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南域。原镇南王府。
因为南迁的突然,新继位的皇帝并没有自己的府邸,就只能蜷缩在了赵祥的王府中。
大太监张让一声凄厉的哭喊,踉跄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作为混入皇宫的七大太监之一,在童贯被调去了冥宋,刘瑾,魏忠贤,李辅国,先后暴露后。
他,上位了,现在成了小皇帝最为亲近的太监!
简称,太监的4.0版本!
“还请为奴才做主啊!”
“嗯?张公公?”
正在练字的小皇帝有些不悦,皱起了眉:
“是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慌张?”
“连礼仪都不顾了!”
咚!张让跪倒在了地上,磕起了响头:
“陛下,奴才无能!”
“您让我去王府管家那里要钱,筹建新的皇宫,被那个叫贾诩的给拒绝了!”
“他说,如今朝廷百废待兴,用钱的地方尚多,暂时不宜大兴土木!”
“管家,贾诩?”
小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没有给他们说,这是朕的要求吗?”
“有!奴才全都说了!”
张让红了双眼,哽咽的道:
“可他们还是拒绝了!”
“并且,还给奴才了一巴掌!”
张让抬起了头,脸颊之上赫然有个巴掌大的红印,半张脸都变得无比的红肿。
咔嚓,一声。
小皇帝气的手中的笔杆都被折断了,咬牙道:
“欺人太甚!”
“真是欺人太甚!”
“镇南王那里怎么说?他从前线回来了吗?”
“回主子的话!”
张让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并没有见到王爷!”
“有人传出话来,似乎,他是闭关了!”
“闭关?”
小皇帝冷笑了起来:
“当真是巧合的很!朕有事找他,他就开始闭关了?”
“我看他是达到目的了,已经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小皇帝一怒之下,大袖一挥,桌上的砚台尽数给砸倒在了地上。
“主…子!”
张让捡起砚台,站起身来,走到了小皇帝的面前,一副吞吞吐吐的样: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小皇帝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气,闷声道:
“连你这奴才也想跟我打哑迷了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让先是走到了书房门前,伸头小心环视了一圈四周,见没有人,把门给彻底关好,才又重新走了回来:
“陛下!自咱们来到南域来,各方各面都受到了种种的钳制!”
“而您手中的权力,被困在了这小小的王府之内!”
“咱们若是再不加以行动,恐怕,我大离这千年的皇朝,就要被人夺走了!”
小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犹如一只嗜血的猛虎,抽出了挂在旁边的长剑:
“这我当然知道!”
“说些我不知道的!”
“你若是今天只是为了来刺激朕,那希望你已经提前给自己找好了墓碑!”
“陛下,奴才的意思是,兄弟倪墙,皇权得利!”
张让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人凑到了小皇帝的耳边:
“我听说,我们的太傅大人,南域的镇南王赵祥,当初,获得这个王位的手段,可不怎么光明!”
“他,还有一个弟弟流落在外面?”
“嗯?”
小皇帝的眼睛亮了起来,把长剑又放了回去,拽着张让的衣袖:
“张公公,快快请坐!”
“细说!细说!”
两人倚着桌子,头靠在了一起:
“陛下,您不知道,这赵祥,当年虽是嫡长子,可却性格懦弱,天资愚笨,从小就不受老镇南王的待见,甚至十几年来,都不曾在这王府里住过,一直生活在城郊!”
“哦?那他是怎么坐上王位的?”
小皇帝有些好奇。
“先皇要收服四镇,提升气运,就派了长公主和先太子太师,前来攻打南域。”
张让开口道:
“老镇南王,不幸被公主重伤,兵败前线。”
“这还是世子的赵祥,趁机在这镇南城中掀起内乱,屠杀了支持老王爷的几大家族,和自己的弟弟,姨娘。”
“依靠着他母妃那边的武力,强行夺了位。”
“屠杀,宫变,夺位?”
小皇帝心底发颤,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起来:
“我这相父,竟然如此狠毒?”
“是啊!陛下,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
张让引诱着小皇帝的思维:
“在我们彻底被吞噬前,想办法,击杀镇南王!”
“击杀相父?”
小皇帝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用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
房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两道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小皇帝的目光越来越阴毒,越来越阴毒:
“张公公,需要朕怎么做?”
张让起了身,郑重的施了一礼:
“请陛下,用皇族血液,写出一份诏书,封赵祥的弟弟赵奢为镇南王!请他回南域夺回王位,诛杀叛逆!”
“为了防止被叛贼发现,奴才会将这份诏书缝于衣带之上,秘密带出宫去!”
“衣带诏么?”
小皇帝狠了狠心,将手指放于牙间,用力一咬,猩红透体而出。
而后,对着自己的帝袍一撕,扯出半张锦缎,大手一挥,就写了起来。
片刻后。
他拿起锦缎,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张让,重重地放在了他的手上:
“张公公,就拜托给你了!”
“朕的身家性命与安危,大离江山社稷于百姓,一切,都在这里了!”
张让将锦缎举过头顶,后退了两步,低头,施礼:
“还请陛下放心!”
“奴才定不负朝廷之所托,百姓之期望!”
“诛杀恶贼,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说完,血诏书丰于自己的衣带之上,缓缓的向后退去了。
他警惕的快步向外走着,那模样就仿佛是一个忠贞无二的忠臣,为了自己的主子而奋斗一样!
“呼!”
小皇帝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瘫软在了椅子上:
“张卿,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了呀!”
只是,他没有发现的是,张让走到墙壁的阴影处,偷偷侧身回看了他一眼,眼角勾勒出的满是讥讽:
“呵!衣带诏?小皇帝,你还真是天真!”
“我们那时候刘玄德都做不成的事,如今,你还想指望一个丧家之犬?”
“张大人,如此开心,看来东西是拿到手了啊!”
这时,墙角的另一处,一个身影以近乎调侃的姿态站在了他的旁边。
张让浑身一个激灵,变得恭敬了起来:
“奴才拜见大人!”
“张公公倒是有些折煞某了。”
那身影笑眯眯的开口:
“你我是同时代的人,若真算起来,张公公您,才是大人,我才是要施礼的人!”
“奴才,不敢!”
张让腿脚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月华西移,映照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不是贾诩,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