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和优朗的婚事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南桑为她准备的嫁妆摆满了整个院子,还有四处皇家庄子,就连床都是找的上好木材所做,她的嫁衣和凤冠都是宫里最好的绣娘所制。看着这一院子的东西,南月红了眼眶。
当初她因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还埋怨过,虽然在北疆那几年也是无拘无束,可是终归是异国他乡。就算回到了大印,她也很少进宫去请安,本以为这次成亲,南桑不会在意,没想到,终究还是自己想多了。
“公主,嫁衣送来了,奴婢陪您去试试衣服吧。”冬雪搀扶的南月。
回到房里,嫁衣已经在架子上挂好,衣服上凤凰都是金线绣上,玉露从门外进来行礼道:“殿下,陛下说您有身孕,所以嫁衣的料子选的比较柔软,不容易扎人,这云肩也没有什么重量,您穿着不会觉得太累。”
南月看着衣服笑着道:“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大赦天下,我原是不敢想的。”
“陛下对殿下,真的很好。”冬雪附和着。
南月认同的点头,侍女为她换好嫁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南月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现在的她,很期待成亲那天。
皇宫之中,工部侍郎江丛鸣带来银矿的消息,“启禀陛下,新铸的银锭将会陆续从国库发出,现在的银矿已经停止开采,过段时日,将会对银矿进行封口。”
“嗯,现在荆州各县百姓如何?”南桑问道。
“百姓们都好,已经过了难关,只是大人们都还未回去,怕是有很多公务堆积着。”江丛鸣如实回答。
南桑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这些人留在皇都已经很多时日了,距离殿试还有半个月,不如先让他们回去,反正他们考核已经全部完成,届时想换谁,也是心里有数了。
“辛苦了,既然回来了,就休息几日再上朝吧。”
“是,多谢陛下,臣告退~~”
江丛鸣退出议事阁,南桑又传了左语堂,胡文敬进宫,对于在京的外官,需要有一个合理的安排。二人一到还没来得及行礼,南桑直接开口说事。
“那些地方官员在皇都已经很久了,朕想着,是不是让他们先回去,不然地方上一堆政务无人处理,二位卿家觉得如何?”
左语堂率先开口道:“陛下,让他们回去也无不可,现在离殿试还有半个月,若让他们一直留在皇都之中,也是给他们机会和朝中官员串通,还不如让他们回去。”
胡文敬听着左语堂的话连连点头,“陛下,臣觉得左大人所言有理,其实地方官员现在无需大动,朝中官员根深已久,是最需要尽快肃清的,朝中之人不动,就算怎么更换外官,朝中依旧是浑水一滩。”
南桑闭上双眼,推演着大印的未来,若果朝中这些人不处理,那么大印还是老样子,就算换多少外臣也没用,到处不如先安内后攘外。
“去传旨吧,让他们全部回去。”
“是~~”
左语堂和胡文敬出了皇宫,各州府官员就收到了圣旨,即刻启程。这突如其来的旨意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可是没办法,圣旨已下,他们只好收拾东西回去,一刻都不得耽误。他们回来时,城中是车水马龙,离开时,也是浩浩荡荡一起出城。
“爹,我们在皇都待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还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王映雪抱怨着,王良峰看着他,满眼怒火。
“你好意思说,我们一家能去宁州,也是拜你所赐,等到了地方你就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再敢做什么事,我打断你的腿!”
王夫人见自家老爷这般生气,也不敢多说话,只好安抚着王映雪让她少说几句,免得又被一顿训斥关进小黑屋里。
三日后,南月和优朗的婚事如期举行,南月直接从宫中出嫁,所有的嫁妆也是从皇宫内抬出去,一直到优朗的宅子。优朗身着喜服踏进宫门,在南月的宫殿门口等候她出来,喜轿也在外等着。
冬雪扶着南月跨出殿门,二人要到南桑的宫中请安道别,最后乘坐喜轿,离开皇宫。十里红妆铺满整条街道,队伍在城中绕了三圈,最后停在优朗的府门前。阿其木和哈丝娜已经坐在正位等候,王后琪琪娜坐在一侧。
“新人下轿~~”西婆高喊,顺手掀开喜帘子,南月被搀扶出了轿子,优朗快步走到南月的面前,喜婆把红布的另一端递给他,“新人入府~~”
进入正堂前,南月跨过一个火盆,西婆在一旁高喊,愿新人日子兴旺红火,再跨过马鞍时,高喊平安长久。
“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对着天地行礼,“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切结束,南月被送进新房,而优朗则被拉去喝酒,南风遥和南风瑾逮着他就一直灌酒。就连顾延修也没有打算放过他,优朗一杯接着一杯,顿时觉得头开始晕乎乎的,席昭坐在一旁出声帮忙。
“人家新婚之夜,你们这样把人灌醉,叫人家怎么洞房。”
“席圣主,就是新婚之夜才让他大罪,不然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顾延修开口道。
席昭摇摇头,递给优朗一颗药丸,小声告诉他,“吃下去,你就不会醉的那么快了。”
“多谢席圣主。”
见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席昭拿着一坛酒准备离开,一抬头就看到臧宁站在屋顶上,随后又化身离去。席昭喝了一口酒也走出大门,在没人的地方化身追上臧宁。
城外的山崖边上,臧宁负着手看天上的月亮,感知到席昭的到来,他道:“从来没觉得这人间的月亮这般好看。”
“你是在神界待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悟?”席昭扔了一坛酒给他,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幻化出桌子椅子随即坐下,“你找我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跟你说说话?”臧宁在他的对面坐下,他把酒打开,闻了一下,“好酒。”说完仰头喝了一大口,又开始细细品味着这酒的味道。
“我去了夜幽的封印处,发现枯兰的神力碎片被阿依夏木取走,她借着那神力掩盖了本身的气息,如今又不知跑哪去了。”席昭将椅子幻化成躺椅,斜靠着。
“枯兰的神力不是一直封印着夜幽吗?怎么会被阿依夏木给盗取了。”臧宁也有些许疑惑,他眼神一亮,接着道:“莫不是,她知道了自己是枯兰邪念转世?”
席昭没有回答,喝了一口酒,轻轻叹了一口气,“南桑与她动过手,最后被人给救走了,我和南桑都怀疑,神界或许有叛徒。”
臧宁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酒,“若是神界真的出了叛徒,那怕是无从查起。”
“为何?”席昭一脸疑惑。
臧宁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轻哼了一声,“混沌之泽出现了裂缝,随后又开始有露泽涌出,干涸万年的混沌之泽突然出现异样,本君觉得,不是好的预兆。”
混沌之泽,那是万年前上古之神渡劫成功后都要去洗练的地方,助他们脱胎换骨。枯兰,风祁,玄羽,臧宁都经历过混沌之泽的洗练,当初的五位上古神就只剩他们二人。如今的月神玄羽,已经是人间的南境圣主席昭。
“玄羽,你可知道,混沌之泽若是再次复涌,代表着什么?”臧宁问道。
席昭握着酒壶的手握紧,他怎么能不知道呢,混沌之泽再次出现露泽,那就代表着将有上古之神再现。可是,这位上古之神是谁呢?难道会指向阿依夏木吗?席昭一时间有些哑语,若阿依夏木是个心系苍生的人,天道选她做上神,也无不可。
想到这,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莫不是这件事跟天道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他刚这么想着,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团黑色的云出现在席昭的头顶,他闭了闭眼,一脸无奈。
“你,你是不是在说天道的坏话?”臧宁问道。
席昭没办法,只好站起身跪在地上,“月神玄羽,不该不遵天道,天道恕罪!”
席昭的话刚结束,云团便散开了,在皇宫中的南桑看到这一幕,缓身离开,片刻就出现在她二人的面前。看到南桑而来,二人并没有惊讶,感觉已经是意料之中一般。
“我跟阿依夏木过招,抢了她的枯兰神力,那股神力自愿与月神融为一体了。”南桑也幻化出一张蒲团坐下,臧宁看向席昭,嘴角勾了勾,南桑接着道:“神界的叛徒要找出来,要把事情弄清楚。”
“何事?”臧宁道。
南桑疑惑的看着他,道:“我和月神都是因为渡劫失败被劈落凡间,不仅带着神力,还有记忆。若是历劫,这不符合神界的规矩,若不是,那为何会出现这样巧的事?一时间,劈落两位神君,又或者,不止一个。”
面对南桑的猜测,臧宁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就谈继续喝着,他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神魔大战才过去千年,神界的两位战神双双渡劫失败,夜幽虽被封印,可唯一的一位上古之神枯兰也道陨身消,这对他这个帝君来说,痛心疾首,对神界来说,也是损失。
“对于此事,本君也无从回答,关于阿依夏木之事,本君会继续寻找。”说完,臧宁化身离去。
南桑看着天上,眼中的火焰忽隐忽现,她非得将这件事查个清楚,不能一直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