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
英雄惜英雄?不,是蠢才惜蠢才!
郭攸之不期盼它的蠢儿子能够有所作为,只期盼着蠢儿子能活着回来就好。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带给他这么一个大惊喜,终于回到了故土,郭宝坤别提有多开心了,在抵达京都之后,裴恒予就下了马车与之分开。
郭宝坤恋恋不舍,“裴弟,等你安顿好了,派人来府上告知我一声,我好做东,你可一定要赏脸。”
裴恒予握着郭宝坤的手一脸不舍的道:“一定,到时还望郭兄别嫌弃我打扰。”
“不嫌弃,不嫌弃。”
被范闲差遣过来接人的王启年看着这对依依不舍如亲兄弟般,实则认识的时间不过半月有余而已。
郭宝坤送走了裴恒予后,不解的问接过车夫的活赶马的王启年。
“这是要去哪?不去范府吗?”
“小范大人府上出了点事,所以暂时不用去,郭公子回府上即可,虽是悄悄摸摸回来,但京都人多口杂,还请郭公子注意掩藏行踪。”
王启年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范府一团糟,况且范闲在为配置解药而把自己给关起来不见客,鉴察院那边也接到了庆帝的旨令彻查,所以郭宝坤回京都的事情溅不起什么水花。
“上官姑娘,就先委屈你与我回府,等我派人去打听你亲人的下落便第一时间告知你。”
郭宝坤不疑有他,刚回京都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里最挂念的还是父亲,当得知不用去范府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多谢郭公子。”上官疏月露出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身上流露的惆怅也因为裴恒予这个凤雏离开轻松了不少,实在是这一路上很考验她的耳朵。
王启年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对话,对于这个上官疏月,在和郭宝坤接触的第一天在暗处保护的那些暗卫飞鸽传书回来,所以在郭宝坤抵达京都之前,早就把上官疏月的身世背景查的一清二楚。
如她所言那样,是个身世悲惨,为了逃离极品亲人,只手遮天的县令魔爪,这逃亡的路上真的是有多惨就有多惨,别提遇到山贼还能逃出,多亏了她那上过战场的父亲老兵教了一些拳脚防身,又幸运的碰上郭宝坤,说她幸运吧,又很不幸。
不,这一切可不是什么幸运不幸运的,只要把握好时间,天时地利人和,任凭他们怎么去查也翻不出浪花来。
王启年在心里感慨着,这世道,空有美貌而无支撑的家世做靠山,女子很容易遭到迫害。
幸好这郭宝坤还算是正人君子,否则这路上要是生出个什么歹念,凭借上官疏月的性格和作风,宁可与敌人同归于尽,也不肯苟活。
京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注意力全都放在鉴察院拽抓贼去了,朝堂之上的事情也轮不到郭攸之插手,在散朝之后去处理了一些公务,就回了府,在外面不安全,就连这二皇子府都糟了刺客,当然那些刺客是有去无回,无需担忧。
想必这也是在王妃的预料之中,算了,暂时还没有得到什么指示,郭攸之明哲保身。
但郭攸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做事也提不起精神来。
“爹!爹我回来了!”
等等,是他出现幻觉了吗?怎么会听到那个蠢儿子的声音?
“爹?你在哪?”
这回的声音比刚才还要真切,郭攸之激动的站起身,一个踉跄连忙扶住桌子,脚步有些虚浮的走过去把门打开,刚一打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爹!儿子回来了!”
郭攸之眼眶微热,不确信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根,疼的他眼泪飙出来,是真的,不是做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郭攸之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何时那瘦弱的小子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了,肩膀宽厚了许多,就连手臂都比之前的粗健。
看到比他离开之前头发都花白了不少的父亲,郭宝坤眼含热泪的把父亲抱的更紧了。
“太好了,爹你没有死,我就知道范闲没有骗我,把你给放出来了。”
沉浸在重逢喜悦的感动中,郭攸之一听到这话立马黑着脸,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抱着他的好大儿,眼神恨铁不成钢,刚想开口训斥,却看到了郭宝坤后面的女子。
“这...这位是?”不会吧?(#°Д°)不是他想的那样吧?我的蠢儿子居然会去拱水灵灵的白菜了?这出了一趟门怎么还把未来的儿媳妇给找到带回来了呢?
“哦,这是上官疏月,是我从北齐回来了的路上,碰巧她从山贼那逃脱晕倒在路上,我见到了所以把人给救了,上官姑娘的亲戚在京都刚好顺路,目前先暂居咱家。”
郭宝坤并不知道老父亲那震惊想歪,介绍着,那一脸救人的骄傲( ̄??)和自豪让郭攸之嘴角抽搐,不搞清楚来历是个人就捡,万一图谋不轨怎么办?或者那些人派来的细作潜伏在你身边怎么办?郭攸之很想咆哮撬开这个蠢儿子的脑袋,但转念一想,他的蠢儿子好像没有什么可惦记的,细作在他身边潜伏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郭尚书,小女上官疏月,先暂时在郭府叨扰了。”上官疏月盈盈走上前一步,对着郭攸之低眉垂头恭顺身子的一福行礼。
“无妨,安心住下,老夫这边也会帮上官姑娘打听亲人的事。”
郭攸之看得出来这女孩的家教不错,复姓可是很少见啊,尤其是王妃就是复姓,总感觉复姓的女子都不是简单省油的灯。
他也从蠢儿子的三言两语敏锐的察觉到不是一个简单的,背井离乡这份勇气可不是人人都有,况且还能从山贼手里逃脱,哪里是个简单的了?
但看着蠢儿子那副单纯无知傻乐的样子,郭攸之再一次没眼看,他先前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多谢郭尚书。”上官疏月道谢,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异样,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郭攸之唤来了家仆把上官疏月带下去让夫人安置好,再唤人准备一桌饭菜,拉着郭宝坤进了房门把门给关上。
“你终于还是落网了!”这刚进去,就听到了郭攸之隐忍的声音。
“啊?”郭宝坤错愕不已,清澈呆滞的眼神看着父亲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什么叫他终于落网了?
“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刚才顾及着还有外人在场,加上重逢的喜悦,这回只有父子二人,郭攸之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咬牙切齿的问道。
“事出有因,我也想早些回来,但范闲说不是好时机。”郭宝坤一脸的委屈,他也想早点回来啊,但范闲不让啊。
郭攸之在心里无奈的叹气,算了,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蠢儿子不是范闲的对手,被拿捏意料之中,意料之中,但还是很想知道他待在北齐都干了什么。
“爹,我很有用的,这些时日我一直潜伏在北齐都城。”
“那你去北齐都城干什么?”郭攸之实在是想不出来羊入虎口能够做什么?
“掌管一众暗探,主持密报收集!”
郭宝坤自信而又阳光开朗的跟父亲汇报着他的工作,那期待(☆▽☆)的眼神,得意的小表情一副快点夸夸我是不是厉害。
“真...真的?”而郭攸之只看到了蠢儿子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蠢。好想找个人求证一下,但看了半天也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郭攸之坐下,拿着茶杯的手在发抖。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蠢儿子疯了?确定是收集而不是出卖吗?
郭攸之某种意义上真相了。
“真的!”被质疑的郭宝坤有些伤心,但还是继续向父亲汇报着他的战绩。
“我潜伏至今,毫无破绽!”郭宝坤十分自信并且很肯定地对父亲大声道。
郭攸之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上,那一脸自信的样子让郭攸之不可思议,怀疑人生。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郭攸之望着蠢儿子自信坚定的样子,不确定的问道。“北齐...这是要亡了?”
不然以他儿子的才能在那混水摸鱼居然没有被抓起来?相反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南庆的京都,太不可思议了!
战豆豆:那倒也不至于...
“爹,您说这话就有点太不信任我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的才华!”被质疑的郭宝坤很是伤心,但还是要为自己的才华向老父亲证明。
郭攸之被蠢儿子的盲目自信给气到干咳,他能不了解吗?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亲生的蠢儿子了,这身上的憨劲和傻气,就是没有遗传到他的聪明,哪怕是一丁半点都可以,但完全没有。
“我的才华也就只有裴弟才懂,爹您不知道,我与他简直是相见恨晚啊,虽然只是刚认识不到半月,但我与他就好比是莫逆之交,忘年好友啊!”
“什么...”这前面劲爆的消息郭攸之还没来得及消化,怎么又冒出一个莫逆之交,忘年好友来?
这个世界中终于还是癫了吗?又或是被范闲给传染不正常了吗?
完了完了,本来脑子就不聪明,这下更加不聪明了,日后娶亲该怎么办啊?哪家的女郎会看上一个傻子啊?
“爹,在回来的路上我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我应该是和裴弟异母同胞才是!”
郭宝坤不知道老父亲在操心他的人生大事了,自顾自的说道时不时感慨,那一副惋惜的样子让郭攸之听了差点暴走控制不住自己暴揍逆子
“啊?”
郭攸之目瞪口呆的看了蠢儿子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心下手,因为他怕动手了,这蠢儿子更傻了,最终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幽幽的道。
“有时候我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爹,这个玩笑可不兴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