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欲回到小区的时候,他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白正扬打来的,问他在哪,快到上班时间了。另外一个就是杨二,他倒是没直接问,但话里话外旁敲侧击,也是同样的意思。
苏子欲全回答了,碧仓山。
那里虽然是座山头,但山对门是一片墓地。
原主的父母就葬在那里。
事实上,李守江真不愧是能在杨二身边待了二十年的人,做事心思缜密,不留一丝把柄。
他从把苏子欲接走的那刻就料到杨二会问,在甩掉那些眼线后,还特意让人戴着人皮面具伪装成苏子欲,去墓地待了很久,就算有人要查,也查不到什么问题。
那晚酒吧照例进行单挑比赛,苏子欲站在高台上看着白正扬和人对抗,心里却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其实原主的记忆里,李守江并没有投诚,魏家的事情原主也一概不知情。
他被王财义磋磨了许久,一直到白正扬借机接近他,帮着出了不少主意,日子才算好过起来。
他对白正扬的信任也是那时候积攒起来的,为后续白正扬借着他套机密埋下伏笔,因为根本想不到他是卧底。
现在李守江突然冒出来,虽然他也不见得可靠到哪去,但被动挨打的滋味确实不好受,破局关键在魏家。
李守江说王财义明显支持魏家长子魏永丰,但魏家私生子魏清明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而且胜算其实比魏永丰要大。
“系统,魏家那两位最后谁赢了?”
系统搜索了下,如实答道:【宿主,魏家最后当家的是魏清明。】
魏清明,魏家那位私生子。
苏子欲垂下眼眸,不得不承认李守江看人的眼光倒是毒辣,若是有朝一日成为对手,怕是难对付的很。
系统继续透露,【魏清明在当上魏家家主前,曾被心腹背叛,车祸昏迷数月后,靠着顽强求生欲望醒来,夺回了魏家家主位置。】
苏子欲感慨,“是个狠人讷!车祸在什么时候?”
系统:【后天。】
————
时间一闪而过,魏氏酒业集团。
集团董事长突发急性脑梗入院,高层之间斗法,底下的打工人全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殃及池鱼,丢了工作。
这会儿正好午饭时间,员工们三三两两的吃饭休息。
“你们记不记得,魏董前两年就脑梗住院过,不过没几天就出院了,那时候他还说什么活到老干到老。
现在疫情大家普遍抵抗力差了,这眼瞅着都快三周了,魏董这次...我看悬了。”
“诶,你们说魏董要真那什么了,咱们下一任董事会是哪个?”
“总归就那两位,二选一嘛!就是不知道哪个技高一筹了。”
“现在大家都赌魏永丰这个长子会坐上那个位置,但是吧,小道消息说那私生子可是魏董白月光的儿子,魏董不可能不给对方留后路。”
......
某会议室里,魏清明和魏永丰两人皆沉着脸,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
魏清明和他的心腹许助理乘坐电梯下去,一路到了地下停车场,结果就见车边站着个陌生男子。
许助理刚要上前将人赶走,苏子欲就听到脚步声转身。
在看清来人面容的那刻,魏清明眉心微微动了动,他一个眼神示意,许助理立马秒懂,识趣的退到一边。
“原来是黑金帮的少帮主啊!”
魏清明西装革履,乌黑的头发尽数梳起,露出一张邪魅的脸庞,眉宇之间一股戾气,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见他点明自己的身份,苏子欲就没再做自我介绍,而是上前直截了当道:“魏先生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聊聊?”
眼见魏总抬手看表,许助理立马上前阻拦,“魏总,医院来消息了,说是魏董醒了,魏永丰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
魏老爷子病情严重,从住院后就一直陷入昏迷,这会儿醒来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如果这个时候由着魏永丰忽悠而修改遗嘱,那情况将对魏清明很不利。
苏子欲眼神扫过这位助理,见对方一脸替魏清明着急的模样,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早已被收买。
他假意上前勾引般揽住魏清明脖子,实际是凑到他耳边,“你的这位助理被收买了,在车子上动了手脚。”
说完,他就想撤开。
谁知腰上突然一股力道,将他紧紧按住,魏清明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乖,捂耳朵。”
话落,魏清明就从腰间摸出枪开保险,搂着苏子欲一个转身,对准猝不及防的许助理就是一枪。
“砰——”
许助理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枪声在停车场格外的响亮,哪怕提前捂了耳朵,苏子欲还是吓到了,身子瞬间僵硬,血液在那刻冻结。
他以为魏清明起码会查证,但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杀伐果决,视人命如草芥。
魏清明将人松开,打电话叫人处理尸体,还有把车子拉走送检,弄完这些见苏子欲还愣在原地,眼神呆呆的看着那摊血渍。
他勾了勾唇,眼眸幽深道:“少帮主这是怕了?”
苏子欲脸都白了。
他确实挺怕的,噩梦素材+1。
其实老实讲,苏子欲对这个世界的黑帮设定,一直都没什么实感,总觉得这和普通现代一样。
可是刚刚看到魏清明把杀人看得和喝水一样简单,他终于意识到这里的残酷。
在这些人眼中,法律被无视,公平正义更是被视为摆设。
魏清明见他吓傻了,想了想,从兜里摸出块糖,在他眼前晃了晃,“吃糖吗?”
瞧见熟悉的话梅糖,苏子欲终于回过神来,眼眸闪过意外,咽了咽口水,“你也喜欢吃这个?”
魏清明笑了,眼底一贯的清冷和漠然消融,转而透露出温情和柔软,“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苏子欲把糖塞嘴里,酸味霎时间传遍整个口腔。
魏清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神情晦涩不清的,注视着他鼓起的右脸颊,“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我现在有时间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