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说她不怀好意,小主还不信。你瞧这抱上淑妃的大腿了,不就巴巴的搬过去了嘛……”
浣碧倚在门口,瞧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宁香居,不停的吐槽。
屋子里听见她的话,甄嬛有些失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本是人之常情,又何必计较呢。好了,浣碧,陵容既然要搬走了,你也别再多说了。”
“小主现在还是养好身子最重要,都病了这些天了,奴婢瞧着都消瘦了不少。”
流朱端着药碗进来,目露心疼的看着甄嬛。心中难免对浣碧有了些不满,明知道小主不舒服,怎么还要拿庄贵人的事惹小主心烦呢?
“流朱说得是,我现在呀,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甄嬛笑了笑,这一刻想通了许多事情。
宫里不是她矫情的地方,从她被婉贵人截宠到长公主落水,皇上已经许久没来看她了,所谓盛宠,倒像是昙花一现了。如今陵容也有了出路,她再不振作,真要在这后宫沉寂下去了。
这不该是她甄嬛的未来……
延禧宫,宋婉儿带着布尔和热情的招待了安陵容。或许是因为安陵容救了她,所以布尔和很是喜欢这位温柔的庄贵人,亮晶晶的眼神总是追随着她的身影,在被发现前又羞涩的收回来。
布尔和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全都被宋婉儿看在眼里,有些吃醋,但也有些心疼。自打“意外”落水后,布尔和较之以往更加内敛胆怯了。生怕自己再惹出什么麻烦,这些日子是谨小慎微,殿门都不愿意踏出一步。
难得见她情绪这样外露,宋婉儿自然是想女儿更开心一点。所以征得安陵容同意后,就让布尔和跟着她一起去“帮忙”布置住处了。
瞧着布尔和难得轻快的步伐,宋婉儿浅笑。待人走远了,才看向悄悄走进来的墨言。
“说吧,查出了什么?”
布尔和落水一事,经过查证和布尔和醒来后的叙述,都只是一场意外。但宋婉儿不信,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为的意外了。
所以,哪怕皇上和皇后宣布结案了,她也不会放弃继续探查的,这段时间一直让墨言在暗地里排查。
作为宫中唯二的公主,布尔和与嘎鲁玳的个性非常不一样。嘎鲁玳每天风风火火的,喜欢四处跑动,但布尔和喜静,每日不是上课就是待在殿里读书,宅的其他人都有看不下去。
所以后来,为了不让阿玛额娘和兄弟姐妹们担心,每个休沐日布尔和都会主动出门转一转。
而布尔和落水那天,正是休沐日,她如同往常一样,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宝善和宝露出门转悠。先是再一次担任了嘎鲁玳和弘昼之间的争吵的裁判,随后又被吵输了的嘎鲁玳带到御花园“招蜂引蝶”“辣手摧花”。
等到气呼呼的嘎鲁玳被姐姐捋顺了毛,两人才在御花园分别。
按照布尔和所说,嘎鲁玳离开后,她发现了地上遗落的玉坠子,知晓是妹妹的爱物,于是便让宝善送到翊坤宫去。而她自己带着宝露走小路回延禧宫。
走小路也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决定的,小路日常走得人少,不甚平坦。走到一半,布尔和便觉得有些脚疼不舒服。于是宝露扶着她坐在池边的小亭子里,吩咐宝露赶回延禧宫,派人再来接她。
宝露觉得留她一人不妥,但布尔和坚持,宝露只能匆匆离去。等到宝露走后,布尔和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不太难受了,就站起来走了两步。走到池塘边,一时没注意,脚下打滑就掉了进去。
审问了宝善和宝露、查探了池塘边的泥土,包括布尔和觉得不舒服的鞋子,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除了宫女有些失职外,看上去就是一场巧合的意外。
但宋婉儿就是不信,作为母亲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的布尔和。
面对宋婉儿的追问,墨言沉默的摇了摇头。作为延禧宫的掌事姑姑,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自然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可偏偏就是什么也没查到。
以至于她都有些动摇,是不是她们太疑神疑鬼,所以猜错了?真的就是一场意外?
看着墨言摇头,宋婉儿面色难看。
“娘娘,会不会真的就是个巧合?”
“这宫里哪有那么多巧合。”宋婉儿摇头,她不信巧合,可找不到幕后黑手,她这颗心就永远安稳不下来。
“可娘娘,这幕后之人为何要对公主下手呢?”
墨言想不通这一点,宋婉儿其实也有些疑惑。
她不说自己是个好人,但为了布尔和,她素来是与人为善的,和潜邸的人,哪怕是年世兰都相处的不错。要说是新人,且不说她们有没有这个能耐,她自入宫以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和新人都没什么交际,怎么可能结下仇怨呢?
布尔和性子和她如出一辙,一个10岁的小女孩,能让谁这样怨恨呢?既不是冲她,也不是冲布尔和的话,宋婉儿能想到的就是冲着皇嗣来的。
可按照常理,冲皇嗣下手,也不应该对一个公主下手啊,手段不都该往皇子身上使吗?皇后为此也特意探查了其余皇嗣的处境,都没有什么威胁。
也正因为如此,根本找不到旁人下手的缘由,所以宜修判定这就是一场意外。
宋婉儿有些焦灼,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可心中的不安却始终放不下,时刻警醒着她。她仿佛又回到了长女夭折前的时光,这种恐慌和紧张如出一辙,叫她如何都放不下心。
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了,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女儿,女儿……”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宋婉儿的脑海,她望着墨言,眼神深邃,“墨言,惠贵人怀的是男是女?”
“这……目前还没有定论,只听闻惠贵人颇爱吃辣……”说到这,墨言惊讶的抬头,“娘娘,你怀疑惠贵人?”
“不,”宋婉儿望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宫墙,声音缥缈,不知是在问墨言还是在呢喃自语,“这宫里,真的只有惠贵人一个人有孕了吗?”
“娘娘,你的意思是……”
“凡事越少越金贵,若这登基后的生下来的第一子是个女儿……墨言,盯着咸福宫,盯着惠贵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