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君鹤轩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君大夫小课堂开课了,他有模有样的摸了两把虚拟的胡子:“殿下,您能否描述一下,您是怎么不高兴的?”
“本宫之前说错话了,然后他生气,跑到了青楼里喝酒。”
颜辞这个学生当的也合格,老师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等等等等,殿下,您说了点啥啊,能把人给气到青楼里?”
君鹤轩忍不住打断:“还有,他去青楼里干啥了,把您给绿了?”
信息量一时过于庞大,他无法消化。
脑袋顶上丝毫不绿的颜辞叹气:“奚挽玉的暗卫要来试探本宫,并且对本宫要害他主上的念头坚信不疑。”
“本宫一向不喜欢解释,就顺着他的话头……结果被奚挽玉给听到了。”
具体内容她没说,但君鹤轩就是用脚趾甲盖去想,也能猜到是有多气人。
“所以他就跑到了青楼里,干坐了一天一夜。”
“然,然后呢?”君鹤轩磕巴,怎么感觉她越描述,信息量就越庞大呢?
“然后本宫今天等了他一天,见他没回来,就把他绑回了东宫关了起来。”
颜辞搞不明白,她又想到了奚挽玉靠在那里,闭上眼睛隐忍的模样。
“本宫很不舒服,这里涨涨的。”
她点点心口,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冷静,倒是能够对感觉有了认知。
“殿下,您不是坏掉了。”君鹤轩懂了她的意思:“您这是,对他起了在乎的心思,所以看见他被关起来,难受。”
他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八卦之气能重。
不得了,他家殿下好像要恋爱了!
“本宫确实挺在乎他的,因为在本宫的玩具堆里,就他最特别。”
颜辞不假思索,她对他的定义特别清晰,从一开始就归类好的明明白白。
“玩,玩具?”君鹤轩刚才还蹦蹦跳的小心脏,啪的一下给跳死了。
“不不不,殿下,您不能这么想,您这么想是不对的。”
“您看哈,这个,您手里头有那么多好看的,漂亮的玩具,为什么您就偏偏跟奚挽玉,玩了一次大人直接的游戏?”
颜辞托住两个腮帮子撑在桌上,盯着面前摆放的那笼汤包思考。
是哦,为什么呢。
君鹤轩见她这样子直觉有戏,连忙继续道:“您再看,奚挽玉刚来东宫的时候,多高傲啊,被你碰一下都嫌弃的不行。”
“现在呢,生你气了也不逃走,明明他是有那个能力离开燕未的,而且他日日潜伏在您身边,要是用点手段把你绑起来,让你提前开花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没这么做,反而对您越来越好,是为什么呢?”
“只能是他不愿意,他连男子最看重的清白都给您了,他定是十分喜欢您的。”
君鹤轩跟奚挽玉不一样。
后者循循善诱暗喻隐晦,总想着慢慢来;
前者以第三视角展开,所谓旁观者清,他自然讲的明了。
“还有一个,您自个儿仔细想想,他受伤的时候,不理您的时候,您难受不?失落不?跟您其他那些玩具相比,一样不一样?”
颜辞由着他的指引,真就细细的想了想:“不一样。”
“诶,对咯!”
君老师成功上岸,激动的跳了起来:“所以,他对您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玩具。”
“他心悦您您也心悦他,两个人都已经经历过大人之间的人情世故了,您俩之间应该相互称之为心上人,而不是那劳什子的玩具!”
心上人……
颜辞下巴磕在了桌子上,竟是出现了懵懂的表情。
明明他的官话标准,可当字句串联到一起时,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哎呀!”
君鹤轩瞧着她这样,当真是能急死。
他有一种便秘了三天的无力感。
“总而言之,就是您没坏掉,您只是开窍了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君鹤轩一口气说完,总算是轻松了点。
娘嘞,跟一个精神头不正常的人讲情情爱爱,简直太过困难。
“本宫,心悦于他?”
颜辞愣住,她反复琢磨这个陌生的词汇,不是玩具,是心上人。
可是她这样的怪物,怎么能够有心上人呢。
她不能的。
这简直太荒谬了。
“殿下,您呐,就自己慢慢品吧,我能给你的帮助,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多说无益。”
君鹤轩甩袖,他能怎么办,当事人认不清,他还能把她脑子给刨出来不成。
“本宫不想品。”颜辞对他给出的答案不满意,泄愤似的将他剩下的两个汤包全给旋掉。
君鹤轩看着空空如也的笼屉,欲哭无泪:“殿下,您把属下的晚饭全吃了,属下吃什么?”
他可怜的包子啊呜呜呜……
横殃飞祸……
“喝西北风。”颜辞两个腮帮子塞的满满当当,含含糊糊的回他。
君鹤轩:“……”
哈哈哈哈。
殿下好幽默哦。
颜辞在他这里绕了一圈,问题没得到解决,晚饭倒是有了着落。
她让小网子去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回到了主殿里,打开笼子,一并钻了进去。
里头的空间很大,当时在制作初期,颜辞就考虑到了活动范围的问题。
那时候奚挽玉的腿还没好全,长时间曲起不利于伤口恢复,她就让工匠往大了设计。
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用上。
奚挽玉不是没听到动静。
他现在不想搭理她。
双腿隐隐发颤,虚软又酥麻的异样感持续存在,提醒他前面的云雨有多疯狂。
颜辞将桌子搬到中间,她自己则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吃饭吧。”
她拿了双筷子,搁在奚挽玉跟前的碟子上。
见他没动,她又关心的补充:“本宫知道你在生气,但是别把自己饿死了。”
她这话成功的把奚挽玉气到睁开眼睛,粗粗一扫,矮几上全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品。
惹他情绪起伏的罪魁祸首,给他夹了好几样小菜,看到他睁眼,还努了下嘴巴。
“饿死和气死,有什么区别吗?”
他靠着坚硬的栏杆,头倚在上面,态度漠然。
“死的方式不一样。”颜辞还真接上了这个问题:“饿死之后要比气死了好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