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枫带着小奶娃,一货车将李孝恭那里的十门煤气罐大炮和炮兵都送回了长安。
这时候,李孝恭还在休整呢,这些兵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
吐蕃使者多仁德赞正躺在驿馆里,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呢!
这货赶了十几头牦牛,驮着一些不知名的吐蕃土特产就当做贡品来骗钱骗粮了。
在他的眼里,唐朝的这些傻子,那是真傻,从皇上到子民,都是属泥巴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已经连续三年秋天来长安朝贡了,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只要他祭出那个恶心的理由,都能看到唐朝皇帝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可是,那皇帝在脸色变换了无数次后,还得乖乖地给钱给粮食。
前天,他又故技重演了一番,看着李二的大黑脸,多仁德赞心里那个舒坦啊,就跟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
现在,他美滋滋地品尝着大唐的美酒,脑子里幻想着拉着一车车的粮食金银,回到吐蕃,被赞普封赏加官进爵的荣耀时刻,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他估摸着,再等李二恶心个一两天,肯定就乖乖屈服了。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昨天他带着随从去平康坊寻欢作乐,竟然被拒之门外!
就那些老鸨子,竟然也敢叫嚣什么:夷族与狗,不得入内。
他当场就气炸了,命令手下大打出手。
谁知惹恼了一群纨绔子弟,被一帮半大小子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为首的好像是叫什么程处默。
“他娘的,等老子见了李二,一定要告个御状!管他什么国公之子,敢惹我们大吐蕃的使者,一定要他好看!”多仁德赞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心里暗自盘算着。
正胡思乱想着呢,驿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侍卫引着鸿胪寺的官员走了进来。
那官员脸上惯常的谄媚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多仁使者,”那官员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圣上今日城外演兵,特请使者前往观摩。”
多仁德赞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演兵?那些唐朝的小矮子,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也好意思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吐蕃勇士一个顶他们十个!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奚落李二呢,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当然当然!早就听闻大唐天兵威武,今日定要好好观摩学习一番!”多仁德赞故作谦虚地说道,心里却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好好嘲讽一番,也好出口昨天平康坊的恶气。
一行人出了长安东门,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小山包。山包上旌旗招展,黄罗伞盖下,李二正襟危坐。
多仁德赞赶紧上前觐见,要想得到里子,面子得给别人给足了!
“多仁使者来了啊,”李二淡淡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之前的热情,“今日朕在此演兵,也请使者观摩观摩,看看我大唐军力如何。”
“大唐天兵,自然是威武无双,无人能敌的!”多仁德赞赶紧拍了一记响亮的马屁。
“哦?使者果然识货!哈哈,那就请看吧!来人,赐座!”李二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便不再理会多仁德赞。
多仁德赞谢了恩,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定下心来,朝山包下观望。
这一看,他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
只见,山坡下是一块平整的草地,那草地上,他带来进贡的十几头牦牛,三三两两地拴在草地上,正在悠闲地啃着青草。
而在牦牛身后不远处,平地竟然砌起了一小段城墙,那城墙的样式,他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等等!那城墙的结构,那绝对不是唐朝的砖砌的城墙,反倒像他们吐蕃的,用乱石堆砌起来的。
那不就像他们吐蕃逻些城的城墙吗?
一时间,他心底,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李二斜眼看着吐蕃使者,看到他那一脸狐疑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小样,等一会,让你见识见识大唐的利器,希望你能挺得住!
他招了招手,沉声说道:“开始吧!”
令旗挥动,号角齐鸣,演习开始了。
一队骑兵护拥着一队步兵,推着十架粗粗的管子浩浩荡荡地登场了。
他们在距离牦牛群四百步的位置站定。
骑兵散开,步兵们吭哧吭哧地将那十根粗管子推到了最前面,黑洞洞的管口直指前方。
看着那一个个直径跟水桶一般大的粗管子,多仁德赞不明所以,心底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这玩意儿,看着怎么这么邪乎?
只听那边一声大吼:“试射,预备!”
两名士兵抬着一个圆滚滚地大铁疙瘩(煤气罐),塞进了粗管子里。 粗管子缓缓抬起,指向了草地上吃草的牦牛群!
“放!”
“轰!”的一声巨响。
多仁德赞眼睁睁地看着那根粗管子火光一闪,大铁疙瘩从粗管子里面飞了出来,晃晃悠悠,划了一个弧线,慢腾腾地飞着,飞着……一头砸进了牦牛群里。
“轰隆”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地都仿佛颤抖了一下。
一个巨大的火球平地升起,伴随着火光,多仁德赞清晰地看到四头牦牛,一头牦牛被铁疙瘩砸中,火光下立刻碎裂成了碎肉,另外三头不知被什么巨大的了力量推着飞了起来,在飞的过程中就四分五裂,化成了漫天肉雨,尸骨荡然无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多仁德赞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天哪!这是什么魔鬼的力量,这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要知道,牦牛这玩意儿,皮糙肉厚,性子又野,一头牦牛发起疯来,十个吐蕃勇士都未必挡得住。
可在这里,轰隆一下,就没了?
多仁德赞只觉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山下,试射过后,紧接着就是十发齐射!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