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下方的官员明白的人,已经看出了,这就是丞相与陛下设的一个局。
甚至说,恐怕刚刚的连越和杜潜也是在为卖官筹爵和加征赋税的事情做铺垫。
国库没钱,钱财从哪里来。
卖官筹爵和加征赋税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被丞相引了出来。
况且,作为负责宫廷内的安全、礼仪以及皇帝的日常起居的郎中令,刚刚都扔出来发话了,他们这些朝堂上的小卒子,自然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配合着陛下的演出。
对于自己这个陛下痴迷钱财的德行,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况且,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情。
官员卖官筹爵和平民卖官筹爵那绝对不是一回事情,自己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家族的后辈安排进来。
龙椅上燕帝得意着自己的手段,代表开国功勋贵族的丞相也得意着自己家族将会在这其中取得的利益,而其余那些平民出身的官员,则是想着怎么趁着这个好机会,捞一笔,或者有个晋身之阶。
唯独没有人提,刚刚随口说过去的那些灾民~
恐怕在这朝堂衮衮诸公看来,叛乱的灾民也可以给那些武将的功勋,增添些功劳。
也算是利益均分了。
除此之外,在他们看来,那些黔首再无他用。
此时,众多官员最后方的的汤远志简直怒不可遏,双手的拳头死死攥住,手心的指甲插入手心。
眼神愤愤的看向前方的官员。
这些人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这哪里是读了多年圣贤之书的读书人,这分明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不但要卖官筹爵甚至还要在天灾时节,加征赋税~
即使是一成,到了下面,官员也只会记得,朝廷下令要加征税赋。
至于加征多少完全是由他们说了算~
下面的那些黔首知道要加征多少赋税吗?
这样一来,会对大燕造成多大的危害,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吗?
愤怒的汤远志,想要冲出去和他们争论,但白术死死抓住好友的手。
曾经当过游侠的白术,凭借着多年初步生有内气的体魄,死死拉住了汤远志的胳膊。
汤远志看着好友,心有不甘。
眼神中透露着悲痛与绝望,白术不敢再看,只好稍稍转过头去,避开好友的眼神。
汤远志无力挣脱,倘若自己发力也可以从人群中发声,
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言行恐怕会牵连一旁,拉住自己的白术。
倘若只是自己,汤远志愿意以死明志,可若是加上真心照顾自己的白术。
汤远志只能按耐着怒火忍了下来。
殿中的群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殿堂之上,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普通官员的变化。
“既然已然无事,众卿就退下吧~”
“是,陛下!”
随着燕帝离去,宰相、太尉、御史大夫也率先走出宫殿。
其他官员紧随其后。
没有人在乎角落里的几个普通官员。
随着众人离去,两人回到大梁城一处偏僻的院落中。
走在院子的石子路上,脚下磕磕绊绊的石块,像是那些官员眼中碍眼的黔首。
汤远志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出来。
大喊道。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连陛下也~”
说着,汤远志气的有些失语。
到了这个时候,汤远志也不是什么蠢人,朝堂上那些官员看出来的,他自然也看懂了。
对此,白术面色淡然的回答道。
“你不是也都已经看出来了吗?”
“想要搜刮钱财,大臣们要、开国权贵们要、陛下也要~”
“谁能反对~”
对此,汤远志想要反驳,但张了张嘴,无奈的承认了白术的话。
可他却也心有不甘。
来到太学,他是为了什么啊!
难道不是为了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回报百姓吗?
想到这里,自己来到太学五年,今天终于上朝能够参与天下大事了。
可今天的事情,瞬间让汤远志的妄想破灭。
即使自己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自己距离这个目标也会越来越远,未来的自己将何去何从~
想着,汤远志跪倒在地上,掩面哭泣起来。
看着好友悲伤的模样,他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能成为好友,自然是因为,一样的脾性、一样的志向,可现在他们事实上,都已经远离了实现初心的沃土。
即使身为【炼神】修为,映我之境的儒生,领悟了精神天赋。
即使自己洞明世事。
在这朝堂衮衮诸公与陛下造就的天下大势面前,他们又能如何呢?
此时,在这座小院中,两个太学院征辟的年轻官员,陷入了迷惘。
......
沈家庄的晚上。
优美的月色十分诱人。
月光下朦胧的月光洒在后山的薄雾上,梦幻又迷人。
沈措从屋内走出,拿出五个竹筒。
一一递给了何仲六人,几人颤动着手臂,从沈措手中接过竹筒,口中丝丝吸着凉气。
两手颤颤。
“斯哈~”
“队长的训练,真是折磨人啊~”
虽然说沈措说过,对他们的训练会有所不同,但没想到是这么个不同法。
沈措今天下午,是一边教授他们箭术的感悟,一边让他们进行普通猎手两倍的训练量,甚至还是在七十步的距离上。
整整一下午下来,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但他们却又不得不服,因为沈措也一同与他们完成了训练,手臂却还照样可以给他们提东西。
自己呢?
抓个竹筒都费劲。
但他们也不后悔,沈措也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基础训练,接下来就会教给他们真本事。
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几人硬生生顶了下来。
“队长,这东西怎么用啊~”
“燕哥,何仲,你们来,给他们擦在手臂上,注意臂膀关节和肌肉位置,也要多抹点,抹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