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太子从后面小跑的跑上前。
“二哥走慢些。”
“太子有何吩咐?”步伐欢快的李承泽恨不得马上到府,回去跟三元吃晌午饭,哪里还管旁人,更别提是太子了,对太子敷衍的不了的。
“今日这朝堂上可真是热闹,孤也没有想到二哥竟然不顾手足之情,一举之力拉所有人都下水,大义灭亲,还得是二哥,佩服。”太子笑着阴阳怪气,并且还夸赞的竖起大拇指。
虽然刚才有些不明赖名成为何看到折子却突然看向他,但这老二走私这件事情上板上钉钉,就连那些官员被拔除也是迟早的事。
太子觉得刚才绝对是杞人忧天,怎么能怀疑鉴查院的本事呢?
这一把,妥妥的稳了,只需要安心看戏看热闹就行。
李承泽突然停下转过身,太子一个差点没有刹住车撞上去。
“说到大义灭亲,太子才是佼佼者,亲卫好歹也是跟太子身边忠诚的狗,跟随多年,说杀就杀,明珠弹雀这一点,臣自愧不如。”
太子瞳孔骤缩,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遭遇到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呼吸紧张,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
为什么会知道?府中出了叛徒?还是有探子混进来了?
“二哥可真是会开玩笑,孤听不懂。”
李承泽面无表情,眸子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眼里的讥讽让太子快要撑不住笑容了。
“太子不仅眼瞎还耳聋,这和稀泥的本事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可能被绊住不能回归,人在这,但心早就飞回府里的李承泽,咄咄逼人。
“太子在其他方面优柔寡断,但唯独在这一方面,无人能及。”
李承泽眯着眼睛,下巴微扬,原本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此刻线条更加锋利,眼里夹着碎冰,嘴角却又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流露出傲慢玩味地意味。
“臣力学笃行,但太子枭心鹤貌,臣更是学不来。”
李承泽上前一步,打量着太子,一脸淡然的笑容,看似漫不经心,但仔细看,眉眼却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凌厉。
“不知太子负芒披苇,史家镇纵火是在帮谁清除障碍呢?”
被贴脸开打的太子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阵尖锐的慌乱,唇瓣也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但难掩他内心地慌乱,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孤...史家镇的事,孤怎么会知道。”面对他的质问,太子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狂跳的心,强装镇定,努力保持着微笑。
“说不准是二哥东窗事发,底下的人替二哥清除,为了给二哥开脱,故而推到孤身上。”
看上去相当镇静的太子,实际上头皮瞬间麻了半边,不会的,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他们把所有人的都处理了,不会留下活口的。
更不会发现他与姑姑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可惜,孤不是四顾剑,这口锅,孤不背。”
冷汗打湿了太子的脊背,额际的发丝被汗水浸得透湿,汗又自顾自地顺着脸颊流下,格外的难受,但还得强撑着若无其事。
李承泽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讥讽,狭长得凤眼带着高贵与典雅微微的挑起,轻轻的睨了太子一眼,眼波流转,眸光潋滟,实在荡得人心停摆。“真是嘴硬~”
太子目送扭着妖娆的身段,就连脚步都欢快雀跃不少的二哥离开,这么急着赶回去,府里有什么?
太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就像一条被拍上岸快要窒息的鱼,呼,好强的压迫感,眼神好犀利。
散了朝之后,南庆三巨头凑在一起,本来今天是三巨头里有两个人本该是笑呵呵的,但现在一个都笑不出来。
“朕够体谅你们吧?”庆帝在他们身上环顾一圈,隐忍着怒气。
“可是,谁体谅朕呢?”
陈萍萍就知道会被秋后算账,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陛下的意思是?”
“范闲跟老二在殿上,闹成这个样子,你们连劝劝...”庆帝站在陈萍萍身后,双手搭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萍萍,无形的散发出帝王的压迫。
庆帝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范建身上。“都没有?为什么?”
范建避开庆帝的眼神,那二殿下一人就干翻他们,劝?怎么劝?用头去劝吗?
范建拒绝庆帝甩过来的这口锅,并且把这怒火转移到陈萍萍身上。
庆帝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面色淡然平静,可实际上内心暗藏杀意,别看林相今日在朝堂上只是短短几句,虽然是太子的门生拱火,可还是让庆帝非常的不爽,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
是的,他们,指的可不仅仅是林相,还有他身边的这两个。
“说他走私,可什么实证也没查到,转头又去查贪腐,你们来回帮腔,你们是在查贪腐吗?”
“你们这是在查朕的儿子!”
庆帝俯身在陈萍萍耳边冷语道,眼中充满了杀机。“真以为,朕一点亲情都不念吗?”
又在上演父子情深的庆帝,演着演着自己都信了,可实际上,庆帝心里只有自己。
陈萍萍闭上眼,无声的喘了口气,在心里斟酌几遍之后才开口。“陛下,老臣觉得这个争端起了之后,不如把它闹大。”
庆帝听完脸色沉下,一把转动着陈萍萍的轮椅,面对面斜视着陈萍萍。“他是朕的儿子!”
陈萍萍面不改色道。“他也是庆国的皇子,陛下,二殿下从小聪慧,经营多年,现在羽翼已丰,他本人没有任何问题。”
陈萍萍顿了顿,故而继续坚定道:“只是他身边有很多心怀叵测之人,应该清扫一下。”
谁知庆帝听到后冷笑,不屑道。“清扫?清扫谁?清扫她?”
这个她在场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谁,妹妹丰功伟绩,他们出手名声就已经被搞臭了,这要是在出手对付姐姐,别说他们,他第一个会被拽下这龙椅。
今日老二在殿上,真是一人吊打完胜他们,他们都清楚老二今日的手笔,绝对出自微生三元之手。
要是轻易杀的了,庆帝怎么会容许她蹦跶?
庆帝俯下身压迫感极强的逼问陈萍萍。“你拿什么清扫?拿你的人头去清扫吗?”
陈萍萍嘴角抽搐,这话问的礼貌吗?
庆帝起身,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看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范建。
“范建,你呢?既然都清扫朕的儿子了,你那儿子范思辙怎么处理?大义灭亲?”
“臣...”范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虽然范思辙不成器,但毕竟是他的儿子。
“臣会提着那不成器的犬子上门赔罪。”
庆帝拍了拍范建的肩膀,笑容意味深长。“别忘了,元微仙子才是抱月楼受害者最大的刺头。”
庆帝把手给收回,甩了甩袖子,漫不经心道:“朕那老三年幼无知,被外面的新鲜事物吸引,三言两语就被人欺骗,是朕这个做父子的管教不严呐。”
说完庆帝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那一点温和的神色瞬间消失,冷漠无情,任由他们两个在原地揣测。
严父?慈父?都不是,庆帝只是不想这件事皇家的颜面闹得太难看,而且范家不管有没有两头站队的可能,都不是庆帝想要的,这手,确实是伸的太长,这钱袋子不在自己的手中,就会处处受制。
李承泽刚摆脱那个讨人烦的太子,回府的路上又碰上更加令人讨厌的范闲。
“殿下,可否有空?你我叙一叙。”
李承泽冷脸甩过去,根本就没有一点好眼色。“没空,不续。”
烦死了,一天天的就会小人得志过来炫耀,他们是没有妻子吗?
不知道三元还在府里等他回去吃饭吗?
范闲也不介意李承泽甩脸色,在范闲看来这是李承泽得知被查贪清理手下门生而生气,正常,心里窃喜的范闲,任凭你老二怎么能言善辩,但还是不敌我暗度陈仓。
微生三元,也不过如此。
“殿上那份贪官名册,实在是不好意思,谁知道鉴查院竟然这般给力。”
范闲走上前,眉眼间闪过一丝得意,笑容带着挑衅,明知故问的问道。
“殿下不妨猜一猜,那贪官名册上人员都有谁?”
“履霜坚冰,阴始凝也。”李承泽嫌弃的后退,与范闲拉开距离,他可是有三元的,不能随意跟其他人靠的太近,哪怕是男人都不行。
“你这小人得志可比嫉妒的嘴脸还丑陋。”
范闲笑了笑,无赖的耸了耸肩,一副我就是小人得志你又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无所谓,只要目的达成就好,无需用什么手段。”
范闲挑了挑眉,仰着下巴,嘴角勾起邪魅的笑,“这不都是元微仙子说的吗?”
“殿下,我这半个学生学的如何?”
“好大的一张脸,束修六礼连跪拜礼都没有,我可没有你这个小人得志,自私又自利的学生。”
微生三元放弃了以往的唐制,一身黑红的战国袍,红色长衫打底,外套黑色的长衫,随着她的走动,里面的红色长衫若隐若现,领口的金线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非常的修身,凸显高挑纤细感,优雅又从容,摇曳生姿,腰间的宽大腰带显得腰细细线长。
头上的那顶凤凰镶明珠比鸽子蛋还大,若是旁人,只会觉得她是戴假的,但微生三元她不是,赏人都用金饼,更何况她不屑戴假的,这空间的珍珠比鸽子蛋大的都有。
听到这个声音,刚才还冷脸不耐烦的李承泽眉开眼笑,转过身小跑的上前,勾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怎么也掰扯不下来。
三元今日这一身真好看,李承泽坏心的想,红色娇艳欲滴,要是再床榻上也穿红色的就好了。
“三元,他欺负我。”李承泽颤抖着嘴唇,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中满是委屈可怜,眸子里的水光点点仿佛要让人看了心都碎掉,泫然欲泣,欲言又止,直接将悲伤维族破碎感拉满。
范闲被李承泽的绿茶婊恶心的不行,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按着头顶的假发,害怕的后退,咬牙切齿道。“二殿下,好一个绿茶婊。”
但不得不说,微生三元看不出来嘛,那腰还挺细的,也挺有料的。
微生三元给范闲一个眼神,生动的表演了什么叫从里到外的厌恶,声音寒凉彻骨。“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随后她转过头,目光温柔而纵容,眼底的温柔几乎快要化成水淌出来了,亲昵的帮李承泽拨弄额前的刘海,嗓音甚至带着笑。“殿下绿茶我,我欢喜的不得了。”
范闲:玛德,能不能不要这么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