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口等林若溪回来的,是她的舅母和表弟。
动动脚指头也能猜到,是来空手套白狼的。
林若溪的母亲死得早,十岁那年父亲丢下她一个人出国做生意,从此音讯全无。舅舅卖掉父亲的房子和车子然后把她接回家,说是寄养,其实花的都是卖房子的钱。
舅舅对她还好,就是性格懦弱,什么都听老婆的。
至于舅母,拿了钱卖房子的钱又嫌弃林若溪这个拖油瓶。从小家里最脏的活,吃剩的食物,全都落在她的头上。
上大学以后,林若溪的学费靠贷款,生活费也是打工挣回来的。毕业后这对母子隔三差五就会跳出来要钱,胡搅蛮缠,不给就撕脸皮。
之前他们还去过林若溪上班的地方等,闹得人尽皆知。为了不影响工作,她每次都会给点钱打发走。
“认识他们?”赵砚舟问。
林若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压低声音说:“待会儿无论他们怎么撒野,千万不能放进屋里,知道么?”
赵砚舟意识到来者不善,“嗯”了一声。
原本靠在墙上打游戏的周少恒,听闻脚步声猛然抬头:“妈,姐回来了。”
闻言,叶淑芬起身往这个方向走过来,开门见山问道:“你弟弟要上补习班,钱不够,给我打五万块。”
可笑!
周少恒上的是职高,如果没记错去年底因为打架已经被学校劝退了,上什么补习班?
要诓钱,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没钱。”林若溪压根不给面子。
她现在是自由身,不怕这对母子再上公司闹事影响工作。
叶淑芬一听表情就变了:“没钱住这么好的公寓,骗谁呢?今天要是拿不到钱,我赖在这里不走,尽管看看丢脸的是谁!”
“公寓是沈初云的,他回来清掉债务,我马上搬走。”林若溪破罐子破摔,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钱没有,命有一条,有本事过来拿?”
要不是看在舅舅的那点儿情分上,她早就报警了。
“你……你这个死丫头,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吗?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待亲人的?各位邻居,你们赶紧出来瞧一瞧这白眼狼,要把舅母赶走啦!”叶淑芬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扯开大嗓门开始哭闹撒野。
邻居们闻声打开门,探出头看八卦。
林若溪见怪不怪,冷眼旁观。
“你们都是林若溪的邻居对吧?她从小没有了爹妈,全靠我这个当舅母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长大,把家里唯一的积蓄都给她上大学呀……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我们,可怜我儿子没钱读书呀!”叶淑芬的哭声震耳欲聋,加上说掉就掉的眼泪,谁看了都得同情几分。
住在隔壁的大妈忍不住感叹:“哎呀小姑娘,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她可是你的恩人!”
“对,实在看不出来这小姑娘的心这么硬!”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总算看到了。”
围在一起看热闹的邻居,纷纷对着林若溪指指点点、戳背脊骨。
林若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要道德绑架她?
没门!
“你们心肠好,要不接他们回家给点钱?不多,就五万块!”
“你们心善你们来,谁要谁领走?”
这么一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邻居赶紧退了回去,避如蛇蝎。
“哎,你们怎么都回去了?赶紧出来看看这贱骨头是怎么对待恩人的!”叶淑芬急吼吼说道。
结果邻居溜得更快,咔嚓一声把门锁上。
叶淑芬气得哆嗦了一下,转身开始谩骂:“小贱人,要不是当初我同意把你接回来养着,你在孤儿院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说完,她朝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周少恒秒懂,冲上前就要去扯林若溪的包包。
吵架可以,在这里撒野也行。
抢他们辛苦摆摊赚回来准备买肉的钱,那就是跟赵砚舟过不去!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看?”赵砚舟上前捏住周少恒的手腕,脸色阴冷如水。
周少恒疼得失声喊了出来,国字脸涨成了猪肝色:“疼……你放手,骨头要断啦!”
“救……救命,杀人啦!”叶淑芬扑上前拉扯。
奈何两人都不是赵砚舟的对手。
他长得高大,力气也大,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威胁说:“还要钱吗?”
周少恒感觉手腕随时要被折断,冲口而出说道:“不要了!”
话落,掐在手腕上的那道力瞬间消失。
周少恒跌宕往后退了几步,双腿抖得像筛面粉似的:“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叶淑芬上前搀扶着儿子,气得声音都在抖:“小贱蹄子,怪不得沈初云会甩了你!你这水性杨花的性子,跟你亲妈一个德行,呸!”
骂林若溪可以,骂她的妈妈可不行。
她二话不说上前“啪啪”甩了周少恒两个大嘴巴子,再生气也知道不能打长辈,那就换周少恒挨巴掌好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母债子还。
“第一巴掌,警告你们以后别再来找我要钱。之前舅舅把我爸的房子卖掉拿了一百二十万,足够我这些年在你们家的开销有余!”
“第二巴掌是要提醒你,日后再敢说我妈妈的一句不是,我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