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车就是巡视,这来时的大路,没一会儿便出了外城,拐了几个街区后便到了那秘密据点。
曹昂首先下马,之后看到那小丫鬟牵着小姐的手也跳了下来,他与那马夫打过招呼之后便进门。
蔡琰素白着张玉脸,踌躇地站在门口,似乎犹豫不决!
她想着,当时是不是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毕竟这还没搞清楚整件事情,就突然被一个少年郎带到这异地。让自己有种上当的感觉!
等那马车调转马头,缓缓行驶走了之后,曹昂这才过来,问道:“怎么了,这庭院离着你那府邸是有些远,但是好在僻静,没有市井那样人多眼杂,姐姐不要担心,之后我会专程护送你回去的!”
蔡琰轻轻点着头,曹昂这才开门做出了“请”的姿势,这主仆二人才踏进院落。
果然,进入庭院,虽然之前的外部格局比较残破败露,但是内部的房屋布局确实一看就是经过了比较细致的筹划。
曹昂请二位上到他那正厅的案桌前,看到那蔡琰坐下,小丫鬟倒是侍立在一旁,然后转身去尹先的房间找水壶烧烧水来泡茶叶。
蔡琰看到他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便说道:“别忙了,咱们说正事吧!”
“没事,蔡姐,我这马上就好。”曹昂拿着茶叶便又回到那小厅中,然后再端着托盘摆放着两杯茶水来了。
分别上茶,然后自己才坐在椅凳上,缓缓开口说道:“之前我便听说蔡大人不顾自身安危,与那王允在宴席上发生口角,这才被找到由头,下了牢狱,可是如此?”
蔡琰点点头,悲伤地说道:“阿父是哀叹那董氏时被王司徒找到借口,这才借机将阿父收押交给廷尉治罪。”
曹昂深以为然,对于同朝为官的政敌之间来说,是不是借口什么的都无从重要,只要可以是名正言顺的理由便行,这也是蔡邕无可避免的一次灾祸,因为除非他远离政治中心的漩涡,否则不管怎么样他都必将会遭受到强烈的政治辗轧。
“阿父已经递上辞表道歉,请求受到“黥首刖足”的刑罚,以求继续完成汉史,但那王允却无动于衷。”
“实在不知该怎样营救父亲于水火,听说公子可以从中援救阿父,这便义无反顾跟着公子前来,切莫诓骗于我,否则,定要叫公子好看呢?!”蔡琰也是一个俏丽瞪眼,倒是对着这个年轻儿郎的话语比较有抵触。
曹昂愕然,笑着解释道:“蔡姐姐,别急,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曹昂,字子修,家父曹孟德,现已是东郡郡守,这次我西行长安的其中一件大事就是为了营救蔡尚书。”
蔡琰听到那曹操的名声立即陷入沉思,她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曹公名号我倒是听说过,曹家不惧权贵,秉公执法的传闻我也是略有耳闻,就是不知道曹公子前来此事,究竟想要怎样营救我父?”
这倒是再对他的身份一事没有任何疑问,因为就算他哄骗自己,蔡琰也实在想不出他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了,这次这种事情,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处理,之前我都没在这京都待过,所以也是不知情,就在这长安城有哪些不同分布的组织,以及作为蔡尚书平日交好的官员大人都有哪些,可否从中获得某些不易察觉到的消息!”曹昂也是逐个分析,希望作为蔡邕亲女的蔡琰多少能够提供些小道消息。
蔡琰凝重地摇头说道:“到时没有听说阿父什么异常,在董卓身死之后,阿父便没有像以前那样受到朝廷贵戚般的待遇,只是多时在家长吁短叹,说什么空度时光,没有任何其他的特殊异常之处!”
曹昂听到后有些失望,显然,这种方法在现今时局已完全没有用了。
也就是说,难道真要自己强来?!
趁着外兵混乱之时,强行营救蔡尚书于牢狱之中,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已和朋友在这长安散布谣言,说那王允是与李傕、郭汜之流同盟,密谋瓜分长安,虽然这种时局不知道该计策效果如何?但是好过普通的劝谏,现在最为稳妥的方法就是拖延王允谋害蔡尚书的时间!”曹昂说的很详细,以及这次谣言的传播细节都被他一口气说了出来,最后他还没忘记说:“只要等到西凉兵围城,我就能趁机带着蔡尚书逃脱!”
蔡琰好看的眉目一直注视着曹昂,似乎从后者眼中看到一丝希望,这时不禁让她的内心都泛起一丝涟漪,多日以来的担忧、无助、恐惧仿佛在这一瞬间便土崩瓦解,至少现在有另一个人来分担自己的痛楚!
于是,曹昂便看到蔡琰从椅凳上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直接跪倒下去,哭腔说道:“文姬多谢曹公子的大力援助,阿父若能侥幸脱困,我可以为公子做任何的事情!?”
蔡文姬的趴伏让曹昂顿感亚历山大,这个后世非常有名的女子,现在是声泪俱下,动情不已,她削肩颤抖着不知道是看到希望,还是能够得到无私的帮助而落泪。
曹昂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赶紧去搀扶起蔡家姐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姐姐的如此大礼我这小子可受不住,蔡姐姐只管放心,我曹子修定不负姐姐厚望,必定救出蔡尚书,使你们父女同聚,”
蔡琰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如同梨花带雨一般,惹人怜爱。
当她看到曹昂那副慌张无措的模样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自觉地凝视着曹昂,目光中充满了温柔。
恰好,这时,那女扮男装的洛鸯进得屋内,竟然看到这“情深对视”的场景,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洛鸯走到桌旁,大大咧咧地坐着,拿起曹昂那杯茶水就是喝了一口,“咕咕咕”地大声漱口,幽幽说道:“嗯……茶水有些凉,人……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