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因为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所谓的亲人,更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爱与情。
我成长的地方是一所建立于偏僻山林的孤儿院,自幼我与其他孩子们便被“妈妈”告知。
我们是被抛弃的孩子,是没有人爱的孩子,而“妈妈”则是唯一“爱”着我们的人。
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是个十分恐怖的人,虽然她长的十分好看,对每个孩子都是笑盈盈的,仿佛天使一般。
但那只是她平时的样子,她生气和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变成“恶魔”,我依稀记得她第一次生气的时候。
那次,有三个与我差不多大的男生用语言顶撞了“妈妈”,他们称自己是有亲人的,根本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听到这话后,原本微笑着的“妈妈”表情瞬间变得极其恐怖,五官都快要扭曲到了一起。
她手探向随身携带的刀鞘,随后握着刀柄将一把长刀抽了出来,刀光闪烁之间。
那三个男生的手筋脚筋全部切断,向外喷涌着鲜血,之后“妈妈”便当着我们的面,将他们的皮活生生的给扒了下来。
他们脖子上的项圈勒紧,使得他们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朝着与“妈妈”相反的方向爬。
那三个男生之中,有一个是睡在我隔壁床的,他看见我以后,便向着我爬来,将手伸向站在前排的我。
刺鼻的血腥味涌进我的鼻腔,同时耳朵也传来了血肉与地面黏连,所产生的声音,两者结合使我感到生理不适,下意识朝后面退去。
但却被后面的人坏笑着推了回去,而“妈妈”看到这一幕后,却夸奖那人为“好孩子”。
而我的视线也与地上的“坏孩子”对上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在那双黑色的瞳孔里,充斥了怨恨,嫉妒,痛苦,不甘,绝望。
仿佛是在向我询问,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我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噗呲——
他的眼神被“妈妈”察觉到了,伸出的手臂与头颅被“妈妈”手中的长刀砍断,血液溅射到了我的身上。
之后“妈妈”又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脑中满是那男生死去使的画面,那双满是负面情绪的瞳孔。
直到那男生溅射到我身上的血液,顺着我的额头滑落至眼眶,迷了我的眼睛,我才从那画面里脱离了出来。
“好孩子”和“坏孩子”是由“妈妈”来定义的,我们只不过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数字代号而已。
在这座孤儿院里,所有孩子都没有名字,全部以数字为代号,孤儿院加上死去的那三个,总共一百人,我们的代号也是从壹到壹佰,而我的数字代号是玖。
那三个男生被“妈妈”杀死的那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而日历上所显示的时间却是六月。
不过我们没有时间欣赏雪景,因为砍柴的时间到了,这是我们每天都要做的,无论下雪还是下雨,都要去砍柴。
雪中,我吃力的挥动手中有我半人来高的斧子,后面有五个孩子站在原地看着我们,他们是被“妈妈”承认的“好孩子”。
在大家都劈完柴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五个“好孩子”将五个年龄与个子都不大的女生,背着的柴抢走,之后便笑着跑掉了。
此时,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附近的柴已经劈完了,再找新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大部队不会等她们。
这时,她们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们,而我则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里“妈妈”是绝对正确的,而那些“好孩子”受到了“妈妈”的肯定,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也都是正确的。
沉重的柴篓,疲劳的身体,被冻僵的脸,就是我那时的感受。
走到孤儿院正门口,我回头望向后方的队伍,那五个在风雪中摇曳的身影,便映入我的眼中。
她们背上的柴篓里,有了几根小树枝,这应该是她们在那段时间内,能找到的全部了。
我们走进孤儿院,将柴篓放下,“妈妈”看着我们柴篓里满满的柴,温柔的摸了摸我们的头。
而见到那五个空篓时,“妈妈”的笑容消失了,当大家都以为她要发怒的时候,她却仿佛没看见一般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我与几个孩子被安排清洗围墙,而在围墙外,我便看见了那五个女生蜷缩着的身影。
她们死了,是被冻死的,尸体都硬了,六月份的天气,即使是下雪仅仅一夜应该是不会死的,但当我看见她们身旁的水桶后,我好像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被冻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来到了我八岁那年,原本与我同期的一百个孩子,算上我只剩下10个了,而每当有“坏孩子”被处理掉。
“妈妈”都会带一个新孩子过来,将那个位置补上,所以人数一直都是一百人,我的临床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
而这次被带过来的孩子有些不同,她是个哑巴,她随身带着笔和本子,但这里的孤儿基本都不识字。
之后,她便在“妈妈”的安排下,成了我们的“老师”,自那以后孤儿院的孩子们,每日要做的事情里便多出了学习。
这个哑巴姐姐懂很多东西,她经常在下课后,在本子上画外面的世界给我们看,而且她给我的感觉和“妈妈”完全不同,她的情绪很稳定。
就算出错了,也不会被她说是“坏孩子”,不会受到肉体上的折磨,所以大家都希望和她多呆一会。
而每当“妈妈”见到她被围起来,问来问去时,嘴角都会扬起一个弧度,但眼神却让我感到无比冰冷。
那天后的第二天“妈妈”微笑着对我们说:“以后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考试,前三名可以获得被领养的资格,跟随未来的家人去到外面的世界。”
真的是这样吗?我心中第一次开始怀疑“妈妈”。
自那以后,每个月孤儿院都会有三个成绩优异的孩子,被几个身穿黑衣的大人接走。
而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半年,开始第一个月和第二个月的时候,哑巴姐姐目送那三个孩子离开时,是笑着的。
而最近几个月开始,哑巴姐姐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这次更是没等“妈妈”说话自己跑回去了。
哑巴姐姐就住在我的临床,夜晚我听到了床传来的响声,睁眼便见她的位置空空的。
她的背影在门口,我偷偷的跟了过去,她走进到了“妈妈”的房间前,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妈妈”把哑巴姐姐拉了进去,我偷偷来到门旁,探头透过门上的窗户望向里面。
“妈妈”和哑巴姐姐一高一矮,正站在房间靠窗的位置四目相对,“妈妈”玩味的看着哑巴姐姐,而哑巴姐姐下意识的躲开了“妈妈”的视线。
随后哑巴姐姐,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什么,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我没有看清,只能通过“妈妈”说的话来分析。
“对啊我是卖了啊,怎么啦?我的孩子我爱卖给谁就卖给谁。”她的动作很轻佻,好像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闻言,哑巴姐姐瞪了她一眼,之后用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给“妈妈”看。
“哈哈哈哈哈,你说我是畜牲?你也是我的帮凶,你以为自己好到哪去了吗?”她捧腹大笑。
闻言,哑巴姐姐脸上浮现出愧疚与委屈,笔在本子飞速书写。
“被骗的?那又怎么样,在这里我说了算,我说你是,你就是,哈哈哈哈....”她笑声更大了。
“我应该受到惩罚?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她前半句带着笑,说后半句的时候,又变成了“恶魔”的样子。
她五官被愤怒扭曲,好看的脸变得十分怪异,下一秒,便伸出手打在了哑巴姐姐脸上。
之后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妈妈”一把抓住了哑巴姐姐的头发,大吼道。
“苏缘,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以前你家里有钱的时候,我忍着不悦陪你玩,现在你父亲都破产了,你现在落在我手里了,还装清高呢?”
哑巴姐姐摇了摇头,然后在本子上写了内容给“妈妈”看。
见到本子上的字,她不但没有消气,反倒更加气愤了。
“我说你有那个意思,你就有那个意思,你这个臭哑巴还敢和我顶嘴!你很清高是吧?我饿你个三天,看看你还清高不清高!”
听到这话后,我立刻躲了起来,不一会门便被打开了,“妈妈”抓着哑巴姐姐的头发向着地窖走去。
这里的地窖曾经是“坏孩子”的处行地,“妈妈”曾让我们进入里面,看着那些“坏孩子”的下场。
第二天,孩子们因为见不到哑巴姐姐而失落,干活也没有以前速度快了,见此“妈妈”是这样说的。
“小乖们~老师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请假了三天哦,并不是不会回来,所以不要失落哦,妈妈我看到可是会很伤心的。”她揉着眼眶,语气带有哭腔。
听到这话后,孩子们纷纷上前哄“妈妈”,我也下意识的向前走,上一次“妈妈”说自己伤心的时候,就有几个孩子站在原地没有动。
而他们的骨头,现在应该和哑巴姐姐,在同一个地窖里。
我垂下眼帘,昨晚发生的一切,配上今天“妈妈”的样子,让我有了一个答案。
其实我是个叛逆的人,我对“妈妈”是绝对正确的,抱有怀疑。
我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从“妈妈”说出,每个月成绩优异的前三名,会得到被领养的权利后产生的。
“妈妈”说我们是被抛弃的孩子,在这里是为了感恩她。
但是她还说过,离开这里的都是“坏孩子”,而据我所知“坏孩子”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掉。
那既然离开孤儿院的都是“坏孩子”,那“妈妈”为什么还要骗大家,说被领养是奖励呢?
夜晚,我发现地窖的大门没有锁,确认没人后,我拿着晚饭剩下的干巴巴的馒头走了进去。
走下楼梯,我便发现被铁链锁住的哑巴姐姐,她正在低声抽泣,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地窖。
潮湿,阴暗,寒冷,这是我走近地窖后,身体上的感觉。
好多骨头,种类也很多,但种类最多的,还是和我比例一样的骨头,而且这类骨头都是被束缚起来的。
我看了一眼后,便移开了视线,“妈妈”随时可能回来,所以我动作得快一些。
我将馒头掰成两半,递到了哑巴姐姐面前晃了晃。
干巴巴的碎屑掉在了地上,哑巴姐姐颤抖的身体忽然一怔,她现在才知道地窖里来人了。
她用那双已经哭红的眼睛看向我,眼中满是迷茫,而下一瞬又被恐惧取代。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随后学着她以前对我微笑的模样,我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
因为我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原因,刚开口时还发不出声音,我察觉到这一点后,适应了一会,再次试着开口。
而这次我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还是有些含糊,“给..吃...饿..会死..”
原本哑巴姐姐看见我笑的时候,是恐惧的,但听到我的话后,那恐惧也被迷茫取代。
下一秒,她从迷茫之中脱离了出来,随后对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抬了抬被锁链束缚的手。
锁链发出摩擦声,手腕在锁链束缚下,只能抬起来一点,这类锁链应该很长才对,为什么她这个会这么短呢?我很疑惑。
见此,我靠近了她一些,将干巴巴的半块馒头递到她嘴边,她嘴唇微动,就当我以为她要吃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谢谢”
我下意识的以为是“妈妈”,惊慌的看向地窖口,却发现那里没人,那....这里唯一的女性就显而易见了。
哑巴姐姐会说话?她不是哑巴吗?那为什么她要骗“妈妈”骗大家呢?我很不解。
而这时我听到了咀嚼声,我回头望去,便见那半块馒头已经被哑巴姐姐吃掉了,不过她好像噎住了。
我连忙从麻布衣服里,掏出了一个果子,是我在一次砍柴时发现的,那天我迷路了,差点被饿死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长满果子的树。
它们被围了起来,而围住它们的是带有刺头的铁丝网,不过好在我身手不错,这一点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关键。
也是我对付那些“好孩子”唯一的手段,我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要快,我的身体也可以跟上我的反应,当他们想抢我柴的时候,我可以完美的避开。
哑巴姐姐接过果子咬了一口,馒头勉强被咽了下去,之后我又把另一半馒头递到她嘴边。
馒头吃完了,果子也吃完了,我把碎屑和果核处理了一下,帮哑巴姐姐擦了擦嘴,之后便准备离开。
而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女声,“我的名字叫苏缘,嗯.....你是叫玖对吧?大写数字的玖。”
我摇了摇头,“那不是我的名字,那个只不过是数字代号而已,我....没有名字。”
“啊...这样啊,那我可以叫你小玖吗?加了一个小字,会更加像名字一些。”
“随意,我要走了。”
哒哒哒....
“你...不害怕吗?如果被发现的话你会....”
“死吗?我怎么可能不怕呢,我一直都是为了活着而努力着啊......但...当我从你画里知道了,外面世界是什么样之后,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小玖?你....”
“我从记事起就在这里了,这里就是我认知里的全部,我不敢幻想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因为那个女人说过,离开这的都是坏孩子,而坏孩子的结局只有死。”
“所以在我的脑子里,外面世界,也和这里一样。”
“但....从你的画里,我却看到了和我所想完全不同的世界,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彩色的啊。”
“我原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那是在我不知道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前提下...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让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悲惨以外,还有什么作用吗?我已经没救了不是吗?”
“既然迟早都是要死的,那请让我在死之前,再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吧,反正....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仿佛发泄情绪一般,将这些话全部说出。
她听完后,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满是自责,不过下一秒,她晃了晃头。
“不是这样的!才不是什么没救,我可以带你逃离这里,小玖,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她争辩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你自己都没办法逃出去,还说什么带我一起逃走,这种话谁会信啊。”我语气略带绝望的回道。
“我....”她的眼眶有些红,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就是颤抖着身体说不出来。
见此,我转过身,将她后面想说的话打断。
“我必须要走了....明天我还会来的,不出意外的话...”
说完,我便走上了台阶。
哒哒哒....眼前的台阶越来越少,最后我的眼中只剩下了最后五节,而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明天见。”她忽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回头便看见她在那里笑着对我挥手,不过因为手腕被锁链束缚,抬不起来的缘故,动作显得很别扭。
我下意识的,学着她的动作,挥了挥手,之后便转身走向地窖门口。
我先是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确认没人后从里面蹿了出来,并将地窖的门关好。
夜晚,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在地窖发生的一切,最后在睡着前口中喃喃道:“明天见。”
好希望明天早点到来啊,这还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一夜无梦。
之后的两天,我都会去给她送吃的,从她口中我知道了更多外面世界的故事,我好向往那种生活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她从地窖出来的日子。
而我也在那天把自己,遇到那些神奇的果子树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听到我的话后,她把想说的话写在了本子上给我看。
“如果小玖你说的属实的话,那我们成功逃离这里的几率就更大了。”她兴奋的写道。
“为什么?”我疑惑。
“因为那里连你都不知道,就证明不是孤儿院的所有物,那么....就证明离那里不远处会有村子,或者人造的道路。”她写道。
“你有什么头绪吗?”我问道。
“你砍柴的时候,多留意一下,争取再次找到那些果子树,然后我们.....”
将她后续的话看完后,我嘴角不自觉的咧开,“好。”
她愣了一下,之后也笑了起来,拿起笔写道:“这次比之前笑的好看了呢,再接再厉哦。”
见此,我点了点头,随即用双手食指将嘴角向上一提。
她被我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之后好像想到什么般,拿起笔写道:“哦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见到上面的字后,我疑惑的歪了歪头。
而她将这段话写完,用手撕下本子上的一页。
同时,小跑到外面去捡了根小木棍,之后开始折叠那张纸,最后一个奇特的东西便出现在她手中。
呼——
她对那个东西吹了一口气,之后它便旋转了起来,她将那个东西递给了我,我眨了眨眼睛,将其接了过来。
她见我把东西收下,便笑着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
“锵锵锵锵!它叫风车,只要被吹就会转动哦,或许它可以承载我们,抵达到未来也说不定呢。”
写完以后,她又对着我手中,快要停下的风车吹了一口气,使其再次转动。
随着风车转动,时间也开始了飞逝,转眼之间,四年过去了。
制定的计划一直在进行着,我砍柴时,会刻意挑远离大部队的位置,负责找到那天果子树在的位置。
苏缘姐姐负责的,是将整座孤儿院的全部位置摸清楚,然后制定一个最佳的逃跑路线。
在一个不冷也不热的一天,她说出了我永远不会忘记的话,或许那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那天晚饭过后,她托着下巴微笑着望着我,她的笑容与这充满绝望的场所,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她就像一朵诞生自绝望之中的希望之花。
“时间过的真快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大点,转眼间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呢,能看着你成长,我很开心呢。”
“小玖,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好你的名字了,以后你叫苏白吧,这是真正的名字,可不是数字代号哦。”
她这句话是说出来的,并不是写在本子上的。
姓氏和她一样是苏,而白字,她是这样说的。
“白这个字,其实是姐姐我选了很久,才选出来的呢,它带有姐姐对你的一切期望哦。”
“姐姐希望你离开这里以后,可以将这里的一切都忘记,坚强的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前往那充满希望的未来。”
“让过往的绝望被希望净化,最后化作洁白的羽翼,让它载着你脱离这不堪回首的过去,书写出属于自己的未来吧。”
“这就是我身为姐姐,对于弟弟的期望,也是....你名字里的白,所代表的含义。”
她说完这话后,摸了摸我的头,不过她看到我迷茫的眼神时,尴尬的挠了挠脸。
她好像以为我没有听懂,但其实是因为我太开心了,所以才迷茫的。
“如果听不懂的话,那我说简单一点吧,大概意思就是,抛弃过去,迎向未来啦。”
“名字....弟弟.....”我愣愣的说道,完全没注意到眼角滑落的泪水。
“小苏白你怎么哭了?唔...是我的错啦,不该擅自的把你当成弟弟的..可是...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弟弟来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带入姐姐的角色了。”
她笨手笨脚的道着歉,但给我的感觉,她的话语更像是在,等待我的回复。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些年来的那种感觉,不是虚假的啊,太好了....
“不是的!姐姐才没有错,是我太开心了,眼泪才会不自觉的留下来了,而且我也很想要一个姐姐!”我慌忙道。
“呼....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我以为你不开心了呢,嘿嘿...弟弟真是个爱哭鬼。”她笑着戳了戳我的脸。
“我...并没有哭过几次...”我辩解道。
“我听不到哦。”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对我吐了吐舌头,笑道。
“好幼稚啊....”我又一次笑了。
“咳咳!那既然我们是家人了,就不可以让家人担心哦,所以我觉得有些东西是有必要出现的!。”
“嗯?”
“第一,不可以逞强,让家人担心。”
“第二,不可以丢下家人,去往任何地方都要和对方说。”
“第三,家人有做错的地方,要指出来不可以藏在心里。”
“第四,不可以半途而废。”
“第五,在逃离这里之前,家人里不可以有任何人死去!”
“第六,违反上面任何一条,都是不可以被原谅的笨蛋!”
“好...”我点了点头,内心暖暖的,这是被需要的感觉吧,家人....真是温暖的存在呢。
“拉钩。”她伸出小拇指。
“嗯!拉钩。”我点头,也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x2
我们的小拇指钩在一起,用话语与心灵坚定了这份承诺。
“呼~这样我就放心啦,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情,弟弟你要记住了哦。”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因为你不是孤身一个人,你还有亲人,她会永远为你祈愿的。”
“只要这份祈愿一直持续下去,即使是身陷绝望,她也会无数次的把你拉出来,只要我还存在,你的归宿就永远不会消失,身为家人的我,就是你的归宿哦。”
这话说完她便准备离开,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我挥了挥手,之后用笔在板子上写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字。
她像是知道我内心所想一般,在旁边用括号写上了意思。
本子上的内容:ciao!解释:(是意大利语中,对熟人时常用的问候语,有你好的意思,在分别时使用则是再见和回见的意思。)
我将本子上的内容吸收后,嘴角咧开,对她挥了挥手,“ciao。”
不过她听到后反而捂嘴笑了起来,我歪了歪头,为什么笑?是我拼音拼错了吗?
“都说了是意大利语了,当然不是拼音啦,是这样念的....咳咳.....ciao~”她示范道。
原来是这样啊,发音和意思,我全部都知道了。
那天以后,我不再是数字代号的玖,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苏白,同时我也有了我的家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每个月还是会有三个孩子,被黑色的车接走,对此我已习以为常。
而姐姐则是在很早以前,就不再去送那些,获得领养权的孩子们了。
每到那天,我都会在午夜,听到她的抽泣声,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从索取的一方,短暂的变为给予的一方。
我能帮到她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无论她平常如何坚强,到那个时候都会变回普通女孩那样,大哭一场。
其实说到底,姐姐也不过是个,比我大了四岁的小孩子而已。
她在给予我希望的同时,也在无时无刻的,承受着那些孩子们带来的绝望吧,真希望,我能真正的帮到她啊,我时常这么想。
夜风吹过,插在我床头的风车开始转动,时间也飞逝而过,我们的计划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确认那条道路,是的通往果子树的道路,已经被我找到了,我也已经走了很多次了,这次是最后一次确认。
我早早起床,完成了日常洗漱与吃饭后,穿好满是破洞的衣服,背起柴篓,拎起斧头,站在院门口开始等待。
过了一会,大部队开始集结,新一天的劈柴任务更加重,每人至少要装满两筐。
这是最后一次确认路线了,我很激动,脑子里开始幻想起了未来,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物已经变得不再熟悉。
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这肯定不是我选择的那条路,我迷路了。
而且我不知道哪里是回头路,草丛长的很高,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我走过的,所以我只能凭着感觉走。
太阳渐渐落下,我走出了草丛,面前是一片幽暗的森林,我....彻底迷路了。
我仰躺在后面的草丛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逐渐黯淡的天空。
好饿,好累,我应该是要死了吧,也好呢,这种悲惨的人生,早就应该结束了。
如果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绝望之中绽放出的希望之花,将我那空洞的心灵填满。
没有感受过爱的我,感受到了爱,没有家人的我拥有了家人,我已经不在是过去的我了。
所以我才不要死在这里,我才不要丢下她一个人独自死去!
我艰难的站起身,拖着满身伤痕又疲劳无比的身体,向着幽暗的森林走去,凄凉。
安静,是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又好像我最终的归宿一般,我拍散了这种想法,继续向前走,即使摔倒了也会再次爬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我彻底没了力气,向前栽倒,好在前方没有尖锐物体。
肚子好饿,身体好沉重,完全起不来了,好疼全身都好疼,快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涌入我的大脑与心脏,它仿佛另一个我,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回响。
【就这么死了好了,反正你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你已经彻底没救了,别再逃避了,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的命运,你无法战胜的,残酷的命运。】
“不是的!”
【明明很想就这么死去,但又在强撑着,矛盾着,即使如此却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么绝望的场所,还要强撑着呢?你以为一切都会向着你们期望的方向发展吗?就算这次活下来了,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够逃出去吗?】
“你根本不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的!”
“我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希望,我是个贪婪的人,想要让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即使概率几乎为0,我也依旧坚信着能够逃出去。”
“我第一次说那么多话,第一次明白到了被人关心是什么感觉,第一次许下承诺,第一次知道为别人祈愿,是什么感觉,第一次有了属于我的归宿!”
“我迄今为止坚持的原因,都只有为了不让家人哭泣这一个啊!”我嘶吼道。
【看来你果然是坏掉了呢。】
“呵....如果这是坏掉的话,那我愿意一直坏下去。”
爬起来,走下去,摔倒,爬起来,继续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我走出了森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黑白相间的道路。
我沿着那条道路一直前进,从夜晚走到破晓,最后我栽倒在了路旁。
刺啦——
“是个孩子!一定是从贩子那里跑出来的,得先给他止血才行,小泉,快去叫救护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好...好的队长!”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之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剧痛袭来,我下意识的咬紧了牙,而我的举动也被其他人察觉到了。
他们说自己是警察,是专门被派来调查儿童拐卖案的,前几天他们抓住了一个贩子。
从贩子口中,警察们审问到了线索,顺着这些线索一直摸到了那里,之后便遇到了我。
警察?太好了,这次逃离的几率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了!
只要...只要带着他们过去那里,一定就能迎来救赎吧,其他被洗脑成忠犬的孩子,他们的死活我不管,只要姐姐能被救赎就好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世界不会因为你足够悲惨就对你偏爱,奇迹更是不存在的东西。
我和姐姐的计划自以为很好,其实我们的相遇,都是那个女人一手策划的,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有希望的。
如果这次没有带着警察,迎接我们的就是死亡,而带了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疯女人拿着火把站在孤儿院门口,脚下是空空的汽油桶,而里面的汽油则是倒在了孤儿院的各处。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找来他们就有用了吗?我的孩子们你们一个也别想带走!都得留下来给我陪....唔..”
砰——枪声响起。
她话还没说完,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之后便向下方栽倒。
火把也与她一起向下落去,好在没有碰触到汽油,而在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汽油被点燃了。
“一切都是为了妈妈!大家都去陪妈妈吧哈哈哈哈哈!”
点燃汽油的是“好孩子”之一,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那些了。
火焰升腾而起,转眼间便把孤儿院笼罩,浓烟正向天空翻涌,将整个天空染成了黑色。
我冲进火场之中,试图寻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身上传来的灼烧感,痛的我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淌。
“姐...”
才刚开口喊出一个字,浓烟便呛的我无法说出第二个字,我憋着气又找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
我那被强撑起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身体上的知觉也在慢慢消失,浓烟与火焰的配合,不是我能够抗衡的。
待我再次醒来,姐姐温柔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周围的环境,是孤儿院的地窖。
还不等我高兴,我便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异样,她的双腿已经完全扭曲了,侧腰还在不停的向外喷涌着血液。
“弟弟.....你醒了啊,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了哦。”她的声音十分虚弱,甚至都能称的上是在呢喃。
我开口想回复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黏连在一起了,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只能在内心呐喊。
骗子!那种伤势就连我都知道,不可能活下去了啊,而且你在看哪里啊?我不在那里啊。
“啊...被发现了啊,是的,我已经看不见了呢,对不起啊弟弟....姐姐骗了你。”
我没有说话啊,我也已经说不了话了啊,你在自顾自的回答什么啊,你根本已经听不见了吧!
我已不知不觉之间泪流满面。
“我的伤吗?没关系啦,外面的世界很厉害的,完全可以治好的哦,所以放心啦。”
不要在说了啊,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照顾我的感受啊,你明明很怕疼的,为什么还要忍着啊。
“弟弟....你在哪里呀,姐姐好困啊,让姐姐抱抱你好嘛。”她抬起那条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右手,开始摸索。
我艰难的将身体向着她的方向挪去,此时我的双臂和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但当感受到她的拥抱时,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啊....太好了....小苏白,你可以去往,你一直向往的,外面的世界啦。”她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声音更加小了。
外面的世界什么的都无所谓!如果你能活下来,即使是地狱我也愿意留下来,求你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啊....姐姐骗了你,我们一起定下的承诺,姐姐违反了两条呢....我是个不可被原谅的笨蛋呢。”
“但是....我不后悔哦....能够让你活下去,笨蛋什么的都无所谓,你可是...我的弟弟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或许就算我转世轮回了,也会不经意的想要保护你吧。”
我不要什么转世轮回,我也不相信它真的存在,我只希望你能够活下来,哪怕是我死也好啊。
嘀嗒——
她的眼泪滴在了我的头上,之后好久都没有再次说话。
不要,如果姐姐死了,我一个人去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充满希望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绝望,那还不如一直,让我在绝望的世界里待着呢!
“弟弟......答应姐姐最后一个请求好吗?”她语气带有哀求。
“还记得你名字的含义吗?是抛弃过去,迎向未来哦,姐姐....是属于过去的人哦。”
“所以还是请你....忘了我吧.....不要让我担心了。”
不要!我才不要忘记,就算一直背负着痛苦,我也不要把你忘掉!
“乖哦.....答应我这次请求吧.....让我.....安心吧....”
说好的为我祈愿呢?不是约定好了不许独自死去吗?为什么会在我以为希望降临时,告诉我那是绝望假扮的?
至少......
“这里还有两个孩子!”
“只有一个男孩还活着,那个女孩....”
“救活的啊,已经没时间犹豫了!快走吧,这里要塌了!”
不要!不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姐姐!!
消防员带着我冲出了火场,但姐姐却永远的沉睡在了地窖里,相遇之地,亦是相别之地。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孤独的寒冷,如果我未曾感受过亲情的温暖。
我本不相信希望,如果不曾被你救赎,而当我开始相信希望与未来时,你却永远的留在了充满绝望的过去。
你所说的话语,与对待我的温柔并不会变成,载着我前往未来的羽翼,只会成为让我陷入无尽绝望的痛苦。
迟到的正义,真的还能算是正义吗?
让我和她一起被埋葬,才是对于我最好的结局,留我一个绝望的人,存在于希望的世界,真的是为我好吗?
被火焰焚烧成灰烬的风车,永远不会再次感受到的温柔,奇迹是不存在的,未来是黑色的。
锈迹斑斑的心灵。
在这寂静的世界里。
究竟看见了什么呢?
寻找着能够将再见,再一次说出去的存在。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不断在原地踏步罢了。
回过神来伫立于此。
只剩下我孤单颤栗的背影。
在这个充满绝望,又漆黑无比的,未来。
我想与家人一起离开。
这到底是第几次的心情了呢?
仅存在于过去的温暖。
即使是死亡也无碍。
我已释怀。
只要身边有你在。
共同许下的承诺。
赋名时的光彩。
都是曾经美好的存在。
就将,它们,封存,依赖。
不想,去往,未来。
............
自那以后我便浑浑噩噩的度日,之前我遇到的那个年轻警员,经常会来看我。
虽然我外界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但其实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他一直在鼓励我坚强起来,时不时还会给我讲些励志的故事,不过一切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竟然给我放英雄主义的特摄片,一个是讲宿命和团结的铠甲勇士,一个唤来希望与奇迹的假面骑士创骑。
宿命?我的经历算不算宿命呢?但我和他们的结局可完全不一样,团结?我感受不到呢,因为我生活的地方不存在那种东西。
希望和奇迹?如果奇迹真的存在的话,那姐姐就不会死了,我们也能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了。
但是事实呢?事实上现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奇迹,我的命运从出现在孤儿院时,就已经注定了。
年轻警员见我依旧没反应,他便离开了,虽然他说还会来看我的。
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来了,因为他可能已经对我彻底死心了吧。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一个中年警员的到来我才知道,他死了,而且是上吊自杀的,中年警员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具体的并没有和我说。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我对这个世界彻底死心了,他们说好人会有好报,那他是好人吧?为什么死掉了呢,还是自杀的。
在这个充满扭曲与绝望的世界,并没有救赎与奇迹的存在,就算祈愿再多次也都是无用功而已。
心灵与情感,在这个绝望的未来之中,是多余的,所以我将它们都封存在了过去。
没有人相信未来,没有人能够接受未来。
就在我准备在绝望之中死去时,窗外蔚蓝的天空变的血红,阳光被隔绝。
同时,数道我听不懂的音效,响彻在空中。
【REAdY Go!】
(预备,上!)
【hUNtING FoR StARS】
【pAttERN!】
(狩星模式!)
【dEStRUctIoN!】
(毁灭!)
【dEStRUctIoN!】
(毁灭!)
【KILLbUS dEStRUctIoN!】
(齐鲁巴斯\/毁灭形态!)
“Evolto~”
“这次你逃不掉了,我亲爱的弟弟,你就和这些人类,还有这个由潘多拉魔盒创造出的新世界,一起被我狩猎吧,哈哈哈哈!”
【REAdY Go!】
(预备,上!)
【KILLbUS dEStRUctIoN FINSh!】
(齐鲁巴斯\/破坏终结!)
下一秒,地球之外一头赤红蜘蛛浮现,它张开鳌肢刺入地球。
整颗星球在这一瞬都变得血红,人们的尖叫与呐喊声,被那八条蛛鳌产生的破空声盖过。
咔咔咔——
天空都被撕裂,大地都被崩坏,刺目的红光席卷整颗星球。
在我失明的前一刻,我见到一团红色液体,正向我飞来,同时我身后一股极强的拉扯力出现,我的身体瞬间被撕裂。
周围光景变化,最后我出现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面前站着黑白的骑士,那是....完全体的Evolto?
而他也察觉到了我,他头甲略微一歪,右手搭在黑洞扳机上,左臂半举而起,攥紧的拳头忽地松开。
“哟~”
他像是和我很熟一样,和我打着招呼,动作很随意,好似刚才被那个叫Killbus的打成红色液体,到处逃窜的不是他一般。
而他见我没有回话,好似无奈一般耸了耸肩,之后他便开始观察起了周围,充斥着扭曲与绝望的空间。
“呵哈哈哈哈.....竟然会存在内心世界如此扭曲的人,我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不过现在没有什么时间了,所以还是请你先死掉吧,cia.....唔....什么?”
不等Evolto的话说完,他身上的装甲便被不知从哪来的红色蛛网覆盖。
哗啦——
黑白骑士宛如镜子一般破碎,化为了紫金红三色为一体的骑士。
而退化为了阶段一的Evolto,身上的赤红蛛网,并没有随着黑白装甲破碎而消失,依旧将其装甲覆盖。
“呃啊啊啊.....Killbus?是那个时候...通过潘多拉魔盒注入的吗?可恶啊!如果这样下去,我的意识和力量,都会被强行回归潘多拉魔盒......我怎么能.....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得逞!”
说到此,他身上红芒涌动,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这里的他,本来就只是意识而已。
逐渐退化是因为,他的意识正在逐渐被那赤红蛛网上的东西吞噬,而现在的他已经逐渐变得虚幻了。
他也好似明白了,现在自身的状况,抬头望向了我,随后诡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我既然要把希望,寄托于人类身上啊,而且还是内心世界这么扭曲绝望的人类!”
“不过....这样才有趣啊!哈哈哈哈....心中被绝望填满的人,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未来呢?我真是好期待啊哈哈哈....”
Evolto还想对我说什么,但下一刻他的身后便出现一头红色蜘蛛的虚影,八条锋利的鳌肢将其刺穿。
“....唔....呃啊..咳咳咳...Killbus?!”他看到将自己贯穿的身影时十分惊讶,但是很快便又笑了起来。
“Killbus!!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的,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我的力量,哈哈哈哈哈!!”
唰——
Evolto的身影彻底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赤红蛛网与蜘蛛虚影。
刚刚的一切都发生在我的内心世界,外界黑洞之中我已然与那红色液体融合,而它则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不过他的记忆和战斗技巧等....则是保留了下来,他的血脉逐渐与我的身体融合。
而这颗由Evolto留下的黑洞,也在我原本的世界之中消散,逐渐与我完成了融合。
而就在这一刻,黑洞之中出现了一个点,随着我的触碰,黑洞之中的景象开始变化。
转眼间,便化为了一片奇特的空间,在这片奇特空间里,数之不清的宇宙浮现。
而一股极强的熟悉感,从一个宇宙之中传来。
我下意识望向那里,便见到一个被白与黑两团气,挤压在中间的宇宙,而那股极强的熟悉感就源自于那里。
那并不是因为宇宙本身给我的感觉,那种感觉直接与我自主封存的过去连接在一起,不会错的,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而此时,仿佛在证实我的想法一般,一股极强的拉扯感传来,就好似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我缠住。
也在这一刻,与过往之人的一切快速闪过,随后黑洞内的景象开始飞速变化,我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便来到了,这个宇宙的地球之中。
没有人相信未来,没有人能够接受未来,那样的话.....就由我亲手.....创造出属于我的未来!
我并没有因为过往的经历,去痛恨整个世界,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更不可能拿过去的经历来当借口。
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进化罢了,进化到足以创造出未来的程度。
对不起姐姐,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你肯定会很失望吧,对不起......但是我既然做出了这种选择,就不会后悔,也不会否认我做的事情。
我早就做出付出自己一切的打算,抛弃过去什么的我做不到,我要将其背负.....背负过去,创造未来!
既然愉悦可以使我提升实力,那我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做,即使会伤害很多人,杀死很多人,我也不会动摇。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内心动摇,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那憧憬的明天,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我创造出了假面骑士恶念,和可以最佳搭配的变种cross-Z。
我把他们当成进化的养料,达到要求之后就将其吞噬。
但.....我还是动摇了,与慕容龙影的相处,仿佛让我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不过这次身份互换了。
我成了给予的一方,替代了记忆之中姐姐的位置,而慕容龙影则是替代了记忆之中,我的位置。
哈哈哈哈....在升级后的雅塔莱斯到来之前,我完全可以将他吞噬的,但是看到他那绝望的样子,我却下不去手。
但我又不能停下脚步,那样命运之轮就会开始转动,憧憬的明天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所以我只能通过,不断用语言的否认他的存在,来让我心中多余的情感,被愉悦覆盖。
不过我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在同等绝望的情况下,他能否唤来,我没能唤来的奇迹吗?
原本我对这件事,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奇迹,进化养料我还是更加偏向,五铠合一后的帝皇。
但是....他真的唤来了奇迹,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情,也在这时我不再把他当成我的影子,而是一个独立的人。
奇迹的力量真的很强大,我完全不是对手,但在我死亡后,陷入涅盘之时,慕容龙影却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打败了。
将之吞噬后,我才真正的完整,并且在与太极帝皇的战斗中,再一次创造出了奇点,真真正正的成为了,能够创造出未来的存在。
.............
奇点之中,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抬首望向宇宙视界,在我创造出这个宇宙的那一刻,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能看见。
但即使是现在的我,也只能得知当初那股未知的力量,源于一个人,但是谁,我却无法想起,就仿佛其根本不存在。
而且,我从涅盘黑洞冲出以后,那股熟悉感也一同消失了,身上的因果线也彻底被切断了。
现在,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只记得Evolto在血脉之中特别标注的两件事。
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与
将Killbus彻底消灭。
前者我已经完成了,后者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而且.....相比于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更为重要。
在我创造的宇宙之外,代表光明的阳气已经被代表暗影的阴气强制融合了,是我与太极帝皇法相法身战斗时,暗影大帝袭击了明界宇宙。
其实以我这宇宙的特殊性,外界是无法进入的,但我有一种预感。
如果我可以将,那两团合二为一的气吞噬,我便能回想起我所遗忘的一切,那些在我的潜意识里,比我自身的生死,还要重要。
就在我这想法出现之时,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我身后。
其模样似铠甲又非铠甲,似假面又非假面,身形虚幻,看不出是男是女,而且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其诞生自我创造出的这个宇宙。
但我这双能够看到,过去与未来一切的眼睛,却没有找到关于其的一点线索。
而祂就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之后一道声音响彻在我的脑海之中。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去了,可是会死的,而你赢了的话,将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永远孤独一个人,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在你回答之前,我要提醒你一下,不要试图欺骗我,因为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闻言,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过下一瞬,我又挪了回来,因为在祂身上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
“在回答你的话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这样贸然闯进来,可真是没有礼貌呢,至少让我知道名字吧。”
“叫我轮回就好了。”
“轮回?”
“嗯。”
“这有什么寓....”
“请回答我的问题。”
闻言,我怔怔的看着祂,结合祂的问题与说的话来看,祂确实可能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毕竟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说实话,我并不怕死,但我还真的很怕孤独啊,不过这可不是和陌生人能说出来的,而且我要是这么说了,祂绝对不会让我去的吧。
所以....我还是撒了谎。
“当然准备好了,死不死和孤不孤独什么的,都无所谓啦,我只是为了自己而已,进化可是无法阻挡的。”
“把祂们都吞噬了的话,我会变得很强吧,那样的话,我就会去哦。”
闻言,祂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就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从未来过。
应付完了这个麻烦的家伙,我松了口气,而后转头望向宇宙之外,手中黑洞剑与白洞镰浮现。
“麻烦的家伙走了,那么该办正事啦!”
我冲出了奇点,回望了一眼寰宇星辰,我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飞出了属于我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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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求个礼物吧,这章有质有量(虽然五天才更完,但是一天也要码3200字,比正常更新还多1200字呢。)
这章把主角一切都交代了,这本书也快完结了,虽然能看到这里的读者少之又少就是了,剩下的完本感言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