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葭没有被他的毒舌打击到,似乎是习惯了,但总归是不舒服的,连带着后面说话的语气都变差了:“我来还是为了真灵一事,你可要考量清楚了,跟我说实话把这些误会都解了,真情精灵那边才好应付,不然六界危矣。”
“我对你无情,又何来误会一说?真情精灵不仅是男女爱情,还有亲情,这世间总有办法打动他。”珏珠还是油盐不进,只是他此刻的内心已经在犹豫了。
他究竟要如何选择?六界安危还是至亲之人的安危?若他将此事告诉桂葭,他们依旧不能在一起,他绝不允许自己伤害桂葭以及他最亲最爱的那些人。
这次说辞只是为了让桂葭死心,最后要怎么做还需仔细考量一番。
桂葭此时的脑子里只有那句“我对你无情”,要多绝情才能说出这句话?她自认为对珏珠从未有过亏欠,为何得到的是这个结果?
桂葭缓缓站起来,转身往后面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我对你未有亏欠,是你欠了太多了。”
珏珠想回头看她,但是一直到桂葭离开了玉之宫,他都没敢回头,藏住就是他最大的保护。
他们总是不欢而散,可每次珏珠都忍心擦干净眼泪,再次绝情,可这次是六界和至亲之间的 选择。
桂葭离开玉之宫,罕见地往火之宫走去了,说了送茶就会去送,这茶刚好缓解他们的忧思。
“熠叔,我来给你送新茶。”桂葭站在外面喊,火之宫没有侍卫,只能她自己在外面喊。
熝熠很快就给她打开了门,并亲自来门口接她,见她真的拿了茶,替她拿着,边走边说:“吾还以为是你受了委屈来找吾呢,没想到真是送茶。”
“珏珠那儿的委屈我受的还少吗?刚刚受了气来的,走了一路才消气,不说他了,快去尝尝新茶,养神专用。”桂葭谈到珏珠的时候没有什么明显情绪,但是说到新茶就来劲了。
熝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笑着说:“是嘛?吾刚好头疼得很,小葭来的及时。”
她什么时候开始对珏珠冷漠了?难道珏珠真的要做到了吗?熝熠掩藏诧异,不敢对桂葭多说什么。
他还在为真灵的事情犯头疼,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好办的,火真灵所在的江临火山锁住了地下的熔岩,想要触及火灵就得重新让火山活动起来,这根本不用想,万千人的性命在此,他不敢做。
但是除了他们目前的法子,还有什么办法?
翌日,他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一定还会有法子见到真情精灵,但是坐在这里一定想不出。
他刚出了寝殿就看见了刚醒的桂葭,昨夜她喝醉了便在这里歇下,看来是喝了自己的茶舒服了很多。
“熠叔你去哪儿?”桂葭还没彻底清醒,看到熝熠还有些重影。
熝熠停下来把她带去喝了两杯茶清醒清醒,然后说:“吾去江临火山找法子,你也闲着,不如一起?”
桂葭想了一会儿,答应了,她还没去树源之地找自己的真灵呢。
江临火山的草木长得尤其好,桂葭很喜欢这里,上了山就和熝熠分开了,火山的草木她倒是还没有真正研究过,对那些奇珍异草很是感兴趣,便忘了此行的目的。
熝熠也算是把她带出来散散心了,不忙正事也好。
他来到离熔岩最近的地方——火山坑中心,这里温度颇高,草木在外圈就已经断了层,荒土一片,脚下就是真灵,但感受得到却拿不到,昨日他们三人站在这里想了许久,怕瀿漪感到不适应就走了。
现在他就一人,安下心来打坐静思,从外面这些东西上是想不出什么来的,要从最为神秘的真情精灵开始,真情,要多真情?
他对一人,无比真情,那都是陈年旧事,若要见他的情爱深切还得回到八千年前,那时他还没有万年修为,五行之中只排第三,同如今的珏珠倒是极为相似。
他有一个爱人,名温月,是历劫池的仙子,同他一样是用火系法术,温月仙子仰慕他,所以执着地要拜他为师,但当时的熝熠很傲,不觉得一个小仙子有资格拜在他门下,便回绝了。
温月不死心,来了七八回,他也不肯低头,回绝了七八回,也就是那时,他们的羁绊越来越深,直至温月不再来,他方觉内心空落落的。
但他还是没有主动去找温月,而是在后来的一次查案中,他来到了历劫池又一次见到了温月,温月待他如初,可他却处处刁难温月,更多的在旁人看来就是戏弄。
“温月仙子来给我泡茶吧,茶叶要挑干净了,坏的可不要,泡茶的水要水之神宫最纯净的,不然我不喝,泡茶泡好了,查案才能更好,你说对吧?”熝熠故意刁难,把要求提高想让她难堪。
泡茶之事本就轮不到仙子,有仙娥在一旁伺候,熝熠却指名道姓要温月来,她也做了,不管其他仙子对此有多不满,她还是没有说话,把该做的做好了,最后茶泡好了,熝熠却说查完了马上就带人离开了历劫池。
旁的小仙子都在一旁面面相觑,有人上前询问:“温月你没事吧?”
“没事。”她坐下喝自己泡的茶,不怎么样,但这是她泡过的最好的茶。
其他仙子都心疼她:“没想到火之神对你如此,这样的神有什么好仰慕的?你也别想着拜他为师了,好好儿待在历劫池也挺好。”
大家都这么想,温月还没有什么回应,一切照常,无论熝熠怎样刁难她,她都无所谓,还是尊他敬他,但看熝熠的眼神却不鲜活了。
她不明白自己的一腔真心为何被践踏,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过尊敬,明明只是不喜欢而已,为何要她这样难堪?
死心很快,被捉弄过那么一两回就不再有什么心思了,可熝熠又不满了,他觉得没趣,想要温月还是像从前一样对他有心意。
他至今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那么无理取闹,或许是占有欲,或许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