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
“他父母亲自把他绑起来送到了戒同所....”
姜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手脚僵硬得无法动弹,甚至连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他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让他难以呼吸。
齐叙言:“戒同所,顾名思义,就是改造txl的地方。”
“天性是很难改变的,常规的教育根本行不通。”齐叙言漫不经心的说道,“但只要送进去,‘毕业’后出来,他们都会对同性避之不及。”
齐叙言喝了口咖啡:“就是会多一些小毛病,比如幽闭恐惧症,抑郁症,失语症.....”
姜时随着对面齐叙言的话语,心跟着拧了起来。
一个好端端的怎么会得幽闭恐惧症,抑郁症,失语症.....从齐叙言轻飘飘的话语中,姜时窥探到了内里潜藏的可怕。
他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那次他在裴衍父母家里,为了逃跑使用了能让人昏迷的喷雾,网上评价很好,但裴衍第一次中招睡了不到半小时,第二次直接没作用了,害得他逃跑失败。
裴衍说:“我没有换你的药。”
他当时以为是买到了假药,商家却拒不承认,他后来还写了个两百字的差评.....
如果裴衍没换药,药也是真的....
那他是经历了什么?是使用过多少次这类药物才会产生这么高的抗药性?
只是稍稍深思,姜时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齐叙言满意的看着他泛白的嘴唇:“裴衍的心理医生诊断,他有表演性人格障碍倾向,尽管他看起来很正常,但那只是伪装。”
“我不介意你身边有追求者,只是不放心你在这种性格不稳定的人身边工作,太危险了。”
姜时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我记得你说过裴家挺厉害的,这种隐私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该不会是蒙我的吧?”
“我从不骗人。”齐叙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时时不妨猜猜是谁告诉我的....”
——时时真聪明,我要查的话确实不容易,这还得多亏了.....
“.....”
今天的咖啡有点太甜了,黏在姜时的喉咙里,让他张嘴都有些困难。
... ...
裴衍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带着无尽的温柔和耐心。
“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裴衍捧着他的脸询问着,焦急与关切下翻涌着冰冷。
——竟然敢把我老婆弄哭.....
老婆在除了他床上以外的任何地方掉眼泪,都是不可饶恕的!
心声刚吐露两个字,裴衍就克制的停下了想要刀了齐叙言的想法,他不希望在姜时面前展露太多的阴暗面。
姜时抱着他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着。
裴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点端倪,眉间隆起:“齐叙言跟你说了什么?”
——狗东西说我坏话了?
姜时睫毛下还带着细碎的泪珠,嗓音很轻,“齐叙言告诉我,你很爱很爱我。”
“?”
裴衍闻言是不信的,齐狗惦记他老婆,不琢磨着挖他的墙角就算好了,脑子坏掉了才会助攻他吧。
姜时吸了吸鼻子:“真的。”
(齐叙言:“他的内心暴戾,多疑,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产生强烈的敌意和报复心.....”)
“他说你很在乎我,为我做了很多改变。”姜时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收拢,踮起脚尖吻住裴衍。
裴衍偶尔会有藏不住心声的时候,从b市回来下飞机已经半夜,他坚持要回跟程未的家:
他一瞬间想的是——早晚有一天把那个破房子烧了……
公司里有同事开玩笑要追他的时候:
——想把宝宝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裴衍装过监视他的设备,想要时时刻刻掌握他的一切行踪,想过怎么能一辈子把他禁锢在身边……
222还翻到过,裴衍有一个存储了几个G的私密文件夹。
里面都是偷拍他的照片和视频.....
该说不说,是挺痴汉的。
但性格不正常的裴衍,最后给了他自由,很努力的想要跟他谈一段正常的爱情。
裴衍是个边台,但是个很爱很爱他的边台。
被老婆哭着亲吻的裴衍满头雾水,恨不得自己有读心术,他扶着老婆的腰:“宝宝....”
“裴衍,”姜时葱白的手指搭在男人的肩上,眼眶微微发红,“以后我疼你。”
不被理解的裴衍,受了很多苦,才走到他面前。
裴衍浑身一震,他凝视着那双满是心疼的眼眸,声音倏然发沉:“那以后每天都能亲吗?”
姜时嫌弃他太粘人,跟个亲吻狂魔一样,叼住软肉就不撒嘴,十回求亲热只应三四回。
这回让裴衍逮住机会,可不就拼命争取福利了。
姜时:“.....”
姜时没说话,仰头碰了下他的嘴唇。
裴衍摁住他的后脑勺,榨取着甘甜的汁水,将纵容他的人呼吸弄得乱的不成样子,浑身软绵绵的只能靠他的手撑着才没有滑倒下去。
姜时心跳失衡,喘着粗气被抱在电脑椅上:“你该....工作了。”
“不急。”裴衍手指缱绻的摩挲着他亮晶晶的唇缝,一双还染着情*眼眸黑沉沉的,“公司不会因为缺了谁就倒闭的。”
姜时心一跳,迷蒙的眼神清醒过来。
他抓住裴衍的手:“齐叙言说我如果不想离职的话,过段时间就把公司变更到我名下,让我做老板.....”
姜时深呼吸,顿了顿才艰难的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你爸会帮他收购你的公司。”
(齐叙言嘴角微翘,“我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昨晚他父亲给我亲自致电,亲口告诉我的。”)
姜时清晰的记得齐叙言当时脸上的笑容,以及心里泛起的密密麻麻的酸涩与难过。
刻骨铭心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密的人。
谁能想到,把刀子递给敌人的居然是裴衍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