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海兰,你们没事吧?”如懿佯装被崴到脚的样子从咸福宫门口呼喊她们俩,莲心和惢心搀扶着腿脚不便的如懿走进正殿的里间,等到了里间如懿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皇后姐姐(姐姐),您怎么来了?”
曦月和海兰一个两个都躺在贵妃榻上,皆预料不到如懿的到来。她们在想如何悄悄的传信给她,告诉如懿她们中了别人的奸计,没想到如懿会主动来了。
“我这心里老是不安稳,你们俩没差几个月就要生产,安排在各宫里的眼线也都未发现任何不妥。可早上的时候我的眼皮跳的厉害,真害怕你们这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但又害怕真的出了事,只能假借崴脚来掩饰我来你们宫中,打消她们的警觉。”如懿将心中的担忧说出。
曦月最先扛不住,孕期的时候她的反应最敏感了,如今遭人陷害,诸多委屈涌上心头。“皇后姐姐……呜呜呜……我和海兰真的被奸人算计了!呜呜呜……”曦月忍不住哭了起来,海兰见状,也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如懿连忙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加害你们。你们把事情的经过再跟我仔细说说。”
曦月和海兰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如懿。如懿听后,眉头紧锁,心想:又是下朱砂,又是给海兰的安胎药下药。金玉妍,又是你!怎么又是你!
等曦月和海兰度过此劫,我再跟你算账!
这时,江与彬和三宝也悄悄跟过来了。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安!愉贵人安!”
“江太医,你过来看看贵妃和愉贵人的脉象如何。”
“是!”江与彬从药箱里取出诊断的丝帕搭在曦月的手腕,贵妃的脉象让他觉得诧异。不过没有准确的证据还不能妄下定论,接着,又将丝帕转移到海兰手腕上。
奇怪,明明贵妃和愉贵人的脉象都没有问题,皇后娘娘让他查什么?
“怎么样?如懿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秉娘娘,贵妃的脉象微沉缓涩,脉若葱叶,并无什么大碍!那嘴边的痈疮应该是贵妃近日食了些上火热气的食物所致。愉贵人的胎像及甚稳固,吃了微臣的药胃口大好,无妨呀!不过,微臣看着,愉贵人的胎体的确比常人同月份的大了许多。”江与彬如实禀报。
呵!又是什么都诊断不出来!金玉妍,你的手段还是和前世一样高明,连一般的太医都查不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自己的梳妆屉子已经有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莲心,你回宫找我的梳妆台,就是左手边的头饰盒子那个,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暗格,还有一包药粉在里面,红红的,要是看见了,就拿过来给江太医瞧瞧!
星璇,御膳房有没有将贵妃今日的鱼虾送过来,若是有,先拿点活的到这。
五福,五福!贵人今日的安胎药煎好了吗?将药汤连同药渣一块送进来!”现在就要这些手段看看是否如前世一致了。
“是!(奴才)奴婢领命!”虽然他们都不知道皇后要这些东西干嘛,但还是听话的去做了。
曦月和海兰又在身边侍女的伺候下起身梳洗。
片刻后,众人将如懿需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江与彬仔细检查了那包红色药粉,又用银针试了试红色粉末和鱼虾,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娘娘,奴婢将那首饰盒的首饰清出来的时候,硬是找不到那暗格在哪,还是奴婢不小心摔到地上才无意间打开的。娘娘果真是料事如神,您怎知这梳妆盒有暗格在里头?”
“吃一垫长一智!被陷害过一次,就应该记住教训!”如懿紧紧的扣着手中的护甲。
众人听着如懿这一番话,皆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接着,莲心便将那包药粉放在江与彬手上。
江与彬一打开包着药粉的白纸,便大惊失色道:“皇后娘娘,这包药粉是朱砂,而且在鱼虾的肚子里都含有微量的朱砂!若是正常人过量服用,轻则只是呕吐,发热心悸,失眠又多梦,大量服用的话重则丧命,更何况贵妃娘娘此刻还有身孕。
若是长久服用,肚中龙胎也会受到波及,也许到了生产那日,生出怪胎!”江与彬感叹后宫这些女人真的可怕极了,这样的法子都能使得出来。
曦月被江与彬的这一番话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还是一旁的茉心醒目的拉住了曦月,才不至于跌下床榻。海兰也没想到后宫里面的女人可以恶毒到下死手,手心里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如懿自然清楚会长成什么样的怪胎,毕竟前世的如懿是亲眼目睹了玫贵人的孩子的长相。
那个男婴全身肉粉色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脑袋上还顶出了一块大大的包,皮肤里面的血管清晰可见,手和脚还不齐全,一双大眼球非常夸张的突出了眼眶。
那是一个还没来得及取名的阿哥,还未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便夭折了。
那时可把她和弘历琅嬅吓了一跳,没想到今生差点就让金玉妍钻了空子!
五福又递了愉贵人的安胎药和药渣给江与彬,江与彬从托盘上面拿起一只勺子尝了尝安胎药,又借着窗台上的光线观察了陶罐里面的药渣。
江与彬神色一惊,“这安胎药被动了手脚!”他又舀起一点药渣,“微臣配的安胎药里面开胃健脾、稳固胎气的药量被足足添了几倍,药性就会偏向于稳固胎气。
贵人本就气虚,吃了这样的药,龙胎虽无碍,可这母体之身的精血就都会被胎儿所吸收。反之,母体就变弱,龙胎强壮,贵人到时生产,就要吃苦头了!”江与彬跪在地上的头埋得更低了。
如懿那颗沉稳的心又是一击,海兰的双眼也已经变得湿润。
都到了九个月了,都快要生产了,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手,明明她对宫里其他妃嫔没有任何恶意啊!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们两个?”曦月失声控诉道。
此时海兰早已清醒,透过事物看本质,若是她们俩龙胎有异,那后宫里面是谁最得益。
“是贤妃!一定是贤妃,若我们没了龙胎,只有贤妃是获利的一方!”海兰斩钉截铁道。
如懿眼神犀利,她深知此时不是算计贤妃和金玉妍她们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确保曦月和海兰的安全。
“江太医,你立刻替贵妃调配解毒药方,万不可再出差错。至于愉贵人的胎大,还是等田姥姥来再做打算。”
“微臣……学艺不精,贵妃娘娘的朱砂毒已经入侵发肤肺腑,微臣无能,现下只能调配暂缓毒性的药方。”
“啊?那找齐汝行不行?”曦月有些担忧。
“不可,找齐汝就暴露了,虽然我知道他的医术了得,可我还要让他将幕后黑手主动引出来。放心,我会帮你找到解毒的方法的,既然这样,曦月你现在开始日日喝些牛乳,可以稍微解除体内的毒性。”
如懿知道, 这次只能去求姑母了。
待江与彬退下后,如懿安慰道:“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绝不会让你们平白受此冤屈的。”
“谢谢皇后姐姐(姐姐)。”曦月和海兰感动不已。
如懿眼神坚定地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和腹中的孩子。”
随后,如懿吩咐道:“来人,暗中保护咸福宫,盯紧点延禧宫和启祥宫,切不可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另外,加派人手找出翊坤宫的奸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泼脏水在我的翊坤宫!”
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跪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慈宁宫太后有请。”
如懿心中一紧,莫非姑母已知晓此事?她看了一眼曦月和海兰,安抚道:“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