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冰冷的眸子有些无奈,任由我跟着,他纤长白皙的手掌挥动,一阵无形的风勾走了地上已燃烧得看不清是什么的阻碍物,他没来过这里,固然不知道这个位置是属于厨房还是属于卧室,“还记得里面的构架和摆设吗?”
“嗯!”我点点头,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这里是书房,书房是设在卧室里的左侧。我们站的这位置是客厅。”
——分割线——
“嗯!”我点点头,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这里是书房,书房是设在卧房里的左侧。我们站的这位置是主厅。”
头上高挂的乌云已散去几分,夕阳西下,眼看天快要黑,再不及时找,黑灯瞎火的可就难办了。
“主人主人,有洛忧,有洛忧。”脑里响起了洛忧的呼唤。
有什么,你知道这里密室在哪吗?
“密室不是被主人的相公找到了吗?”
啥?我望着墨痕,只见他单脚跪地,在地上摸了几处,衣摆处已沾染些少许的黑色花般的污迹,记忆中原本放着床榻的地板上,轰隆隆的移开了。
我瞬移到墨痕的身后,勾眼细看,里面黑不溜秋的,深不见底。
腰上一紧,墨痕搂着我跳进了黑洞。
靠,我还没准备好啊,我死命的抱住他的腰,那种不要命般的急速下降的感觉使得我心中充满恐惧之色。
越往下,光就离得越近,踩在地上的脚让我稳住了仿如跳入嗓子眼的心脏,我深吸了口气,耳中传来墨痕的讥笑,我怒视着他。
长长的深不见底,看不见尽头的泥地路,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暗黄的灯。
墨痕握住我的手,步履矫健,“跟着我。”
“不得了了,浅浅有密室的事,我从来都不知道,包括她为什么知道桃花林这片地。”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从认识到现在,我居然连她父母是否尚在,家住哪都不知道就跟人家称兄道弟的。
墨痕突然顿住,险些鼻子撞到他的背,“怎么了?”
“没路了。”
没路?松开墨痕的手,巡视四周,眼前的确有一堵墙,似乎走到了泥地路的尽头,除了来的出口,四周都是土墙,二话不说,上前一阵乱摸,“会不会有机关之类的。”
“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就在这附近。”墨痕目光平静冷漠。
“谁?”我刚转头看着他,突然摸在墙壁上的手一空,一支剑端直指我的喉咙处,喉咙吞咽,缓缓向后退,剑也跟着我向前进,直到持剑的人完全暴露在我们的视线,如瀑齐腰的青丝有些凌乱的散落在两侧,
“浅浅!”
“汐汐?”若浅漪收起剑别在背上,“你们怎么来了,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还以为是是来杀我的人。”
“浅浅,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若浅漪摇头,一双杏眼露出迷茫的神色,“不知道,我向来与人和平共处,根本不会与人结仇。”
“是吗?比如帮派里的仇家?”
“你....”若浅漪一阵错愕,少卿,“没错,我是北孤帮派长老的女儿。从小身体弱,我父亲就带我去了逍遥观学医强身健体。”
“浅浅...”
“抱歉,汐汐,我不是要刻意隐瞒身份的,毕竟北孤帮结仇无数,我不想你卷入其中。”
“没事。”拉过若浅漪熊抱,“只要你没事就好!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黎黎和小笔呢?”
“他们没事,”若浅漪把我们领了进去,身后的石头门轰隆隆的关上。
里面的摆设简朴,有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几株盛开的桃花和一张铺着棉被的石床,便没了。
“幻汐小姐!”小笔在照顾着黎黎,黎黎已然磕上双眼,小小的身子安静的躺在石床上,
“小笔,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幻汐姐姐。”我走到石床边,黎黎的脸色苍白,吐出的气息十分微弱,手摸上黎黎的额头,十分滚烫,“黎黎发烧了?!”
“娘子,她没事,只是受到惊吓而引起的发烧,物理降温下就好,”墨痕走到我身后,撩起衣摆,轻巧的坐在边上的石床,打量着紧闭的黎黎。
我看向若浅漪,后者点点头,表示他说的话是对的。心也稳定了下来,“外面的人估计都走了,你们不打算出去吗?”
“未必,”墨痕斜视着石墙,仿若侧耳聆听,“他们来了,在上面,估计是在找尸体交差。”
“那场大火估计都能把一个人烧成灰,他们拿什么去交差啊,”
墨痕揉了揉我的脑袋瓜子,“有信物就成。”
我气鼓鼓的转过头瞪着他,他犹如初见时的那般,一袭白衣,病态美的白透着天生的阴冷气息。
墨痕趁机伸出指尖,刮了下我那昂首挺立的鼻梁。
我只能尴尬的转向若浅漪,“浅浅,你真打算一辈子呆在这吗?”
“屋已毁,心已凉,也许,这就是天命!”若浅漪顿了顿,“我不想....再见到他。”
“浅浅,何不放下执着,也许他在了却他与她的红尘往事呢?”虽然不清楚夜泽在想什么,但经过冥界的经历,那种旁人能感知到的情感,不是那种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就因为一个外人而不攻自破。
“等上面的人走了,你们也走吧。就当做我已死。”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墨痕在一旁搂住我的腰,手指在唇上示意我禁声,我眼神有些复杂的靠在他的胸膛。
那次我去夜泽家兴师问罪,那种恨不得把浅浅挖出来藏在屋子里供着的夜泽,不明白他那么在意,为什么还不来找她,有时对于情情爱爱还是有些懵懵懂懂,总是不理解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
“吃过饭了吗?大老远跑来就是来秀恩爱的呀?”若浅漪调皮的眨眨眼,刚刚还多情善感,感叹世态炎凉的人,仿若不存在般。
“还没,一大早就跑来这里,路上颠簸不说,还遭遇了仇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一听到吃的,顿感饥荒得很,抬起头,两眼发直的看着若浅漪。
“呵呵,小笔,去看粮食是否发霉,如若没,就将就煮着吃吧。”
“啊?多久的食物了?”小笔还没发言,就被我给抢先。
“我们就不客气了。”墨痕捋顺我散落在脑后的发丝,目光焦距,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笔看着若浅漪,若浅漪点点头后才转身去另一面墙的石壁上摸了摸,石门一开就进了去。
出了密室,天外月亮高挂枝头,墨痕揽着我,只觉得风啸而过,便出了桃花林。
“这桃花林布着奇门遁甲阵,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的脑子里是怎么破解的,”声音戏谑中带着宠溺。
“奇门遁甲阵?这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浅浅走过的路走的,”明明很冷的一个人,在他的怀里却很暖,好想一直依偎在他怀里,不分开,对于他的话有些扑朔迷离。
墨痕有些哭笑不得,薄唇轻抿。“到了。”
“这么快?”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怀,眯起眼盯着眼前四个大字‘离别客栈’,这什么鬼!我好奇的进去,看着院落一团迷雾,给人一种迷蒙蒙的感觉。雾一般是在卯时才有,此时才刚过戌时,为什么还有?难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我看着墨痕,目光如同夜色般附有焦距的凝视着我。
“别呼吸。”
“恩。”我屏住呼吸,任由他揽着我腰进了客栈。
“哎哟,客官,要点什么?”
“不用,给我们来一间上好的客房。”墨痕眉眼轻挑,溢出的声音不温不火,看不出喜怒哀乐。
“好勒!客官,请到那边付钱。”右肩上铺着白色的抹帕,小二有些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目光流转,发现坐在桌子上吃东西的人都抬头望着我们这边,奇怪的是他们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任由宰割的牲口...我摇晃着脑袋,兴许是我想多了。
...
关上房门,转身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墨痕在我的身后,表情凝重得皱起好看的眉。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嘘...”墨痕指尖放在唇边,眼睛弯起,笑得十分诡异,兴许听到门外脚步离开的声音,才低声说道,“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我就觉得很古怪。”我也跟着低声。
墨痕抱起我轻轻的放在床上,搂着我的腰躺在床上。
“你...”
“嘘,乖乖闭上眼,待会有好戏看。”
好戏?眼睛被传来的睡意狠狠的磕上后不想再睁开眼。
“叩叩”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这位客官,我们奉掌柜的,给每位客官送上在我们这一代有名的桃花膏”
明明睡得很沉,可意识却十分清醒,清醒得能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身边的人下床开门的声音。
“有劳了。替我谢你们的掌柜。”
“好的好的,那小的告退。”小二点头哈腰的离去。
关门的声音,以及床再次凹下去的声音,再接着便沉沉的睡去,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到墨痕的声音。
“娘子,起来了,我们去看戏。”
“嗯....”我模模糊糊的起来,墨痕搂着我,打开窗跳了出去,落在一屋顶上,外面黑蒙蒙的一片,看那月亮的位置,应该是丑时一刻。
“天还没亮呢,”
“你听。”墨痕卖着关子,
我听话的静静聆听。
“啊!!”凄厉的声音分外觉得刺耳,让我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我一下子惊醒,忍不住去看那被墨痕卸了一片瓦的洞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有些反胃的想要吐出来,被旁边的他及时捂住嘴,避免造成声响惊动瓦片下的人,鼻子里还流淌着腥臭味。
静下心来的我,眼睛早已湿透滑落脸颊,我刚看到了什么,看到一个人活生生的被砍下眼睛还在颤抖的黑色瞳吟却面目全非的头颅,然后一刀一刀的切割身上的每块肌肤,里面的内脏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
里面有四个人,一个人在挑选那些不省人事,手脚被捆绑高挂在铁梁上的人,一个人在解肢扔到桶里,桶里已经装满了两个桶,一个人却是在红色的大盆子里洗着那些内脏,还有一个人在剁碎着桶里的肉,做成包子、饺子.....边上还有已晒干的肉...
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也没那个勇气再去看,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他们干这种事难道不怕遭天谴吗?墨痕冷峻的脸上有些怜惜的轻轻抹掉我流淌的泪水。
“大哥,那两人已经中了我们的软筋散起不来了,我刚去敲门,没人回应,我们....”里面进来一个人。
“兄弟们,放下手里的活,我们去把那两人弄来!好久没吃过那么新鲜的人了。”为首之人丢下刀,跟其他人一同出去。
我和墨痕面面相觑,他们说的两个人是指我们两个?终于知道那时候他们看我们眼神的含义了。
“走,”墨痕牵着我正想往外飞。
“去哪?不救他们吗?他们好可怜,死都不能全尸。”我拉住墨痕,眼里还含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这是他们的使命。”
“什么叫使命?难道每个人的命都不是自己掌握的吗?”
“命,不是谁都能掌握的,天命要我们一更死,是绝对逃不过三更。”墨痕
“我说不过你,你不去,我去!”我跳下悬梁,正想走进去却被墨痕抓住手肘,
“我去吧,里面的气味你会受不了。”
“你不是不救吗?”
“败给你了。”墨痕习惯性的刮了我鼻子,进去后空手出来,我插着腰,眼睛带着询问,人呢?
墨痕幽幽的说,“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里面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软筋散一时半刻不会这么快就会消散的,到时我们两个人如何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方?我已经给他们每人驱除了一些被吸进去的软筋散,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争取时间,等他们药效过了,自然会醒来,”
“他们手脚都是绑着的,就算行了,怎么....”
“嘘,”墨痕捂住我的唇,把我吞到拐角处的暗处。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给我搜!一定要把这对狗男女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