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这笔钱,在莱顿医药买到了基因修复药剂。
母亲的基因崩坏得以缓解,我没有告诉她哥哥的事情,只是假装哥哥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很忙碌。
我将他的骨灰埋在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是我们儿时玩耍的松树林。
而我承担起了哥哥的责任,继续打比赛,赚钱养家。
与之前不同的是,我抛弃了善良。
我不再在擂台上留手,我不会死于善良,如果我和对手只能活下来一个,那个人只能是我!
我的双手渐渐被鲜血染红,无辜者,有罪者,不论是谁,威胁到我的,都只能死。
而杀死哥哥的真凶——铁拳,我要他血债血偿。
一年后,我登上了地下二层,而我的对手,正是复仇的对象。
我与他展开了殊死搏斗,我杀了他,但是自己也快死了,脱力地倒在擂台上。
哥哥,我替你报仇了,小月来找你了。
临死前,我听到一个声音:“嗯?还没死,求生意志不错,送去参加神赐计划吧。”
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我身上的伤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但这只是地狱生活的开始。
我和一群孩子们被关押在一起,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他们说,每天都会有一个孩子被抓走,送到那个电梯一样的洞口内,而后会传来惨叫声,而那个孩子会永远地消失。
所有人都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他们眼中的光渐渐消失了。
我尝试着越狱,但是失败了,被暴打一顿后再次扔回了牢笼。
我不能放弃!母亲还在等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活着的人越来越少。
终于,轮到我了。
我被注入了一种特殊药剂,随后身体感受到了被割裂的剧痛。
在我也心生绝望之时,一场剧烈的爆炸发生了,外面的白袍人被炸死了,而自己因为在防护罩内而毫发无损。
天花板被炸出了一个缺口,我忍着痛楚爬了出去后,遇到了几个同样逃了出来的孩子。
我逃回了家,却不见母亲的身影。打听之下才知道,母亲因为同时失去了我和哥哥,自尽了。
这个悲哀的世界终究只剩下了我一人,我彻底没有了牵挂。
高烧了几天之后,我活了下来,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流浪生活,一天,我遇到了前来抓捕孩子的黑衣人们,我被堵在了巷子里,无处可逃了。
那一刻,我在想,要是可以变成空气,藏起来就好了。
然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空气”——准确来说是粒子,黑色的,虚无缥缈的粒子。
我靠在阴影处,对方搜索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我。
应该是白袍人的药剂,终究还是把我变成了怪物。但是,也好,至少我还能活着。
又过了几年,E区的异兽忽然大批量暴动,我靠着粒子化偷偷前去边缘地区观察。
我看到了穷鬼,他在孤身作战,阻止异兽进入c区。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自己逃命,反而要救这片腐烂的末土?
一台火红色的机甲从天而降,杀了那只很厉害的老虎,又救下了穷鬼。
我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那个机甲的驾驶者是第九军区的军长,他收养了穷鬼。
b区的布莱克家族在c区设立了福利院,收留所有无名星的未成年儿童,并与火红机甲合作,每年会有暴风军校的招生官来这里选人。
我也想要一台那样的机甲!想要成为一名机甲兵!
我加入了福利院,这里的孩子与我在地下看到的那些,别无二致。
眼神中充满了空洞,绝望。他们的灵魂已经死了,我不认为能再次救活。
布莱克院长说,地下角斗场在异兽暴动中大面积损毁,发现了大量白袍人的尸体。
白袍人...每次想到这群人,我的身体就会微微开始颤抖。
布莱克院长是一个很友善的人,他专门雇佣了几个人来照顾福利院的孩子们。渐渐地,有孩子开口了,说出了当初被关押在地下的经历。
白袍人,神赐计划,惨死的儿童,爆炸的据点内奇怪的设备。
布莱克院长召集来了一批看上去很厉害的人,带着他们去了我们被关押的地方。
那一天,布莱克院长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莫哥,这就是你在隐瞒的真相吗。”
随后他抱紧了自己的头,满脸懊悔:“这些人真的是丧尽天良...我杰克竟然间接成了帮凶。”
我听闻,布莱克院长放弃了原本的家族生意,开始与其他星球的人进行贸易往来。
现在的E区没有了高级异兽的威胁,安全系数提高了很多,而我实在好奇火红机甲留下的战场,偷偷潜入了进去。
现在,我的粒子化已经可以持续五分钟了,足够我遇到危险时逃命。
森林里有不少焦炭般的物体,有异兽的,也有人类的。
我翻看了一下人类的尸体残骸,他们的身上穿着没有完全毁灭的,某种黑色的防装。
是之前追捕自己和其他孩童的人!看来他们大量地死在了这片密林里。
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c区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孩童绑架事件了,因为那些黑衣服的食人魔死了,白袍子的魔鬼也死了。
街道上,小孩子们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玩耍,这片末土,好像恢复了些许生机。
我去松树林祭拜了葬在一起的哥哥和母亲,愿他们在天堂看到这片景象,在天之灵,也会有所安慰。
布莱克院长说,我的体质等级有望在18岁前突破四级,达到暴风军校的招生标准,穷鬼也在那里。
穷鬼,不,莫离,我们暴风军校再见!
那时,我会让你看见,末土之上,也可以开出花朵!
————第一卷【无名有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