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就说都是粽子叶,半夏扶着她入坐女席,扫了一眼在场那才女们头饰,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可看到那些才女投来羡慕惊艳的目光,半夏挺着胸脯一脸骄傲,看吧,还是小姐最漂亮,哪怕不用脸碾压,仙人之姿,涵养矜贵也不输给在场的才女。
在诗会还未开始之前,虽然不能大声喧哗,但还是可以窃窃私语的。
“这便是那医仙吗?那通身的气度就跟仙子似的。”
“不以雍容华服点缀,好似百花胜出的花王似的。”
“听闻医仙盛颜仙姿,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眼色如朝霞映雪,引得才子狂热爱慕,医仙困扰便日日戴上狸猫的面具,不知传闻是否真假?”
耳尖的半夏听着她们夸赞小姐,要是有尾巴,必能看到半夏高高翘起的尾巴,没错,小姐就是盛颜仙姿。
她余光瞥向孔雀开屏的半夏,沾沾自喜的半夏立马缩了缩身体。
坐在对面的范闲环顾对面的才女,隔着一层薄纱看不清,焦急的范闲直接站起身走过去。
郭宝坤站起身阻拦范闲,势必要报昨天之仇。“你还真敢来?不怕出丑?既然来了,那我们就...”
范闲无视不搭理,寻找着鸡腿姑娘。
郭宝坤忍下怒气,跟上去继续阻拦道:“你以为充耳不闻就可以躲起来了吗?”
范闲嫌弃的抹了抹郭宝坤喷射到脸上的唾沫,反手擦到郭宝坤的脸。
范闲的这一举动惹来在场的才子不满议论纷纷。
范闲撩开薄纱闯进去,就对上半夏那吃人的目光,范闲讪讪一笑,视线落在岁月静好,悠闲的喝着茶与周围才女格格不入的她,快速的移开眼,不然害怕半夏对他动手。
半夏趁着范闲找人目光全都被他吸引过去,蹲下身挨着她小声道:“小姐,他这人莫不是没见过姑娘?”
她低垂着眼眸,茶梗竖起,在茶水悠悠的飘荡。
“有些人饿极了什么都吃得下。”
半夏很是赞同她说的话。
“还拿鸡腿的姑娘,哪家小姐就算喜爱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怎的这范闲如此不懂规矩?”
半夏眼馋的看着桌上的葡萄和糕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这糕点,好吃吗?”
怎么就养了个吃货啊,她把糕点推过去。
“多谢小姐。”半夏笑呵呵的用帕子包起来,环顾了一圈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再拿起一串葡萄塞进怀里,悄咪咪地后退离开去享用。
看着桌上空了一半只剩下两块糕点和几颗零星地葡萄,无声的叹气,说好的会改,但每次都是这样。
门口范闲地试探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并不想回答,也不想相认,因为谁知道会不会背地里捅刀子呢?这种亏吃过一次没有必要再上当第二次。
她和范闲注定不是一类人,也没有想过和上一个穿越者那样,妄想颠覆皇权,做到人人平等的社会,该说是天真呢,还是自大呢。
封建社会流传千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而且对于当权者而言,这无疑是在挑衅他们的地位。
以一举之力改变庆国在三国的地位,却岌岌无名,情爱最终也抵不过权利,再美好的情谊都抵不过猜疑,所以说,找男人要擦亮眼睛,即便没有感情图谋他,也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对于上位者而言,人命对他们只是蝼蚁,真情也抵不过野心。
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经历的多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即使掩饰的再好。
辅佐,用什么辅佐?庆国的陛下生性多疑,谁都不信任,眼界是有,但心胸就另当别论了。
她当然杀过人,摄政王,女皇,又不是没有做过,没有你想不到的她都做过。
皇帝也杀过,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那傻逼男主,脑子只有情情爱爱,女主一不高兴就要天下赔罪,她最厌恶的便是种马文,见一个爱一个,前面还在山盟海誓,后面又花前月下,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陪衬一样。
甚至都已经成神了,为了凡人女主,硬是要挖女配的灵根强行改命,合着她修炼就是给男主挖的对吧?
那能怎么办呢?自然是成全这对狗男女了,那么爱女主,想必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灵根挖出来给女主用吧?
有些男主就是眼瞎心盲,一副屌炸天,明明还没得势之前也是可怜人,可小人得志之后就看不清身份,自以为身怀异宝,天下女生都会投怀送抱,破防之后又狗急跳墙。
她并不讨厌绿茶和小白花,前提是不要惹到她,不然别管是不是女主,通通都杀了。
就在她思绪走神之时,被喝彩声惊醒回过神,原是范闲做出了绝世好诗,她起身并未前去掺和,用脚趾头想想都不是范闲能够做出来的,自然没有兴趣去看。
这半夏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去偷吃了不成?
“哈嘁!”躲在角落里偷吃的半夏打了个喷嚏,味道太勾人了,所以忍不住。
亭子里赤着脚蹲着还在看那本《红楼》的李承泽,突然脚踝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惊得李承泽丢下书,低头看着卖萌眨巴眼睛好奇的小家伙。
黄黑白三种颜色毛发遍布均匀,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此刻歪着圆乎乎的脑袋看着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爪子,清秀的小脸就跟稚子一样。
李承泽会心一击,捂着胸口眨着眼,未免也太...要是范闲在此,必定会详细描述李承泽是被萌翻了,猫猫可爱。
“你是哪家的猫?”李承泽试探的伸出手去摸摸,却被桑葚避开跳到桌上,看到糕点嗷呜的张开嘴,从碟子叼走一块欢快的吃着。
李承泽书也不看了,好奇的盯着猫吃东西。“你还是个贪吃的,怪不得那么圆润。”
谢必安看了一眼,艰难的移开目光,好看,糙汉也爱猫,尤其是这么好看的猫,让人无法拒绝。
“要吃葡萄吗?”李承泽拿起一颗葡萄递过去。
桑葚从他手里用爪子扒拉,葡萄滚了几圈,桑葚歪着脑袋,想着主人吃葡萄都是要剥皮,用爪子把葡萄推过去,藏在肉垫的利爪伸出勾破葡萄皮。
“喵喵喵!”快点剥皮。
李承泽看了看那破了皮的葡萄,再抬头看着那双圆溜溜大眼睛透露出剥皮的意思,有些慌神,这猫不会是让他剥皮吧?这难不成成精了吗?
李承泽拿起葡萄剥皮,观察着那圆乎乎的猫脸,“是让我剥皮?”
“喵喵喵!”没错没错,这两脚兽还是很聪明的,桑葚甩了甩尾巴,尾巴尖尖扫过他的手腕表示对两脚兽的肯定。
“殿下,还是我来吧。”谢必安嫉妒羡慕。
“不用。”
范闲路过就看到亭子里的人欢快的喂着猫葡萄,一人一猫诡异的和谐,揉了揉眼,难道眼花了不成。
看到桑葚的毛发,范闲脱口而出。
“三花妹妹!”
李承泽低着头,看着吃的圆滚滚露出软乎乎肚皮的猫,伸出了蠢蠢欲动的手摸着软乎乎的肚皮,眉眼都愉悦了。
“这是你的猫?”
“不,难道不是公子的猫吗?”范闲一脸疑惑,但又羡慕能够撸猫,谢必安羡慕的都快哭了。
李承泽趁机捏了捏舒展的粉色肉垫,“这是一只迷路的猫而已。”
范闲想了想,还是没有离去,因为这么漂亮的三花妹妹可是很少见,不撸一下猫怎么想都不甘心。
折了根棍子,从腰间扯下荷包流苏缠绕到棍子上,笑得不怀好意走上前,晃动着简易版逗猫棒,吃饱喝足的桑葚立马躺不住,伸出爪子勾弄着。
憨态可掬,蠢萌蠢萌的让在场三个大老爷们心都化了,父爱泛滥,命都能给出去。
只是出来找半夏,路过亭子就看到三个男人围在一起,时不时发出恶寒嗲嗲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好棒哦!三花妹妹跳的真高!”
“就连吐着舌头都可爱!”
等等,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三花妹妹?她记得今日出门的时候把桑葚留在宅邸了,因为人多手杂,所以不想带桑葚出门,但桑葚也不是一次两次自己偷摸出来寻她们了,脑子一阵突突,先别管桑葚是怎么找到这的,先把猫救出来再说。
“桑葚?”
玩的正欢快,热的吐舌头趴地上散热的桑葚不管他们怎么逗弄都不肯起来,听到主人的声音立马竖起耳朵,飞快的从他们脚边的缝隙钻出去,像一阵风一样,扑进主人的怀里。
“喵喵喵喵~”在她怀里嗲声嗲气,后脚发力站起来,前爪趴着她的肩膀,脑袋噌噌噌撒娇着,讨好的舔着她的脖颈。
“回去再跟你算账。”
这一幕看的三个男人眼都直了,谁羡慕了?他们才没有羡慕。
范闲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把逗猫棒往身后藏。“原来是医仙的猫,怪不得珠圆玉润的。”
李承泽站起身,眼热她怀里的桑葚。“不知医仙可否割爱。”
她从袖子拿出手帕帮桑葚擦着嘴角的碎屑,懒懒的抬起眼眸,轻笑着道:“公子莫不是痴人说梦。”
“难不成想要强抢不成?”
范闲低下头偷笑,被怼怼的李承泽微微一笑,“医仙既不肯割爱,我也不好夺他人所爱。”
“医仙不如坐下喝杯茶?”李承泽拿起茶壶倒着茶,举起茶杯笑着问道。
她推了推桑葚,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的她脖颈有些疼。“在前面诗会已喝了几盏,茶水饱腹,再也喝不下。”
李承泽放下茶杯,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碎渣,目光落在她怀里安详躺着的桑葚身上。
“医仙养的桑葚,倒是一个贪吃的,想来平时没少纵容。”
她低头捏着桑葚的脸教训着:“我是短你吃了还是虐待你了,别什么人给就往嘴里塞,好没志气,是仗着这张有几分清秀的脸去坑蒙拐骗就是为了那口吃的?”
“虽不是日日都有鸡腿,但隔三岔五吃着两个鸡腿,今早出门也把你喂饱,怎么,是鸡腿不够吃?所以到处乱晃找鸡腿吃?”
范闲:怀疑她是在内涵他!
“为了几口吃的就把自己卖了,我平日教育你人面兽心,时时刻刻提起,感情你脑子就只有吃的是吧?”
这番阴阳怪气让对面三人扎心了,人面兽心?他们还不至于沦落到为了一只猫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