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镇南王,想要干什么?”
南域,镇南城,一座豪华的府邸中。
一排衣着华丽的老人,围坐在客厅,怒斥了出来。
他们手戴玉戒,衣缝金丝,虽头发花白了,可看起来却精神矍铄,个个不逊色于年轻的小伙。
“干什么?”
有一位面容阴鹜的老者,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这不是很清楚吗?”
“示好那些底层的黔首,博取个好名声,用我们的肉!”
“哼!背信弃义!”
另一位老者十分的不忿,冷哼了一声: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四大家族出手时,咱们还不如一同出手!”
“拥护其他的世子上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一位把玩着蛊虫的壮汉开了口:
“老王爷已经死了,另外的世子也早都被杀了个干净。”
“如今,赵祥这小儿声势正隆,连皇帝都被他拉了回来。”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办。”
“那个叫王安石的已经去我家催了三趟,王府中的锦衣卫,也动了起来。”
“再不同意,恐怕,这刀,就要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锦衣卫,这个新任镇南王培育出的秘密部队!
自从绞杀完了四大家族后,早已成了这南域,闻之色变,小儿止蹄的存在。
场面变得安静了下来!
静谧的空间,犹如暴雨来之前的前奏,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诸位,看起来你们似乎遇到了一些难题,不如与咱家讲讲如何,或许,我能为你们提供一些意见呢?”
突然,一道声响打破了几人的僵局。
“是谁?”
把玩蛊虫的壮汉率先反应过来,大袖一挥,无数的飞蛾就扑了出去。
“不愧是玩蛊虫的蛊师,对于危险,就是要比常人敏感了许多。”
门口处,光华闪耀,太监张让于朦胧中幻化出了自己的身影:
“不过,连胸中五气都没彻底凝练完成,倒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他轻轻一挥手中的拂尘,白色的鬓毛,犹如暴雨梨花一般,四散开来。
嗖!嗖!嗖!
所有的飞蛾,在刹那之间,就化为了乌有!
“神魂出窍,日月游神!九幽境!(元婴)”
老者们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瞬间如临大敌:
“你是镇南王府赵祥的走狗?”
“镇南王,赵祥?”
张让嗤笑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区区一个王侯,也配当我的主子?”
他抬起了头,显得无比的高傲:
“咱家的主子,可比他,要尊贵的多了!”
“咱家?比赵祥还尊贵?”
几位老者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猜测,小心翼翼的猜道:
“公公,莫不是是从宫里出来的,服侍的是那位至高?”
“呵!还算机灵!”
张让微微一转身,出现在了主位的椅子上,直接就坐了下去:
“咱家也不跟你们废话了!”
“镇南王赵祥,专权跋扈,残暴不仁,不遵皇命,我此次前来,是奉陛下的旨意,寻找帮手,清君侧的!”
“清君侧!”
话刚说完,所有人紧张了起来,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
“怎么?”
张让眸子低垂,拨弄起了茶碗中的茶叶,喝了一口:
“刚才咱家在门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对这小王爷不满的很。”
“怎么到现在,却没人敢说话了?”
“难道,是甘心把祖产都交付上去,老老实实的当个富家翁?”
“公公。”
玩弄蛊虫的壮汉咽了口唾沫,上前两步:
“您有所不知,这赵祥,除了自身的,实力和势力强横外。”
“最重要的是,他是这王府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镇南王一脉,在这南域经营了上千年,形象早已是根深蒂固,若是想要反了他,恐怕,本地的百姓们都要闹事!”
“唯一合法继承人?”
张让笑了笑:
“不见得吧!”
“咱家怎么听说,老镇南王的小儿子,赵奢公子,还活着呢。”
“赵奢公子!”
几人身体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赵奢公子还活着?”
“老王爷最宠爱的小公子,我南域潜龙在渊的那个天骄,还活着?”
“当然!货真价实!”
张让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诡异的笑了笑:
“世子殿下,就在大离的东南边,原镇海王的领地!”
他将手伸入到衣带,拿出了小皇帝写下的血书:
“实不相瞒,我这次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请他回来,掌管南域的!”
“衣带诏!”
几人急忙向前,将诏书铺在了桌子上,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大离皇室血脉的气息!有帝国的国运!的确是皇室嫡系血脉所书写!”
这群当地的豪强得到结论后,血气直达天灵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诸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张让嘴角勾勒出了弧度,像是一只老狐狸,接着诱惑道:
“如今,生逢乱世,正是一展宏图之时!”
“昔年大离的四镇,不正是把握住了机会,才拥有了那千年的荣耀吗?”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未来,族谱将从你们的名字,单开一页!”
轰!
老者们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脸蛋都憋的通红。
片刻后!
几人同时跪倒在了地上,朝着小皇帝的方向:
“我等几人及其家族,愿为陛下效力,诛杀叛逆赵祥,拨乱反正,匡扶社稷!”
“好!”
张让激动地鼓起了掌,上前搀扶起他们:
“咱家果然没有看错诸位!”
“你们果然都是忧心社稷,忧心朝廷的忠臣!”
“我一定会向圣上好好的禀告,待事成之后,封赏,定会让诸位满意!”
“公公见外了,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您才是最辛苦的。”
有上道的老者,已经开始向张让的偷偷的塞东西了。
只是大致瞥了一眼,张让就十分老练的知道是个好东西,脸笑得像菊花一样,忍不住的向袖口中揣。
可是,贾诩的那张老脸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那道警告:
“真的,会下地狱!”
刹那间,就让他脊背发凉,僵在了那里,而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礼品,义正言辞的开口:
“几位,这是在干嘛呢?”
“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力的,自当忠勇,自当廉洁,自当以君子为目标!”
“此等行贿受贿,实在有损陛下英明,影响个人之品德!”
“是万万不可啊!”
“啊!?”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整不会了:
难道,真的是阴沟里蹦出了个棉花球?
是个大公无私,一心向主的好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