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给青禾递了一块手帕,青禾接过手帕道了一声感谢,南桑好奇的问道:“田地不属于你们自己吗?朝廷早就下令归还田契了。”
青禾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朝廷也派了官员下来,当时我们确实拿到了自己田契,等那些官员回去时,周边几个村子都遭到了劫匪,官府就以保护我们的田地为由,将田契收回去了,如今想要种地,要么钱租要么劳役。”
“那现在租一块田地是多少钱?”南桑端起茶喝着。
“良田十二两一亩,旱田七两一亩。”青禾刚说完,南桑就将茶碗重重的顿在桌子上,那碗成了两半。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些愤怒,这跟朝廷颁布的诏令相差太多。”
青禾摇了摇头,面色略显无奈,“我们是民他们是官,就算是朝廷颁布了什么诏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在这个地方生活,地方官就是土皇帝。”
“他们有几斤几两竟然敢说自己是土皇帝。”时甲听到此愤怒起身,他说话的声音将青禾吓了一跳,时甲对上南桑冷冽的眼神闭上嘴退回一旁。
南桑拉过青禾的手安慰着道:“这些官权力再大,也大不过圣上,只要有人站出来,他们就无路可逃了。”
“不行不行。”青禾连忙缩回手拒绝着,脸上都是惊慌,“你们不知,之前隔壁村有几个读书人看不惯这些官员的所作所为,就想替村民们写状纸,谁想,第二天夜里,他们就被劫匪杀害了。”
听着青禾说这些,南桑才意识到,有些人虽是表面服她,可是背地里还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简直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南桑跟青禾暂别,她要去官府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大胆,在她的面前找死。
她的马车行入县城中,很多人都对她投来别样的目光,在他们县城里就算最有钱的那几户,都没有这么漂亮华贵的马车。到了官府门口,时甲上前对衙差说明了来意后他跑进去通报,不一会出来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男人,他站在马车旁满目笑容。
“在下是这官府的主簿,姓张,不知道各位是从哪里来呢?”他边问眼神边向马车内瞟去,只看到坐在马车里的人带着围笠,是一位女子。
南桑没有说话,时甲伸出手挡在张主簿的面前,在看到那把精致的佩刀时后退了一小步,时甲语气冷冷道:“我们是江南来的商人,姓余,打算在此买些田地,你们官府到底做不做这笔生意,不做我们好去寻找他处。”
听到是购买田地,张主簿立马笑着赔不是将人往府衙里带,“几位请稍后,我这就去请我家大人。”
张主簿笑着走出正厅,南桑看着周围的装饰和其他的府衙并没有什么不同。此时,从门外走出来一个肥胖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三个家丁,他的嘴里叫喊着,“爹,爹给我点银子,今天约了那几位富商公子吃酒。”
他刚说完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南桑,他一脸邪笑的走到南桑的面前打量着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让我看看.....”
他刚想去掀南桑的围笠,就是时甲拽住手腕,他吃疼着半跪在地上,“疼疼疼,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放开,不然把你关进大牢。”
时甲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在后殿看了好一会的县令才马上出来,他拱手赔笑道:“是犬子无礼,请余小姐手下留情。”
南桑没有说话,时甲也没有松手,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我诚心诚意来跟大人谈生意,可你们家公子这般行径,我看这生意,我还是去找其他县令谈吧。”
看着南桑起身就要走,县令一把拽起他儿子耳朵,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就知道花天酒地,把少爷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府!”
“不知道县令大人贵姓?”南桑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几个家丁赶紧把他们家少爷拉走,这时的县令坐在正位上开口道:“本官姓郑,听张主簿说,余小姐是想买地,不知道是要买多少亩啊?”
“那就要看郑大人手中有多少了。”南桑温声道。
郑县令摸了摸胡子,眼神中带着些警惕,“不知道,余小姐买那么多田地做什么?”
南桑轻哼一声,“县令大人,我们做的只是田地的买卖,至于我要做什么,您最好不要知道,否则......”
“既然余小姐这么说了,那么本官就不再多问。”郑县令马上换了脸色,看了看张主簿开口道:“本官手中目前有200亩良田,倘若姑娘想要,可以立马将田契拿走。”
南桑看向时甲,他从怀里掏出银票放在主位的桌子上,“这是一千两银票,当作定金,明天县令大人差人带我去瞧瞧田地,若是满意,再给你剩下银子。”
时甲拿了一张协议给郑县令,他们看了看内容确实没有问题后签了字按了手印,南桑站起身微微点头离开了府衙。
她的马车在前面走着,身后有两双眼睛跟着她,“去找个最好的客栈,要最贵的房,开三天。”
一行人跟着南桑他们来到县里最大最好的客栈,时甲按照命令要了一间上等房,一间中等,那几人看着他们进来客栈后回到府衙汇报,郑县令确认南桑的身份没有问题后将那一千两银票揣进怀里。
“大人,可我们手上还没有这么多田契怎么办?”张主簿开口问道,郑县令摸了摸胡子。
“张家村那边不是有多余的吗?就把那些也给她。”
“可是大人,那些不是已经外租了吗。”张主簿疑惑的问道。
郑县令转动着手中的核桃糊,一脸奸笑,“他们租,我们卖,又不相互影响,到时候钱收了,就让他们自己去跟那些农户慢慢扯。”
“大人高明啊,哈哈哈~”张主簿恭维着,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话,被南桑全部听了去。
时甲敲响南桑的房门进来汇报道:“如陛下所料,那几人看到我们进了客栈立马回了府衙,想必那位郑县令暂时放下戒心了。”
南桑坐在窗边,翘着二郎腿悠悠的道:“那就让他更加放下戒心。”微风拂过脸颊,是那样的清爽,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南桑抬头看看天,嘴角勾笑起来,藏宁帝君看着这丫头,只能无奈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