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范柏舟汇报了秦思远一案的结果,可范柏舟还没开口,秦之淮就走进大殿,手中还拿手杖,看到那龙头,南桑就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意思。他将龙头杖重重顿在地上,一脸严肃凶狠的盯着南桑。
“淮安公,您这是做什么?”陈王南朔走过去询问。
秦之淮一把推开南朔,“不知道陛下可认识这龙头杖!”
“认得,如何?”南桑依然坐在龙椅上,气势不退。
“当年,明帝爷赐我这龙头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这几年它都在祠堂里积了灰。今天,我就要用它来教训你这昏君。”秦之淮将龙头对准南桑,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南桑吓退。
南桑眸子一抬,眼神里满是狠厉,嘴角勾起,其实她对这样的人不屑出手,可是他仗着这破龙头杖就敢在这大殿上放肆,今天若是轻轻放下,以后会有多少人效仿。
“哼哼哈哈哈~~~”南桑大笑,表情瞬间变得凶狠,她站起身,语气冷冽,“朕昨日就同淮安公说过,看来您的记性不太好啊?”
“说过又如何,原本我大印就没有女子为帝先例,也没有开过武举,都被你一一破例,你这样的昏君,就该自省,退位让贤!否则,大印将毁在你的手上!”秦之淮声音坚定带着威胁。
胡文敬上前一步,“淮安公,你不要太过分,陛下的功绩我等有目共睹。”
“就是,您老已经退出朝堂了,此时就不该来插手朝政!”孟云谏附和着。
“哼,我只是告假,并未辞官。如今再站在朝堂上,理所应当。”秦之淮转身对着孟云谏继续道:“你孟家好歹也是世家门户,如今也学得寒门尖酸刻薄!”
听到秦之淮这么说,堂上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忍无可忍,钟文秀最先站出来反驳,“寒门如何,世家又如何,我等皆是为大印效力,淮安公说这话莫要寒了天下寒门学子的心!”
“淮安公怕是忘了,如今的大印已经没有真正的世家,您口中的世家不过就是一个摆设罢了,你看看这朝堂上,陈王,胡大人,顾大人,左大人,哪个不是世家子弟,谁又像您这般为老不尊!”南风遥出声厉喝。
秦之淮没想到,一个皇子居然也帮着一个女人说话,秦之淮瞬间火冒三丈,“大殿下,您别忘您的母亲也是世家的女儿。”
南风遥勾了勾唇角,“淮安公不说本殿还忘了,我舅舅离开朝堂也是拜您所赐呢。”
“你.....”秦之淮气的说不出话,看着南桑悠闲的看着他,他又将矛头对准了南桑,“无论如何,女子为帝必亡国,今日我就要替明帝爷打你这不孝女!”
“好啊!”南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走到秦之淮的面站定,挺直背脊,一脸王者之姿看着秦之淮,“朕今天就站在这,淮安公尽管动手。”她的语气虽柔,也还是带着些寒意。
秦之淮气的胸口起伏,他举起龙头杖就要打下去,天空顿时一声雷鸣,朝堂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秦之淮也吓得抖起来,那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去。
“淮安公在看什么呢?你不是要替父皇教训朕吗?来啊!”最后两个字,南桑声音放大,语气冷冽,她张开手就这么站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秦之淮再次举起龙头杖朝南桑打去,还没碰到南桑,天上的雷鸣一阵接着一阵,闪电瞬间劈落下来,直直劈在秦之淮的身上,他依然保持着那打人的动作,往后倒去。
南朔赶忙上去探了鼻息,“人还活着。”
南桑翻了个白眼,一挥衣袖回到龙椅上坐下,表情严肃,“从今以后,谁要再借着明帝爷的名字藐视皇威,朕,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众大臣纷纷跪了下去,秦之淮被禁军抬了下去由秦思韵医治,早朝仍在继续。
下朝之后,众官员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说南桑真的是真龙天子,如若不然上天怎么会护着她。随着众人添油加醋,到了民间版本更加的新颖。但经过这一事,绝不会再有人来质疑她。
南桑正悠闲的在院中看书,洪禄就匆匆来报,“回陛下,司徒将军明日一早就抵达皇都。”
“好,让礼部去城外迎接,要让全城百姓都知晓。”
“是!”洪禄退了下去。
南桑看着远处飞来的两只纸鹤,她伸出手,纸鹤停留在她的手上,是席昭的传话,讨要军功来了。南桑一挥手,那纸鹤化为了灰烬。
接到洪禄的回话,礼部忙的晕头转向,一会要写诏令,一会要安排中秋夜宴,现在又要安排庆功宴了。冯其道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半来用。
南风遥也将圣旨写好,交给南桑过目之后,便有齐三和颜逸风,带着禁军去秦之淮的府上宣旨。在看到自家门口来了很多禁军之后,秦之淮的夫人立刻慌了神,立马跑到屋里。
“老爷啊,宫里来人了。”听到自己的夫人大呼小叫的,秦之淮给了她一个白眼。
“宫里来人不是很正常吗?你慌什么?”
“老爷,还有,还有禁军呢。”秦之淮立马坐起身,秦思韵也放下手中的药碗跑了出去,看到来人是齐三和颜逸风,门口还围了很多禁军,她上前行了个礼。
“齐三公公,颜统领,二位这是?”
“秦医官,陛下的旨意,还请淮安公携府中众人出来接旨。”齐三手拿圣旨,对着秦思韵柔声说着,他也是看在秦思韵平时待人温和,所以现在说才会这么轻柔。
“我父亲今早被雷劈中,现下还起不来身,要不由小女替父亲接旨吧。”
秦思韵说罢就要跪下去,颜逸风立马上前将人扶起,“陛下说了,就算淮安公躺着也要亲自出来接旨,请秦小姐,莫要为难。”
看到颜逸风一脸正经,秦思韵立马转身回到主屋,将秦之淮扶了出来,就算是看到这样的阵仗,他依旧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之淮之子秦思远,目无王法,罔顾他人性命,殴打武举学子,致其死亡,今判秦思远三日后斩立决!钦此!”齐三在读完圣旨后,秦之淮的夫人瘫坐在地上。
齐三又拿出第二张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安公秦之淮,目无法纪,藐视皇威,以下犯上,收回一切皇家赏赐,剥夺淮安公封号,三族内子弟不得入仕,赏秦之淮告老还乡,其子女家眷跟随,永不得踏足皇都,钦此!”
三族之内子女不得入仕,秦思韵听到这句话时,如同被雷一般,脑子一阵晕眩。禁军开始进入拆牌匾,抄没一切赏赐之物。
“秦小姐,这座府邸是明帝爷赏赐,按旨意应当收回,还请秦小姐和您的家人将东西收拾好,我等就要封府了。”颜逸风走到秦思韵面前拱手道。
秦思韵点点头,带着自己的母亲父亲回屋收拾东西。两个时辰后,秦思韵走了出来,踏出秦府的大门,禁军就在门上贴了封条。
“秦小姐,我在后门留了一辆马车,你们一路保重。”颜逸风说完上马离开。
坐上马车,秦思韵一家人离开皇都,她掀开帘子回头看看这繁华的城,以后她永远都回不来了,她的心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心痛得不得了。
魏府,齐三也在宣读圣旨,有所不同,魏晨阳的过错不大,判杖三十发配充军,三年内不得上报军功。
与此同时,南桑也颁发诏令,从今后取消荫封制以及袭爵制,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绝对的公平,但有些人也对此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