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青玄县陆县令刚要赶去上衙。府邸的大门“砰”的一声,突然被士兵一脚踹开,木屑横飞。一位带队的中年文士整理了一下官帽,轻蔑的扫了一眼院内,对身后的士兵道:“给我进去仔细搜。”
“是!”一大批护卫应声而入,如狼似虎般的冲进了陆县令的府邸。他们蛮横的撞开一间间房门,肆意翻箱倒柜,一时间原本宁静的陆府,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陆县令与女儿陆婉清闻声从书房走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父女二人皆是一脸惊愕。
那位姚大人顺着陆县令的目光,看到了身后的陆婉清时,呼吸不由一窒。他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他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陆婉清,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只一瞬,一股邪念涌上心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美人也抢到手。
陆县令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士兵,顿时明白来者不善。当即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姚大人,你这是何意?为何要擅闯本官的府邸?”
那中年文士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有人举报说你贪没官银,勾结山匪,本官特来调查。”
陆县令见状,更加气愤,他挺直腰板,义正言辞的说道:“老夫一生为官清廉,不曾做过半点亏心之事,何来贪没银两?勾结山匪,更是无稽之谈!”
姚大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继续搜查。
不一会儿,一名士兵从书房内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快步走到姚大人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笺,高声道:“大人,发现密信!”
姚大人接过信笺,展开细细查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与此同时,另一名士兵也从陆县令卧房里抬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箱子里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元宝,气喘吁吁的走到姚大人面前,兴奋的喊道:“大人,发现赃银!”
陆县令眼珠瞪得像铜铃,慌忙后退,连连摆手道:“这并非是老夫的,而是有人栽赃嫁祸。”
姚大人语气阴险的说道:“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不成!”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朝陆婉清的方向靠近了几步,伸出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陆婉清下意识的往后退缩,却被身后的衙役一把抓住。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吩咐手下人把陆县令和陆婉清父女二人押下去,临走前还色眯眯地盯着陆婉清,一看就没安好心。
陆县令的案子没过多久就尘埃落定,府衙上下却都暗暗心惊,这判决来得太快,快的就像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样。
陆县令家产被查抄,罪名是勾结山匪、贪没饷银,直接斩首。
那日陆县令被五花大绑的押往菜市口,昔日俊朗的面庞如今灰败不堪,在满心的不甘和绝望中被斩首。
曾经娇艳明媚的陆家大小姐,如今被官府低价卖入了春香楼。可怜陆婉清年方二八,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而今却被迫沦落青楼,身着轻纱薄服,供人品评赏玩。
醉仙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气息。
凌云今日来此吃酒,特意选了二楼临窗的一间雅间,推开窗就能欣赏到楼下熙熙攘攘的街景。
他刚在雅间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粗着嗓门的汉子显然是喝多了,正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
凌云起初并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正要细品慢酌,隔壁桌传来的几句话却让他心中一动。
“听说了吗?陆县令被砍头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说话的人满脸横肉,络腮胡子随着说话的节奏一抖一抖,仿佛在谈论今日菜价一般轻松。
“早就该砍了!这些贪官污吏,就该千刀万剐!”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充满了愤恨,说话的是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尖嘴猴腮。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陆大人可是个清官,为咱们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惋惜,说话的是一位老者,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口,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悲悯。
“清官?别逗了!要是清官,怎么会被抓?怎么会被砍头?”先前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充满了嘲讽,他斜着眼看着老者,嘴角挂着一丝不屑,让凌云对这桩案子更加好奇。
凌云越听越糊涂,这些议论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听起来这案子还颇有疑点?凌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放下酒杯,招手叫来小二道:“小二哥,过来一下。”
小二满脸堆笑的跑过来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小二年纪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我刚听隔壁桌说陆县令被处斩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凌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小二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啊,陆县令是被朝廷以贪污的罪名处斩的,但是民间有很多人都认为陆县令是被冤枉的,至于真相如何,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哦?还有这种事?”凌云来了兴趣,他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这案子果然不简单,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啊!
“可不是嘛,这年头啊,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小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不过更可怜的是陆县令的女儿陆婉清,官府把她卖到春香楼去了,哎,真是造孽啊!”
凌云听到陆婉清这个名字,心中突然一动,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便喃喃的念了几遍陆婉清这个名字,总觉的耳熟。
便问小丁道:“小丁,你知道陆婉清是谁吗?我怎么念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小丁见状,凑过来低声说道:“少爷,您忘了?那陆婉清就是老爷给您定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凌云心头一震,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丁。
凌云努力的回忆着有关于陆婉清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她长什么模样,便说道:“陆婉清?我似乎只记得一个名字,但她长什么样来着?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小丁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自家少爷对这门亲事一点也不上心便道:“少爷,您知道老爷要给您讨个老婆管着您,所以一开始就不喜欢这门亲事,是老爷逼着您才答应的,您就没见过这位陆姑娘的面。”
凌云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陆婉清”、“未婚妻”、“春香楼”这几个词,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烦闷。
他的心中只有小师妹,本不想管俗世中的女子的事情,但既然这个陆婉清跟原主还有如此渊源,救她一救也未尝不可。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怜悯。“我听说今天晚上天香楼拍卖陆姑娘的初夜,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