王缘方被冷水一激,顿时清醒了几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顿时吓醒了大半。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众人连忙跪下行礼,周皇姬玄尘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关心这些小事,但听暗卫说镇北侯出了事,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便匆匆赶来。
凌云转过头来,望着王缘方道:“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香炉里放着什么?”凌云的声音冰冷刺骨,让王缘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缘方刚要开口,凌云又补充道:“你要看清楚,在你面前的可是皇上,你要胡乱说话可是欺君之罪,犯了别的错可以从轻发落,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王缘方望了一眼王尚书,才道:“是宁安侯府的二小姐沈清莲约我来的,我们约好了在此私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现在这个女人,我从没见过。”
凌云拿起香炉,厉声问道:“这催情香从何而来?”
王缘方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微臣准备的,本来是想……是想迷奸沈清莲的,可是不知为何……”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了嘴巴。
凌云缓缓转身将目光锁定在赶来捉奸的沈清莲身上,语气冰冷地问道:“沈二小姐,本侯亲眼见你带着沈大小姐来到此处偏殿,你为何要带沈大小姐来此呢?”
沈清莲眼神躲闪的说道:“我只是看到姐姐的衣服湿了,所以才带她来此更衣的……”
凌云步步紧逼的问道:“那你姐姐的衣服又是怎样弄湿的呢?”
沈清莲咬了咬嘴唇,无奈的答道:“是臣女意外失手打湿的。”
凌云沉默了片刻,眼中闪烁着寒光,突然再次开口问道:“那么王公子是不是你约到此处的呢?”
沈清莲心头一颤,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一咬牙强辩道:“我没有约过王公子,是大姐约的。”
王缘方听到沈清莲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顿时怒火中烧,指着沈清莲大声道:“你胡说,明明是你约我来的,你大姐,我跟本就不认识,怎么约?”
凌云转向王缘方,语气平静的问道,“你说是沈二小姐约你来的,可有证据?”
王缘方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香帕,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芙蓉花,正是沈清莲之物。
凌云接过香帕,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到沈清莲面前,将香帕递到她眼前,冷笑道:“沈二小姐,你可认得此物?”
沈清莲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凌云看着沈清莲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冷冷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沈二小姐沈清莲设计陷害嫡姐,先约定王公子在此布下催情香,又故意打湿大小姐的衣服,引大小姐来此被王公子玷污,故意派人来捉奸,坏了大小姐名节。”
知道一切阴谋诡计都已经被拆穿了,沈清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宁远侯沈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沈清莲,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我……我……”沈清莲无言以对,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嫉妒沈清秋,所以才想要毁了她吧。
“庶妹陷害嫡姐,真是好手段啊!”凌云冷冷一笑,将事情的真相揭露在众人面前。
沈清秋私会情郎的事情,就这样戏剧性地变成了庶妹沈清莲设局陷害嫡姐沈清秋。而那些原本等着看沈清秋笑话的朝臣们此时也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此时事实真相已明,围观的大臣和大臣家眷眼看着没有热闹可看,便纷纷告辞离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边走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评头论足,言语间充满了对沈清莲的鄙夷和对沈清秋的同情。原本拥挤的偏殿顿时空旷了不少。
凌云看着王尚书,语气严厉地说道:“王大人,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令郎如此品行实在令人担忧啊!”
王尚书闻言老脸涨得通红,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罪道:“下官教子无方给两位添麻烦了,回去之后下官定当严加管教,绝不姑息!”说罢拽着还想要辩解几句的王缘方,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家父子离开后,凌云转身面向宁安侯拱手行礼道:“侯爷,今日之事是贵府家事本不应插手,但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不得不向侯爷说明。”
宁远侯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不知镇北侯有何见教?”
凌云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那个王缘方下的催情香十分霸道,就连在下也着了道,如今,在下与令爱已经……已经……”
凌云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宁远侯顿时脸色大变,身体晃了晃,惊疑不定的问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凌云上前一步扶住宁远侯,沉着说道:“在下已有妻室,但此事因在下而起,在下愿对沈大小姐负责,迎娶清秋为侧夫人,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宁远侯闻言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一方面担心女儿的名节受损,另一方面又顾虑凌云已有妻室,女儿嫁过去只能为侧夫人。可是女儿清白已毁,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当宁远侯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观看了全程的周皇姬玄尘突然开口说道:“宁远侯,此事既然是因本皇而起,那本皇自然要给你们一个交代。镇北侯年少有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的女儿能嫁给他,也是她的福气。”
说罢,姬玄尘不等宁远侯开口,便直接拍板决定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亲自为你们二人赐婚可好?”
宁远侯沈重正待回答,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女儿恳请爹爹答应吧,女儿愿意。”
宁远侯向声音处望去,只见沈清秋已经穿戴整齐,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她步履从容,除了脸色有些微红外,神色镇定,丝毫不见之前的慌乱无措。
沈清秋走到周皇面前,盈盈下拜,清脆的声音在偏殿中响起:“臣女叩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
周皇听罢非常高兴的大笑道:“很好!男婚女嫁,本是人之常情,既然你情我愿,朕便做主,将你赐婚给镇北侯华云为侧夫人,十日内完婚!”
沈清秋闻言脸上浮现出得偿所愿的笑容,再次叩首谢恩。
宁远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镇北侯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手握重兵,威震一方的藩王级人物!
自己的女儿虽然只是嫁作侧夫人,但以镇北侯的权势地位,这门婚事也是良缘,想到这里,也长舒了口气。
一旁的江夫人和沈清莲见她们的计划非但没有害的沈清秋身败名裂,反而让沈清秋攀上了镇北侯这棵大树,顿时脸色铁青,心中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江夫人想着以后沈清秋有了镇北侯护着对付起来将更加棘手,该如何完成王皇后交给她的任务?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沈清秋能毫发无损的从数百里外的青楼全身而退,还能在这场风波中轻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