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也不行。”
他嘟囔。
由于脸是埋在她怀里的,所以声音听起来特别闷。
颜辞知道他这是好了,消气了。
在心里给君鹤轩记上一笔战功,把人捞出来亲掉他脸上残留的泪:“别哭了,本宫原本没想着要这样的。”
“这几天是本宫的不是,今日更是不对,不该强占了挽玉,让挽玉的腿现在都还不舒服。”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
奚挽玉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要到她对面去。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他的确是像颜辞形容的那样,在起身时腿下一软,趔趄着差点没摔下去。
颜辞从后面好生搀扶住他,安置到原位置上:“腿软就不要强撑了,挽玉,容易抹了面子。”
她安慰的很好,好到让奚挽玉额头上暴起来根青筋,在那儿突突的跳。
“我腿软是因为谁?”
“你不对我……我会腿软吗?!”
他一整个大炸毛,头发跟着隐隐蓬松。
颜辞很好心的帮他把颅顶往下压,顺手摸了两把:“本宫不是道歉了嘛,本宫还提醒你了。”
奚挽玉一把打开她的手:“照你的意思是,我错咯?”
怎么能不是呢。
颜辞心思回转,充分体现出了口是心非:“挽玉没错,错的是本宫。”
“吃饭吧,你这几天就只喝了酒,胃要不舒服的。”
颜辞给他盛了碗小米粥,猜到他自己不会好好动筷子,拿了个小勺吹吹凉,凑到他的唇边。
奚挽玉的火发不出来了,他张口含住温度正好的粥品。
刚哭过一场,眼尾和鼻头都还红着,加上他别别扭扭的样,看上去很是傲娇。
考虑到他之前没进过食,颜辞让小网子准备的都是些清淡好消化的东西。
她负责喂,他负责吃。
一时之间气氛倒也是和谐,和谐到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后面小网子进来收拾残局,看到颜辞又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奚挽玉时,连走路都变得轻快起来。
和好了和好了,他们不用跟着遭罪了!
只是吧,平静的时候不多。
这份好心情只维持了几天,就被子未央差遣过来的下人打破。
这日颜辞刚下了朝回来,就见张柳守候在东宫门口。
一见到她,立刻局促着跑上前去:“奴才张柳,参见太子殿下。”
自打新婚夜过后,张柳见了颜辞就像是老鼠碰到了猫,能躲则躲。
突然主动来找她,倒是让颜辞感到意外。
“怎么,这会儿不怕本宫了?”
张柳瑟缩了一下,光是他这反应,就能够判断出来,还是怕的。
小侍卫头贴着手背,完全不敢抬起:“殿下,太子妃身体不适,敢问您是否能够抽出空来,去探望探望?”
一个妻子,想丈夫了还要请示,说出去定要让人觉得可悲。
颜辞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他的消息,要不是他的提醒,她都要忘了后院子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子未央嫁进东宫里后就一直比较安分,她不去找她,她也就自己一个人过活,从不主动打扰。
“未央怎么了?”
颜辞站在马车边上没动,也没有喊他起来,就让他那么跪伏在地上,回答自己的问题。
“回殿下,太子妃她……来了葵水,肚腹疼痛的厉害,所以让奴才过来,请您过去陪陪她。”
张柳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让她用这种方法来喊太子过去,乍一说出口,还真有点难为情。
“来了葵水?”颜辞发出灵魂提问:“那是什么?”
她自己的身体因为被药物影响,导致没有发育,加上没有人给她科普这一方面的知识,以至于她现在看起来像个白痴。
小网子从后面拉住她,贴着她的耳朵道:“殿下,您别问了,是女子才会有的。”
他这么一解释,颜辞就懂了。
又是她没有的东西。
“肚子疼就去请太医,本宫又不会医术,治不了她。”
颜辞拒绝的很是干脆,她还要带小疯子去街上玩,没工夫搭理她。
张柳见她要走,赶忙膝行几步,大着胆子拦住她:“殿下,您就去陪陪太子妃吧,奴才求求你您!”
太子妃说过,要是太子不愿意的话,就求一求她,这一招很是管用。
子未央无疑是有点了解颜辞的,别的法子硬控不了她,偏生就这一招受用。
“行吧,既然你都求了本宫,那本宫就大发慈悲的跟你过去看看。”
小网子的白眼又翻到了天上,与太阳齐平。
她的恶趣味可真多。
“多谢殿下!”
张柳大喜,忙不迭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跟在了颜辞的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子未央的院子里,知道的是去探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惹了什么祸端,要去兴师问罪。
在路上的时候,颜辞还在思考,子未央难受可能只是个借口。
但是等她正式进入那个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张柳形容的还是保守了。
哪里是肚腹疼痛,子未央看起来就跟要死了一样。
全身出的都是虚汗,汤婆子围满了被窝,也不见能暖起她的小腹。
“没去找个太医?”
颜辞坐到床边推了推她,发现人没有动静,看上去像是疼昏了过去。
“请过了。”张柳嗫嚅道:“太子妃有专门的医者,从她第一次开始,就一直为她诊治。”
“那这个医者可真是够没用的,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颜辞嘲讽道,稍微离子未央坐的远了一点。
张柳很想反驳,体寒这事儿,就是调理了,也不能一下头见好。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医师说了,太子妃这个是从胎里带来的缺陷,以后若是能生下孩子,说不定症状可以缓解。”
他讲的是实话,颜辞听了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太子殿下挑眉,似笑非笑道:“小侍卫,你这是在变相的埋怨本宫,不曾宠幸过你家主子吗?”
张柳忙跪下,匆忙解释:“殿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只是复述了医师的原话。”
天地良心,医者就是这么讲的呀。
他一没诓,二没骗,可别把他脑袋给徒手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