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回到府上的李承泽,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平时那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迸射出两道寒光,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的双颊微微地颤抖。
太子,为什么是太子?果然三元说的没错,雷霆雨露皆是恩宠,陛下的眼里就只有太子,他就是陛下精挑细选给太子磨炼的磨刀石,若是有的选,他更喜欢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而不是被逼淌进这一滩浑水里争斗你死我活。
李承泽对庆帝的做法感到心寒,今日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是无情最帝王家,天家无父子,只有君臣。
李承泽并不蠢,这么多年明枪暗箭都躲过来了,他不信庆帝不知太子的所作所为,可在太子和他之间选择了太子,就因为一个猜测需要去证实,所以就把他推出当诱饵吗?
站在鲤鱼池前,神情有些恍惚,脸上浮现着自嘲,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看着池子里吃撑一个个翻着肚皮浮出水面的鱼,唇角勾起了一丝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一样。
谢必安在不远处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肩膀上一左一右蹲着两只猫,桑葚和三七,三七脸上也长了一点肉肉,但还没有达到桑葚的吨位,但即便如此,美貌的杀伤力还是把谢必安迷得不要不要的。
被谢必安拐来的三七和桑葚,此刻正在好奇的看着不远处情绪低落的两脚兽,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伤心的。
只是当它们看到池子里胖乎乎的鲤鱼时双眼放光。
桑葚冲着三七“喵喵喵~”。
三七甩了甩尾巴“喵”回应着。
在谢必安疑惑的目光中三七和桑葚纵身一跃,尤其是桑葚扭着屁股肚子上的肉肉一颤一颤的。
“喵喵喵。”桑葚在李承泽的脚边蹭蹭,用鸡毛掸子似地尾巴扫着他的脚踝,水汪汪的大眼睛冲他卖萌。
三七也不甘示弱,则是趴在李承泽的另一只脚边躺下,露出柔软粉色的肚皮,还很有心机的张开粉嫩的爪爪,歪着头伸出粉嫩的舌头卖萌。
越想越绝望的李承泽,冒出来无数个邪恶阴暗的念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越是挣扎,窒息感就越发的强烈,整个人无法自拔,深陷泥潭,挣扎不出。
可在这一刻却被它们治愈,顿时心里冒出的无数阴暗念头被他摁下消散,收起纷繁复杂的思绪,蹲下身眼里染上笑意,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身手抚摸着三七和桑葚,摸软乎乎的肚皮,捏着它们开花的爪爪,听着它们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原本在担心殿下的谢必安看到这一幕嫉妒的心里冒着酸泡泡,走上前试图把猫抱走。
“殿下。”
看到它们脖子上的纯金猫爪吊坠,李承泽笑了,捏着它们的脸,“必安给你们打造的吊坠未免也太小了,寒酸的很,等我去库房里给你们找找比这个还大的。”
三七和桑葚听懂了,声音更嗲了,软乎柔软的身体压在李承泽的手上不断地翻身变换姿势,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谢必安嫉妒羡慕的要哭出来了!“殿下!”
李承泽听到谢必安哀怨的声音,抬起头眼里含笑,嘴角微勾,眉梢透着得意:“它们好像比较喜欢我。”
谢必安:......
卖萌撒娇还拿到金首饰的三七和桑葚起身,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来到石栏边,从洞里钻进去,眼里冒光看着池子里胖乎乎的鲤鱼。
“喵喵喵!”桑葚欢快的叫着,好多鱼,好多鱼!
“喵喵喵!”三七尾巴甩来甩去,好胖的鱼,想吃!
李承泽瞬间秒懂,站起身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低着头看着两个圆乎乎毛茸茸的脑袋在欢快的交流着。
“感情你们两个是盯上我池子里的鱼呀~你们两个小馋猫~”
听出两脚兽没有生气,三七和桑葚抬起头冲他讨好的眨眨眼,一张嘴哈喇子低落在池子里,逗的李承泽喜笑颜开,乐不可支。
三七和桑葚羞耻的缩回脑袋,跑到哀怨的谢必安脚边撒娇着。“喵喵喵!”
心花怒放的谢必安但面色不为所动,嘴角的笑都压不住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们。”
桑葚和三七对视一眼,突然站起身,两只粉嫩的爪爪分别一左一右扒拉着谢必安的腿,圆乎乎的脸贴着谢必安的腿卖萌撒娇着。
“喵喵喵~”
“喵~”
声音要多嗲就有多嗲,天生冷脸谢必安再也受不住,笑着蹲下身,桑葚和三七趁机扒着谢必安的肩膀,用毛茸茸的脸蹭着谢必安的脸,还很有心机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舌头上的倒刺舔的虽然有些疼,但谢必安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咧着的嘴角很幸福安详,整个人幸福的要融化了。
李承泽不忍直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哪是猫啊,分明就是两只狐狸精。
“等着我。”谢必安恋恋不舍的放下,跳进湖里,一剑双鱼扫到岸上,桑葚和三七喝彩“喵喵喵”,这让谢必安越来越起劲了,这池子里的鱼眼见就少了一大半。
李承泽脑门直突突,他的鱼!
突然,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落地,受到惊吓的桑葚和三七哈气炸毛,扑向上岸的谢必安怀里寻求保护。
李承泽吓的缩了缩身子,捂着胸口看着地上口吐白沫的...范无救。
李承泽小心翼翼猫着身走上前,蹲下身戳了戳还有气喘得范无救,抬头看着正在提着茶壶往嘴里“咕嘟咕嘟”灌得半夏。“这是中毒了?”
一壶茶喝完才解决嗓子冒烟的半夏,擦了擦嘴角,喘着气稍稍恢复后,看着地上的范无救忍了又忍,“没中毒,只是跑的体力不支口吐白沫,休息片刻就能恢复过来。”
谢必安抱着三七桑葚走过来,真惨,看了 一眼,“殿下,确实没有中毒。”
半夏看到不着家的三七和桑葚,“等会儿你们两个,跟我回去。”
听到这话,谢必安不乐意了,三七和桑葚也不想那么快回去,转过头用屁股对着半夏表示拒绝。
“不劳半夏姑娘费心,我送回去便是。”谢必安抱着它们还不忘抄起刚才小厮拿来的鱼篓,立马装满了鱼,溜之大吉。
“嘿!你怎么抢猫呢!?”半夏冲着谢必安飞走的身影大喊,想追上去,但身上还有任务在身,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力道震得躺在地上的范无救都被颠簸了几下,李承泽死死的抓着栏杆好险没有被震下水池里。
“半夏姑娘真乃盖世神功奇女子啊!”等半夏平静下来,李承泽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歪着头小声的询问:“不知前来可有何事?”
半夏从怀里掏出盒子走上前,李承泽吓的脚步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避,实在是很害怕半夏那一太奶拳,他身娇体弱的扛不住。
“小姐让我转告殿下一句话,一切安好,切莫自乱阵脚,虎毒食子却不是现在。”
李承泽仿佛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自拔,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心中的绝望和失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喜悦和期待。
半夏在把这烫手的山芋盒子送出去之后,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范无救小声的嘀咕着。
“原本是让范无救带句话,可谁知道他不知怎的,突然发癫搞得我好像要打他似的,追上他费了我大的力气,打架不行,这逃跑的能力还真是有一手。”
李承泽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但发现他身上从不带银子,在半夏期待的目光中,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范无救,试探的开口。“要不,你找他要?”
“好嘞!”就等李承泽这句话了,半夏蹲下身动作娴熟的从范无救的腰间上掏出银子,也没有多要,正好五两。
“告辞!”把人一路扛回来可是很费力气的,要他五两银子不过分吧?
一眨眼,拿了银子的半夏也不逗留消失不见,至于刚才的抓猫,不好意思,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三七和桑葚那两只绿茶猫,自然饿不死。
等半夏离开后,躺在地上装尸体的范无救垂死病中惊坐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口干舌燥,在李承泽的注视下连滚带爬的爬向桌子,拿起茶壶往嘴里灌,不料被半夏刚才全都喝完了,嗓子都要冒烟的范无救只能抓起梨子往嘴里塞,连吃五个才止住了冒烟的嗓子。
“终于,活过来了!”范无救不顾形象的倚靠在桌脚,全身上下都酸痛的很,一点都不想动弹。
李承泽看的很是惊奇,走过去在范无救身边蹲下,“你就那么怕半夏甚至不惜装死?”
范无救惊恐的支棱着身体,四周环顾,随后小声的道:“殿下你可不知道,半夏一拳见太奶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心有余悸,太恐怖了。”
“若是我不装死,她心中的气无处可发,我若被抓住定会狠狠发泄一顿,装死也是一种计策,总好比被打的强。”
李承泽轻笑,指了指范无救腰间藏她着的银子,满脸揶揄道:“可我看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你身上哪藏了银子都知道,扒银子熟练的很。”
范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