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目的,范闲已经把林婉儿给哄好了,叶灵儿咂咂舌,真不愧是范闲,果然有一手。
随从的侍卫从马车内搬下桌椅坐垫,寻了处溪流,在边安扎,井井有条,摆放着茶水瓜果点心。
范若若很有眼色的拉着叶灵儿坐下闲谈,给范闲争取二人独处的机会。
范闲和林婉儿在溪边互相依偎着,背影看起来十分的般配。
“你看,这人闷在家里久了,都闷出病来了,有时候放下手里的事,出来走走使人身心愉悦,困于宅邸,外面的风景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林婉儿被范闲开导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只是担心母亲的事笑容还是有些勉强。
“细细品来你说的这些话有几分道理,我也相信你对我的承诺。“
林婉儿抬起头,眼睛直视着范闲,语气坚定的问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范闲没有避退林婉儿的眼神,“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到做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去溜达一圈回来的王启年对着溪边你侬我侬的范闲干咳眼神示意。
“咳咳咳。”
在和未婚妻交流感情的范闲立马松开林婉儿,“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林婉儿知道范闲今日出游绝对不是踏青这么简单,笑容勉强,但还是要强撑着:“去吧。”
范闲看的有些难受,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对着林婉儿无比坚定道:“放心,会实现的,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
林婉儿只觉得心跳加快,手脚发抖,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掐了掐手心,疼痛让林婉儿清醒过来,笑容也真情了不少,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范闲这才放心的离开,路过范若若身边时给了一个眼神。
范若若点点头像是回应范闲,叶灵儿有些看不懂他们打的哑谜。
等范闲跟着王启年远离他们来到偏僻的地方后,王启年这才把藏在背后的信鸽拿出来,取下信鸽脚上的信条递给范闲。
范闲接过看了一眼,随即笑出声,随后塞进腰间,深呼一口浊气。
“我们走。”
王启年伸手拦住了准备行动的范闲,再三确认问道。“等等,大人,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范闲无奈的摊手,“若是我真的有别的选择,也不会冒着风险,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王启年面露难色,“可是万一被识破发现了,得罪医仙,与医仙交恶,这...”
范闲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后果,可交恶总比丢了命好,而且他也不想让婉儿失望,日日以泪洗面。
“你若是害怕,大可退出,我并不强求,你有所顾虑,我也理解。”
被质疑的王启年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大人这话何意?莫不是觉得我王启年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我王启年定会跟随大人,所以我相信大人的能力,再说了,这不是还有院长帮忙吗?”
范闲笑了,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好,看来我每个月五十两没白给,放心,我都已经计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范闲的底气来自于五竹叔,虽然并未见过五竹叔与别人交手,但五竹叔说没有问题就是没有。
话可别说太满,这flag也不要轻易立。
二皇子府内,正在蹲着吃火锅的李承泽。
“殿下,范闲今日带着郡主还有叶家的叶灵儿一行人出城踏青。”
李承泽正往嘴里送涮好的牛肉,手停了下来,视线落在范无救身上。
“这不早不晚的出城踏青,想必姑姑的毒范闲已经胸有成竹了。”
“难不成这范闲真的调出了解药?”范无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被牛肉烫了一嘴的李承泽吐着舌头哈着气,把烫嘴的牛肉吃进肚子里喝了口茶这才缓解过来。
“别忘了,他可是费介的亲传弟子。”
“可费介不是没有解出来吗?”
李承泽放下碗筷,托腮思索着:“太子府上可有动静?”
范无救摇摇头,“没有。”
“谢必安呢?”李承泽环顾一圈后发现少了一人,好奇的问。
范无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是打造了两个吊坠去给它们送去了。”
“它们?”李承泽歪着脑袋一脸困惑的看向范无救。
“不会指的是她府上的那两只猫吧?”
范无救点点头,对,没错。
李承泽仰天长啸,“合着我养的侍卫就被两只猫给勾引去了?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真是好心机!”
李承泽生气的站起身,气的拿起桌上的梨子朝着范无救扔去。
“感情我是帮她养了一个看家护卫!”
范无救接过扔过来的梨子,小声嘀咕道:“可医仙今日也不在别院,而这范闲踏青选的时间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不在别院?巧合?”李承泽顿感不妙,压下心底的慌悸。
“这医仙今日出门问诊看病去了,回去的路上一定会和范闲碰上,说不是巧合也说不过去。”
李承泽捂着胸口,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一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砰砰响,脸色苍白,头晕目眩,猛的抓住桌角支撑着身体。
“殿下?”
李承泽抬手制止,眼睛略动了几下,斜边得刘海遮住了他眼底的晦暗,声音沙哑道。
”无事,快去备马。”
“是。”
范闲寻着笛声来到竹林,对着王启年打了个手势,环视一圈后,向前助跑几步,足尖一点凌空而跃,抓住竹竿用力往下掰,青翠的竹竿发出“咔嚓”的声音,都怪奶奶的伙食喂的太好了,胖的有点飞不起来了。
眼疾手快范闲在断裂之前甩开手借力一荡来到竹林顶端。
脚一个打滑差点没有掉下去,范闲双手抓着竹竿使劲把自己荡漾寻了个落脚点。
“嗨,好巧。”等稳住身形的范闲笑眯眯的和对面不足半米正在吹笛没有受到影响的她打招呼。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范闲又再一次拿诗仙李白的诗卖弄了,范闲有这个自信,她一定会敬佩赞叹不已。
可是让范闲失望了,根本就不搭理,甚至都不曾停下,这让范闲很是怀疑,这诗仙李白的诗不可能迷不住土着人。
范闲尴尬的抓着竹竿缓解尴尬,也没有出声打搅,而是静静的听着她把曲子吹完。
静下心来的范闲也从她吹奏的曲子中听出来了不一样的情意,皱着眉有些不解,这情是二皇子李承泽吗?
注意到她腰间的面具,范闲若有所思的盯着惟帽后面的那张脸,试图运用真气吹飞她的惟帽,可她的一个眼神隔着惟帽的杀气让范闲讪讪一笑,尴尬的挠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做。
等她一曲吹完,范闲这才悠悠开口道。“医仙果然雅兴。”
“论雅兴,可比不上范公子刚才的诗。”她触摸着玉笛,拿起挂在腰间的面具戴上,隔绝了范闲想窥视的念头。
范闲心虚的笑了笑,“在下觉得很是符合医仙的吹笛的意境。”
总感觉在她面前撒谎都会被看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范闲在他面前盗用诗仙诗圣的诗总会腰杆子直不起来,就像是知道不是他所作但还是静静的看着他拿来装逼。
”怎么不见半夏姑娘?竟把医仙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去打野味去了。”
“原来是这样。”范闲松了一口气,半夏不在就好,而也没有怀疑她会武功这件事,肯定是半夏把她送到这上面来杜绝危险的措施,众所周知,医仙不会武天下皆知,唯一能打的也就只有半夏。
“刚才听了医仙所吹的曲子,幽婉悠扬,有江湖侠女的荡气回肠,汹涌澎湃。“
范闲本想着转移话题,但说着说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细节之末送到嘴边不推敲说不过去。
”医仙当日在御书房直言并未有意中人,若是没有思慕的男子,可曲子又悲伤落寞,分离愁苦,医仙是在思念着谁?”
范闲说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哪怕看不见她的眼睛,可风吹举动都逃不过范闲的眼睛。
她似笑非笑,眸光流转,直视范闲探究的眼神。“怎么,我思念谁犯罪了吗?以至于范公子这般咄咄逼人?”
“还是说,这范公子抱的美人归之后,是为了未婚妻和岳母出气所以想让我不痛快?不是凑巧出来而是来寻我求得帮助的吧?”
范闲无奈叹气,双手一摊,脚交缠着勾着竹子以防掉下去,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果然都瞒不过医仙,不过稍微有点不一样,我想与医仙做个交易。”
她笑拈花微笑,眼里闪过不屑。“交易?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交易的,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交易还没兑现。”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要是这么容易,就不会由他范闲亲自出马了。
“我没忘,这交易嘛,自然是二殿下。”范闲对她挑眉,露出一副我都懂的暧昧表情,笑容笑得有些猥琐。
“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二殿下倾慕医仙,医仙也对二殿下有情,虽然家世配置不对等,可若是我父亲户部尚书的身份,加上婉儿的父亲,必能促成这段姻缘。”
范闲以为她之所以和长公主闹掰为自己所求取的就是李承泽的婚事,不然为什么她会拿矫?无疑是给自己筹谋这段婚事多了一层筹码,或许是刚好凑巧碰上了长公主遇刺的机会,至于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或许今日就能知道。
不然范闲无法解释她为何会冒着砍头的风险,或许是她的性子受了她的师父的影响,但总归还是一个女人,也逃不过情爱,而且这李承泽长的确实清秀俊美,别说是她了,就连范闲都怀疑自己的取向。
“虽然成为二皇子妃有点困难,不妨先以妾,哦不,是侧妃之位进门,等寻个时机,我再...”
“啪啪啪!!!”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个大耳刮子拍的啪啪作响,一时不慎被扇失去了平衡跌落,范闲震惊的眼神都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她的力气居然那么大,而且还把他这个八品高手给扇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暗中观察的王启年眼疾手快一个飞扑用肉身及时接住了自由下落的范闲,不慎腰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