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归’的秦翊感叹敌军的主将确实威猛,张岱请对方进入营帐忙问道:“是何人交战的?难道是成廉?”
秦翊思索片刻,这才回道:“先开始是魏越部,而后曹性也从旁帮衬,我看势头不妙,便带人返回!以免夜长梦多,反被对方吃紧,那就得不偿失了!还不现在咱们就北归?”
张岱立即摇头道:“太早了,还不是时候,时机还没成熟?听俘虏说成廉挺难对付的,行军作战很稳健,不是轻易就可以上当受骗的!”
“我想现在他可能也在怀疑我们,可那魏越的勇猛异常,这也是真的,我部却也是抵抗不住!”秦翊慢慢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仍旧是心有余悸,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自己仍要上阵与魏越交战,他本就不是善于冲锋的战将,对于秦翊来说,作为袁术旧部出身,他旧主那里就没有能打的家伙,哦,可能还有一个吧!
或许算半个,那货叫纪灵,也是能抗的猛将!
但他秦翊可不算,所以未免对他来说难度确实很大。
张岱是善解人意的,作为青州‘黄巾八大帅’之一,素被称为‘好相与’之人!
张岱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秦兄放心,接下来由我亲自上阵,我去会会敌军,秦兄坐镇营寨!”
秦翊对于张岱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张岱行军稳健的作风也是深得他之心,这也是秦翊服气年轻的张岱指挥,按照后者的话说就是,年纪轻轻,其实他打的战役很多。
秦翊并不知道张岱为何如此深谙与人打交道,他有时也问过对方,张岱总是笑着说‘可能是天生的吧’!
而秦翊也不知道这个‘天生’是有多大的分量!
中午,稍事休整之后,张岱的营寨外立即有大片军马靠近,秦翊忙走过来,牵着缰绳,交给张岱说道:“看来是昨日的成廉、魏越部都来了,张老弟,一切小心啊!”
张岱爽朗一笑说:“放心吧,秦兄,我有护身符!”说完将手中的片纸放到了胸前的衣服开口中。
秦翊没瞧清楚这张老弟精心呵护的东西是什么,或许好像是一张……符纸!
张岱率领五百步骑双军齐出,场外的魏越早就严阵以待,又是成廉压阵在最后,曹性从旁辅助,他们也从俘虏那里探清了曹军的配置,两大将领张岱、秦翊的情报!
魏越在阵营前方大叫道:“将军何不弃暗投明,我等正是奉令讨曹,与将军无关,将军竟然为曹家效力,对得起青州的百姓、父老乡亲们吗?”
张岱嗤笑道:“尔等就对得起陈留郡的百姓?贵军所到之处灾祸频生,我为诸君耻之,打着‘大义’的名义,实则是干‘叛乱’之实,真是为吕布蒙羞!”
魏越见到对方油盐不进,再多说也是无益,举起长刀,向着张岱笑道:“那老兄就别怪魏某的兵刃不长眼了?一营,二营,分列两军协力同上,曹将军,后补殿后紧随其后!中军我亲自带领,全家行动冲刺!”
张岱吃惊敌人的上阵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真就是全军压上的戏码啊!
张岱忙指挥300枪兵阵列,尽速在最前方列阵,自己带领的200余骑兵在后伺机而动!
魏越冲刺得很猛,堪称天神下凡,竟然单骑在最前方打头阵,一般就算是再勇猛的大将也不至于这么鲁莽,他身后的骑兵大部队也是深受鼓舞,仿佛带头冲锋的主将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甚至信念,冲杀无畏的感觉悉数涌上心头,在接触的双方锋线那边展开,交战的扩大,骑兵冲锋一匹匹脱缰的骏马踩踏进张岱枪兵队伍!
张岱部的前军仅仅被一次冲锋就给击溃了阵列,战士们茫然无措地看着敌人的长枪刺入眼前,从自己的身体上碾压而过,头颅被隔开的瞬间,眼中留下的最后印记只是踢踏而过的阵阵轰鸣马蹄印!
张岱部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但是他心有不甘,难道要沦为敌人的背景板不成!
张岱带着骑兵从侧翼支援前军,冲出了一条不宽不紧的狭路,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加入战团,护在张岱周围,张岱搜寻到魏越的身影,纵马飞跃而来,提着长枪平刺过去,魏越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身挥动长刀横挡下来,两人两骑便错身而过,第一回合的短暂交锋暂时结束!
魏越看到一个身手不错的武将很高兴,大笑道:“来呀,陪老子玩玩,嘻嘻!”说完提着长刀又是冲向了不远处的张岱,他与自己身下的骏马仿佛成为了一体。
张岱全神贯注盯着挥砍他脖子来的刀刃,侧着身用长枪从外围的间隙横扫过去,没想到魏越却先是收刀而退,从侧面离开了长枪的活动范围。二人的第二回合看似没有碰撞,可是交锋时双方的揣度对方的武器挥刀、枪刺范围是各有不同的分析,实则是非常耗费心神!
而魏越逃走,也正是因为长枪的扇形活动比他大刀的更大,刚才要是慢一点儿,他可能就被捅穿脖子了!
有意思,哈哈,魏越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好久没有这么被威逼性命的感受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魏越难以忍受,他又挥动缰绳冲刺过来。
张岱紧握手中长枪,双举起横杆挡住了迎向面门的长刀,对方魏越骑在马上笑道:“呵呵,只要速度快些,就没法接招了吧!枪是长……但是,也慢啊!”
张岱心中一惊,这个魏越看似粗心,但是也深谙战斗技巧,这长枪的横扫半径确实太多,如果在速度上,甚至敌人更加快些反应,那长枪的优势会被战马的速度抵消,这魏越座下的骏马也是他的一大战力,或者说是其主要战力了!
张岱这才终于发现,这魏越靠的居然不是‘勇猛’,而是‘迅捷’!
魏越从张岱神情中看出来真相,幽幽说道:“看来被你发现了!那可就真不能再留你了!老兄!”
……
张岱其实还很年轻,但却是身经百战,毫不夸张!
从娃娃军那时候就开始跟着大帅,那个时候是作为端茶倒水的小仆从,大帅对他们这些娃娃兵很好,总是让他们吃饱饭,穿暖和,比在家乡冻死、饿死好过多了,除了时不时担惊受怕,生怕官军哪一天对他们一锅端之外,其他都很好,小张岱安之如怡。
但是大帅完全不害怕,他总摸着小张岱的脑袋笑道:“欲成大事者,定要多吃苦头!”
小张岱也咧着嘴笑道:“咦……好像是他们说的‘圣人’说过的话!”
大帅不置可否,沉默道:“都一个样!”
这‘都一个样’,小张岱没能理解到底是何意?
后来碰到了很多事儿,遇见了很多人,张岱渐渐知道了大帅说那话时的心情,似乎也理解了大帅的心境!
大帅名叫张角,别人称他为“天公将军”,而张岱叫他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