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逼到绝路,无处逢生,只能敞开心到明面上说话:“是!你和他实在是一模一样,我只想救他。”
多可怜的痴情人啊,逼着心上人当面承认从未把他放在心上,天下最傻的可怜虫,非爱而不得的痴情人莫属。
他等的不过就是一句这样的话而已,所以他这回懂事:“没事,我也想救他。”
那真是,一句要他命的话。
这回,他们还没开始念咒语,阵法就亮了,两人的灵力交织,最后混为一体,念垚的意识世界也出现了河流,土中冒芽的草也在快速生长。
她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变得如此有生机,心情忽地好转了,也就更加地投入到练功里,如果速度快的话,明晚他们就可以打开记忆星光。
等出了意识世界,他们还保持着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的姿势,一回过神来,就麻住了,念垚站得腿麻,轩周跪得膝盖麻。
埆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睡觉去了。
念垚艰难地走到床边,死一般地躺下,接着把被子扔给轩周说:“今晚就不要出去了,省得花妖起疑心,随便睡一晚吧。”
轩周实在是累了,裹着被子也不回答,就这么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房间了,应该是埆虎睡醒了把他弄回来的。
外面很吵,他跑出去看,商队正准备启程去月车国,商人们把商品点完数就出发了。
昨日与念垚搭话的那个年轻人坐在货车上向念垚和轩周挥手道别:“昨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有缘再见。”
轩周兴致勃勃地回应他,扬起手臂挥动,念垚也微微挥手说再见。突然,安岩从他们后面走出来,说:“你们不走吗?”
念垚看到他,丝毫不慌,淡定回答:“你个做老板的还赶客?”
安岩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问问。”
念垚:“我喜欢住在这里,多住几天,放心,不会少给你一分钱的。”
安岩点点头就去收拾厢房了,轩周看着念垚确认安岩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拿了记忆星光。
安岩在厢房里拿着鸡毛掸子扫灰,看念垚和轩周两个拿着他昨日新买的棋盘玩了起来,就好奇地问:“你们名门正派的弟子都这么闲?”
轩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让念垚来答,她说话谨慎又幽默,很难让人把话接下去,她说:“你也看到了,两个不学无术的弟子,放哪都一样,管他名门正派还是犄角旮旯。”
安岩被她噎住了,真的接不下去,只好放弃搭话,独自干活,但是吧他又耐不住寂寞,才扫了两间房又开始找话题:“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轩周手中捏着一颗白棋,左右下不去手,感觉要输了,思考间隙回答了安岩:“清流派。”
等他斟酌着下完这颗棋,安岩都没再开过口,再后来他没走几步棋就输了,收拾完棋盘就赖着不肯下了,他已经输了几局了。
他棋艺实在不精,跟师兄师弟们随便玩玩还行,来真的还真上不了台面,而且念垚实在是厉害。
“你又输了?”安岩打扫完全部的房间,就出来调侃轩周的棋艺,把他气的半死,偏偏这时候埆虎也跑出来嘲讽他。
“棋艺不精,剑术不通,法术不行,书画琴射不会,实乃废物也。”埆虎一个劲儿地出气,把他贬的真如废物一般。
轩周简直要炸了,这几天埆虎处处与他为敌,怕是见不得他好,说起话来要把人噎死。
他不知道去辩驳什么,正当他放弃争辩时,念垚开口了:“还不算,有天赋也刻苦,功力迟早能提升。”
在安岩面前,轩周是师兄,她是师妹,但怎么看她也不像个师妹,智力和武力都是轩周无可比拟的。
轩周听了念垚的夸赞,春风得意,一时竟忘了埆虎的嘲讽和棋局的败落,满心满眼都是那句“有天赋也刻苦”。
多么动人的话,撩拨着他的心弦肆意颤动。他是心陷情爱的热血少年,是得到肯定的普通少年,是甘愿奉献自身的傻子少年。
他又何曾没想过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二字。
又开始多想了,他内心自嘲,骂了自己无数遍蠢货。
安岩去厨房打水的功夫,这大厅就空了,只剩下一只猫死死地盯着他。
他笑着问:“把你留下来盯着我是不是太过了?”
埆虎正经回答:“一只猫出现在沙漠里才太过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俩再无对话。
念垚选在安岩不注意他们时出门,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问答,以防露出马脚。
他们一路寻找村长,今日黄沙横飞,实在是风沙迷了眼,难寻得很。
不过幸好念垚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对方粗略的体型和样貌特征她还能够描述。
“矮小肌瘦,鬓角斑白,黑发少许,眼窝深黑……”她描述给轩周听,轩周则依靠灵光的双眼四处寻找。
一会儿,他们到达中心街道的中心。
“是他?”
眼前体型微小、营养不良的老儿就是昨日念垚见过的村长。他正在调解一起邻居纠纷。
两户主人家吵的不可开交,好像是因为后院的耕地越界。
轩周和念垚钻进人群,观摩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蓝方拿出了地契,在战局上略占优势,红方也不甘示弱,搬出了村规,到底谁对谁错……此时此刻战况进入白热化,蓝方拿出关键证据——被拆坏的栅栏,难道红方要败了吗!?”
轩周一段激情解说,带着吃瓜群众内心忐忑不止,一时间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蓝方”暂时退出战斗,凑近轩周,用鼻子等着他大吼:“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