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历得知炩贵人要去慈宁宫侍疾的消息,自个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他相信钦天监的喜气冲病煞一说的,而且后妃侍疾还能替他赚孝悌的美名。而如懿就是拿捏住了他信天象的这一特点,才让宜修有出师之名。
卫嬿婉前世不就是利用弘历这个迷信的弱点,设计让可怜的永璟刚出生就咽气了。今生她也如法炮制,好好的让太后治一治她。
就连在弘历身边服侍的进忠得知自己心尖尖上的炩贵人进了慈宁宫,心里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明里暗里在皇上面前有意无意的试探、挑拨和慈宁宫太后的关系,最终还是皇上罚他在养心殿门口跪碎瓦片。
“哼!后宫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呐?皇上都不急你这个太监急什么啊?”李玉没好气地掐着进忠的耳朵,对自己这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徒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师傅……师傅……疼疼疼,徒弟我也是好心想劝一劝皇上啊!这……这炩贵人还怀着身孕呢!”进忠被掐的耳朵疼,可是也不敢反抗一下只能忍着。嬿婉被扣在慈宁宫,他比皇上还怜香惜玉呢,况且她还怀着身孕,谁知道太后这个老妖婆会不会把孩子给弄没了,替她的侄女出气。
“皇上自有决断,况且连皇上都没说什么,还轮得到你一个小太监了在这置喙?该罚!好好在这跪上三个时辰,反省己过!进宝,你过来在这看着他!”李玉握着手中的拂尘指挥着进宝监督进忠罚跪,随即用锐眼瞪了一下进忠,他这点心思在他面前哪够看的,还不是想捧炩贵人,好取代自己的位置。
进忠无法,只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罚跪。
与此同时,炩贵人在慈宁宫中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太后。
是的,她每日卯时不到就要去慈宁宫主殿伺候太后起身,洗漱用饭,甚至还要跟着一块磨墨抄佛经,无一不亲力亲为,慈宁宫不比永寿宫自在,连一点怨言都不可以有。
等到服侍完太后睡午觉,她才有一会子的休息时间松快松快。
“春婵,你有没有暗地里托人告诉进忠我在慈宁宫的近况?”炩贵人腰酸背痛的托着将近六个月的孕肚走在回自己在慈宁宫偏殿住所的走廊,她在慈宁宫受尽折磨,也不知道进忠有没有替她在皇上面前进言。
“主儿,奴婢让人去说了,可是连皇上都深信不疑钦天监的冲走病煞一说。进忠公公替您求情多了,皇上还因此罚了进忠公公跪碎瓦片,已经在床上躺着养伤好几日了!”春婵也是愁眉苦脸的扶着炩贵人道。
回到偏殿,春婵便殷勤的替炩贵人捶肩捏腿。“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儿啊!难道真的要让我在慈宁宫这个鬼地方待到我肚里头的孩子落地不成?”说着,又望着自己的孕肚叹了口气。
若是慈宁宫太后真的为难她,哪怕骂自己几句也好啊!可是她每天除了让自己服侍生活起居,就是抄佛经。偏偏生活饮食上还是按照妃位给的,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简直就是在身体上和精神上折磨她!
炩贵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进忠尽力了。寿康宫太后那边绝对不能去,不然就暴露了自己是寿康宫太后安插在后宫的眼线。现在只能靠自己,熬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瓜熟蒂落。
……
自从炩贵人便接到慈宁宫太后身边侍疾,后宫安静了不少,不过新人们依然争宠不断,老人们则安心的带着自己的娃。
十月的一日,还是照常在翊坤宫请安的流程,新进宫的新人照常的因为谁截了谁的胡而在唇枪舌战、指桑骂槐。
如懿望着底下的一群新人喋喋不休,这样的日子太安逸了,开始有些怀念以前明争暗斗的日子。
前头慧贵妃、纯妃、玫妃、愉嫔、婉嫔几人在交流养儿之道,贤贵妃偶尔咳嗽几声喝茶吃几口点心,珍嫔因着是族亲的关系偶尔会跟她攀谈几句。
舒贵人一个清冷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望着外头的景色、复又低头想着些什么。
反而柔嫔跟新进宫的几人拌起嘴来了。
“丽妹妹好心机!昨儿个皇上都来了本宫的启祥宫,没想到丽妹妹轻飘飘一句心口疼便将皇上给勾走了!
如今本宫瞧着,丽妹妹面颊若桃,气色不错呢!看起来可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柔嫔扬起一抹讥笑看着新进宫的丽贵人。
“彼此彼此,前几个月不也是吹着北琴、跳着腰鼓舞,便把皇上从嫔妾身边勾走的么?咱们啊!半斤八两而已。”丽贵人也不甘示弱,她清楚的记得那日是自己的生辰,皇上特意翻的自己的牌子,还不是照样被柔嫔截胡了。
她们俩同住在一个宫,丽贵人瞧不起玉氏的贡女,却败在人家是嫔位,压自己一头。
“好了好了,都消停会儿吧。”如懿开口制止道,她可不想整日听这群女人整日为了争宠而吵闹,实在无趣得很。
如懿转头看向舒贵人,只见她依旧望着窗外,似乎对这场争吵毫不关心。如懿不禁想起了从前,那时的她们也是这般年轻,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而费尽心机。
如今,时过境迁,如懿早已看淡了这些,她只希望这辈子能够平平淡淡的和自己合得来的人过完这一生。
而那句“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早已被她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