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特,我想我们打扰教会足够长时间,也该离开了。”
克莱拉将洗净拧干的毛巾收起,看着阿尔贝特将一杯水大口饮下。
“嗯。”
阿尔贝特缓缓站起,看向坐在台上的众人。而他们感受到阿尔贝特的视线之后,跟随着他一同站起。
“我们该走了吗?”一位老者询问。
“各位都休息完毕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那么,我们也该继续游行了。”
阿尔贝特转身,众人跟随着将旗帜与标牌举起,聚集成整齐的队伍,站在阿尔贝特与另几位青年身后,正欲走下台面。
“等等各位。”
忽地,台下的声音止住了阿尔贝特众人的脚步。他们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阶梯旁,微笑着看着他们。
“埃尔登先生?”阿尔贝特震惊,因为他看见了埃尔登那兜帽斗篷下的白色教袍,那是执教层教员的象征。“原来您是教会的职员?”
“是的。阿尔贝特,你们气宇轩昂的发言传到了我们教会高层以及长老的耳中,你与众人伟大的愿景引得我们无数的思考与感悟。而最后我们决定...”
正说着,穿着蓝色教袍的兜帽少女与少年走上台,向他们鞠躬示意。少女取过少年双手捧起的整齐叠放的一套套衣物中的一件,在他们面前展开,那是一件灰黑色的教袍,虽不华丽,却十分整洁且端正。
“经过我们执教层的商议之下,我作为北国教会执教层外派部职员宣布,你们可以作为我们教会的特派职员,跟随着我们外派部一同向四处宣扬你们的理念。并且,我们教会将可以成为你们坚实温馨的据点。”
埃尔登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他们一同笑着议论着,也有人按耐不住,上前抚摸着少女展开的教袍,感受着那丝绸丝滑的触感。
阿尔贝特身旁的另外两位青年用力摇着他的肩膀,他们的脸上也一样按耐不住欣喜,任凭其散逸在脸上。
“喂!阿尔贝特,这可太好了!有了北国教会的帮助,相信我们的声音很快就能传遍世界各地!”
阿尔贝特也止不住咧嘴,他向着埃尔登点头,并深深鞠躬。
“埃尔登大人,原来您偷偷潜入我们的队伍,就是为了调查清楚我们吗?”
“是的,最终经过我们的调查,你们的品质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埃尔登端正地点头。
接而,阿尔贝特转身看向众人,他们欣喜的眼神一同又望向阿尔贝特。之后,阿尔贝特似乎是得到了众人同意,他转身再一次望向埃尔登。
“贵教会的邀请,我们难辞其咎。”
阿尔贝特的回答引得众人高兴地呐喊。
埃尔登哼地一笑,少年与少女便向着众人分发手中的教袍。众人也迫不及待,他们双手接过,便一挥披在身上,无论是否合身,袖子是否将手包住,衣角是否拖在地上,他们都欣喜地感受着那高级绸缎的舒适。他们互相欣赏着彼此身着教袍的模样,彼此笑脸相迎。
阿尔贝特也一同穿上教袍,克莱拉为他扣上扣子,袍子在他身上意外地合身,在他身上传来一股活力的气息。
“很适合你。”克莱拉微笑着说道。
阿尔贝特看着已经将教袍穿上的克莱拉,她质朴可爱的气息似乎就此被放大,冲入他的脑海,引得他的面颊有些许通红。
“你...你也是,克莱拉。”
“所有人都已经换好教袍了吗?”埃尔登走到教堂楼梯的拐角。
“是的,埃尔登大人。”阿尔贝特环视众人一圈后回答。
“那么,利蒂西娅,亚希伯恩,带大家跟我来吧。”
“好。”
少年少女一同回应,接而他们带领众人走下讲台,跟到埃尔登的身后。他带领着众人来到教堂背后的厅堂走廊,走廊的两侧整齐排列着房间的木门,天花板玫瑰窗透下的阳光滋润着这里,符合教廷礼仪的神圣气息回荡在四周。
“这些房间,本来是接待外宾提供的,想到队伍中有远道而来的居民,若是各位不嫌弃,日后可在此歇息。”
跟在阿尔贝特身后的其中几位眼望着亚希伯恩上前打开其中一扇木门,露出宽敞明亮的房间,他们的眼中闪出喜悦的光。
“而这里...”
埃尔登走到走廊尽头,缓缓推开一扇高耸的门,内侧庄严厅堂的模样映入眼帘。一张老旧的圆形木桌,几十张木椅整齐排列在四周,灰尘随着开门带来的气流席卷起来,将这里蒙上一层岁月的气息。
“这里本来是教会的老议事厅,现在可以作为你们商议活动的一个据点。”
阿尔贝特带着人群缓缓走进,他们的手扫去各种器具上面的灰尘,没有任何人嫌弃这里的老旧,他们反而无一都不瞪大双眼环视着这庄严的厅堂。
“埃尔登大人,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阿尔贝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沐浴着照射而下的阳光。
“当然。伟大的冠主交予我们的责任就是聆听民众的声音,将那箴言中的世界变为现实。而你们的愿景,正恰符合我们的使命。”埃尔登宽大的手掌放置在阿尔贝特的肩膀之上。
“埃尔登大人,我谨代表所有人,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阿尔贝特面向他深深鞠躬。
“感谢教会的所有人吧,这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只是,这里荒废已久,只能麻烦你们自行清理。”
“没关系大人,您们当下的帮助已经让我们感愧无地,剩下的也不必麻烦教会的各位了。”
“那么各位留此稍作打算,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嗯,再次感谢埃尔登大人。”
说着,埃尔登带着亚希伯恩和利蒂西娅一同走出走廊,留下游行的民众,他们在走廊四处观望着,享受片刻的美好。
埃尔登走上楼梯,走向教会的二层,推门走进另一个崭新华丽的厅堂,而厅堂的圆桌旁,已然有两个人坐着等待着他们。
“怎么样?埃尔登?”温妮费德看着他们走进便站起,为埃尔登端来一杯热茶。
“已经安顿好他们了。”埃尔登拿起,与温妮费德一同坐下。
“不过,克罗地亚大人为什么要让我们和那些游行民众一起行动呢?他们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吧?”亚希伯恩懒散地坐下。
“克罗地亚大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依照他的意志做便可。”埃尔登回答。
“你们...”
圆桌的北侧,一尊靠背高耸的椅子之上,一位老者轻轻喝下热茶。
“你们都是精灵族吧?”长老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穿透宽敞的厅堂。
说着,众人一同看向长老,他们一齐将头上的兜帽摘去,露出自己金黄的头发与尖锐的耳廓。他们的眼中魔法的光,也随着兜帽的摘下而飘散而去。
“是的长老。很抱歉,我们需要借用您的教会一用。”埃尔登说道。
“哼!”长老用力一摆手,想要将手中的喝净的茶杯用力一甩而去,却被手腕上的铁索猛地一拽,杯子只得轻轻掉落在地。“无论你们是谁,想随意侍弄教会这种神圣的神职场所,蛊惑民心,冠主必然会对你们降下天罚!”
埃尔登拿过茶壶,取来一枚新的茶杯,倒入热茶再次移到长老的面前。
“长老,您这样知道我们精灵族的人,想必您也多少了解过贵族们所做出的龌龊之事吧。”
“那些贵族如何又与我何干?”
“可您别忘了,您也是贵族的一员。”
“老夫...倒也没错。”他将茶杯推至一旁。
“贵族们夺走了我们精灵的一切,你们妄图将我们的文明覆灭,将我们的力量夺走,将我们的存在从史书上抹去。而我们现在所做的,跟随着克罗地亚大人做的事,只是为了夺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当然...”
埃尔登站起,将自己的兜帽斗篷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自己身上洁白的教袍全然透露在窗口的阳光之下,显得如此神圣端庄,令人心生畏惧。
“为了完成这一切,必然需要利用到你们贵族自己的力量。”
“你觉得,一个小小的教会,一群底层的居民,就能够对抗那无数的尔虞我诈、颠倒是非的权贵?”
“长老,这并非一个小小的教会,一群底层的居民或者没有任何名分的外族。我们,是一段坚韧的绳,只要在克罗地亚大人的带领之下,我们拧结在一起,就足以掰断一切障碍。”埃尔登坐下,他注视着长老。
“可笑!”长老拍桌喊道。“对抗权贵是一件十分分文不值的事情!无论是你们,还是克罗地亚议会长,都是在自不量力!”
忽地,长老的椅子猛地一震,他忽地瞪大双眼,而就在一阵强烈的气流飞过后,他猛地看到,自己的右耳旁仅仅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上,深深地插入了一柄匕首。
利蒂西娅单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直直伸着,她怒视着他。
“利蒂西娅!”温妮费德愤怒地喊道。
“怎么?这老家伙的语气令人十分不爽。给个教训罢了。”
长老深深呼气。许久没能从那惊恐中缓过来。
埃尔登猛地一拍桌子,猛地将插在靠背上的匕首拔下,走到利蒂西娅身边,猛地插在她面前的桌子之上。而她也因这个动作转头看到埃尔登愤怒的眼神。
“利蒂西娅,如果你再滥用武力,就休怪我无情。”埃尔登的语气平静,却威慑力十足。
“好...好的,父亲。”利蒂西娅无奈地将杯子推到一边,靠在靠背上将兜帽压下,哼着气。
温妮费德与亚希伯恩只饮着茶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长老看着眼前的一切,总归缓过神来,他颤抖着手举起杯子,还是将那茶水饮下。
“你们精灵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并不以此而好战。”
埃尔登走回坐下,为长老添置茶水。
“我们精灵族从来不会掠夺任何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将我们的一切归还而已。”
“伟大的冠主他又会站在哪一边?”长老闭眼沉思。
“冠主总会站在真相的一侧,这是主的箴言所宣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