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君怒气未消,瞥了江左一眼,见他决心不放过廖昌浩,叹了口气,硬着
江左之名如今如日中天,声势滔滔,然而其威望实乃借奥斯卡之风,在华夏则乘劫机事件之浪。待这两桩事尘埃落定,他积攒的人气究竟能留存几何?又有几许拥趸依旧信服?
此亦为何廖昌浩敢于对江左口出狂言,他内心深处实则轻视这些台前的明星。在他眼中,所谓明星不过影视公司捧出来的傀儡代言人,无学历,无智谋,仅能哄骗稚龄女子,不足挂齿!
他不信王中君不明此理,甚至此观念便是王中君灌输于他。华谊高层皆视明星为摇钱树,然王中君此刻之举何以如此反常?他可是华夏娱乐界的一方大佬!
“惩处与否乃贵公司内务,王董问我作甚?”江左狡黠,未接王中君之言。
王中君尴尬地捏了捏鼻翼,但他意志坚定,或曰脸皮厚实,瞬息间恢复常态:“江公子请坐,或许公子不知,半月之前,鄙人在米国出席了新晋乡村音乐巨星泰勒·斯威夫特的演唱会,幸得一睹公子风采。”
“哦,确有此事,那丫头非要邀我做演出嘉宾,我推辞不过便去了。”
想起此事,江左仍觉好笑。他曾以匿名身份通过书信寄予泰勒几首曲目,有过书信往来。自他在奥斯卡一夜成名后,他在米国各地敛财,恰逢泰勒在米国举办演唱会,便硬拉他去做特邀嘉宾。此事还惹得索菲亚醋意大发,电话狂轰滥炸许久。
原来如此!
王中君之言令廖昌浩与王萧天心中疑窦稍解,看来董事长见识过江左在米国的受欢迎程度,起了心思。全公司皆知,华谊公司现遭遇发展瓶颈,因其在华夏已是庞然大物,发展空间几近饱和,故将目光投向海外市场,尤其是米国市场。然进展微乎其微,看来董事长视江左为打开海外市场之关键。
王萧天与廖昌浩皆面露沉思,王中君看在眼里,实则有意误导二人,实情却非如此简单。借助江左开拓海外市场仅是原因之一,尚不足以令董事长放下身段。
更重要的是,他数年前便已见过江左,江左成名后他认出了江左……
这也是江左自王中君进门后始终镇定自若的原因之一。凭借超群的记忆力,他一眼便认出了王中君,故冷眼旁观。见王中君姿态低至如此,甚至为他撤去一位老部下的职务,江左便知对方同样认出了自己。
“江公子,实不相瞒,闻侄儿与你约定商谈,我便搁置其他事务,第一时间自上京总部赶来。此次前来,别无他意,只为与公子商议合作之事。”王中君示意江左落座,面带笑容。
何事?
王萧天觉得自己头脑昏沉,这还是他的大伯吗?难道是他人假冒?
廖昌浩立于会议室一隅,未得王中君许可,他不敢离去,只能孤零零地立于角落旁听。闻言,他脆弱的心灵屡受冲击,董事长竟是专程从总部赶来处理江左之事?
廖昌浩不知自己此刻表情如何,震惊、恐惧、忧虑交织,额上渗出细汗。
“王董过谦了。”江左浅笑,依旧云淡风轻,让人难以揣测其真实想法。
“不知江公子欲如何与我华谊合作?”见江左如坐钓鱼台,不肯开口,王中君只好主动发问。
“我想了解贵公司旗下顶级明星与公司的合约详情,比如baby的。”江左一开口便要看其他顶级明星的合约,意图不言而喻,老子要签,就要签最顶级的。
“大伯,这似乎不妥,这是公司机密……”一直安分守己的王萧天终于忍不住插话,每位明星的合约皆属商业机密,岂可随意示人?
“此事轮得到你说话?让你拿就去拿,中海市没有就让上京总部传一份过来!”王中君斥责王萧天,旋即转向江左:“不知除baby之外,江公子还想看谁的合约?”
“不必了,只看baby的即可。”江左摆手,对其他人的合约并无兴趣。
“嗯,好吧……”
王萧天满腹疑惑地离席,他几乎怀疑江左是否对大伯施了咒,使其如此顺从。
“你还留在这里作甚?随我出去!”震惊的王萧天才注意到廖昌浩的存在,以他的级别,无资格旁听董事长的谈话。王萧天唤回呆若木鸡的廖昌浩,一同离去的还有廖昌浩那位光彩照人的女秘书。
不久,王萧天取来baby的合约,江左浏览一遍,未细究细节,总体条款颇为优厚,点头交还给王中君,“我的合约就以此为蓝本,不过有一条不同,我将私人设立工作室,以工作室的形式与贵公司合作。”
“什么?此事万万不可!”
王中君尚未开口,王萧天抢先否决。
……
baby的合约在华谊艺人中亦属顶级,得益于《奔跑吧》的火爆,她的商业价值直线上升,这份合约不久前刚更新,条款自然极为优厚,资源倾斜颇多。
同样的条件给予江左并非不可,关键在于,baby是华谊旗下的艺人,而江左的要求,却是建立个人工作室!
大牌艺人设立工作室与华谊合作并非没有先例,如冯晓钢,他便有自己的工作室,与华谊签订的是工作室合作协议。不论其他,单论资源力度,与baby相比,差距犹如天壤。两者最大区别在于分成与话语权问题。
签约艺人,演艺事业基本听从公司安排,自身话语权微乎其微。譬如公司投资一部电视剧,需旗下艺人助阵,但艺人本人不看好该剧或有其他原因不愿参与,公司有权强制要求艺人参与,这是其权利。而工作室则无此束缚,想演则演,不想演则不参与,公司无权干涉!
影视之利,向来由工坊与戏班共分,唯有顶尖伶人,方可例外,鲜少能得此厚待。譬如一出戏文,工坊可议票房之分,破亿则分若干,破十亿再分若干,伶人则无此福泽,顶多赐以百万之资,断无分红之理。
此乃王萧天急切反对之故,焉有坐享伶人之优待,又欲得工坊之自由乎?此事断不可行!
“此事……容我思量一番。”王中君沉吟,指尖轻敲桌面,江左则含笑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