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侧福晋……年家……好事怎么能都给他占到呢……”
……
年世兰有孕的消息传开后,主院就陷入了一片静默。
宜修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查看账本,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但身边伺候的丫鬟都看出来了她的心情不好。
“福晋,侧福晋有孕,是不是……”
春夏秋冬四大丫鬟,绣夏和染冬被派去照顾弘晖,如今只剩绘春和剪秋守在宜修身边。而这个提议的人正是好不容易重回福晋身边伺候的绘春,言语狠厉,一心为主子分忧。
宜修合上账本,淡淡的瞥了眼大胆的绘春,冷静的说道:“说什么呢,侧福晋有孕是喜事。”
“福晋说的是。”一旁的剪秋替宜修整理起桌子上的书本笔墨,温声赞同。
一旁的绘春忍不住着急,只觉得主子和剪秋想得都太简单了。作为一个忠仆,为了主子的安危,她必须出言提醒。
于是绘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胆直言。
“恕奴婢多嘴,福晋,年侧福晋本就受宠,家世又出众,真让她生下小阿哥了,岂不是会威胁到小主子的地位吗?”
“绘春!”见宜修的面色难看,剪秋厉声呵斥,不明白绘春怎么这么大胆,这不是撺掇主子对侧福晋下手嘛。
宜修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冷冷的看向绘春,说道:“不必多言,也不许背着本福晋动手,出去。”
“福晋……”绘春有些惶恐,她是为主子好呀,后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主子怎么不明呢?
“出去!”
宜修冷呵,绘春只能委屈的退了出去。
“福晋,您和小主子的地位稳固,绘春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剪秋柔声的劝道,比起绘春,她更受宜修的重视,了解的也就更多。
自然知道她们第一次对宋庶福晋下手时就被王爷抓住了,生怕宜修被绘春说动,重蹈覆辙。
“找人悄悄盯着绘春。”宜修坐在桌边,闭着眼冷声吩咐道。
“福晋,绘春不会……”剪秋一惊,难道福晋是怀疑绘春的忠心了?
宜修隐忍着怒气,睁开眼睛说道:“绘春没有这个脑子,她想不到这些的。”
“这是有人要借着福晋的手对侧福晋不利?”剪秋瞬间反应过来,难怪她刚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以绘春的性格和脑子,本来不该想到这些东西。
宜修冷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利用我!”
“是,那侧福晋那里……”剪秋有些迟疑的问道。
宜修倒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她是因为知道王爷的手段,所以不对年世兰下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想办法救年氏,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集宠爱于一身,就是集怨恨于一身。年氏,自求多福吧。”
……
清荷斋,收到年世兰有孕的消息,齐月宾只是怔愣了一会儿,就没有多说什么。
与其关心她怀不怀孕,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教弘昀认字上。王爷最宠爱大阿哥,那她就多宠一点弘昀,谁的孩子谁心疼。
更何况,弘昀本就是个乖巧懂事,惹人疼爱的孩子。
“来,弘昀告诉额娘,这是什么字呀?”
“弘、昀,是弘昀的名字。”
“对,是我们小弘昀的名字……”
小书房里,母子俩相处的极为温馨。
这时,吉祥悄悄走了进来,小声呼唤着齐月宾,“主子……”
齐月宾蹙眉,没有大事,吉祥是不会来打扰她的。于是,转过头来,齐月宾一脸慈爱的看着弘昀说道:“我们今天就学到这里好不好?不是想去大阿哥那里嘛,让嬷嬷带你去好吗?”
“好,好,弘昀找大哥,和大哥一起玩。”小弘昀高兴的笑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弘晖。
“好哦,那弘昀要听话,不能捣乱。”
“知道,弘昀最听话,大哥最喜欢弘昀。”
安排好弘昀的去处,齐月宾这才看向吉祥。
“主子,梅格格在主屋等您,看上去颇为慌张。”
“梅格格?”齐月宾有些疑惑,梅氏素来稳重,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看她故意避开弘昀,难道是和弘昀有关?
涉及到弘昀,齐月宾就很难冷静,跟着吉祥匆匆回到了主屋。
“庶福晋……”见到齐月宾的出现,就跟见到救星一样,梅启月慌张的凑过来,刻进骨子里的规矩,让她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行礼。
“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齐月宾也不在意什么礼不礼的了,扶住梅启月的手,面色凝重的问道。
“……”梅启月张了张嘴,又看了眼屋子里的丫鬟们,欲言又止。
“都下去。”看懂了梅启月的眼神,齐月宾一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见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梅启月长长松了口气,扭了扭手中的帕子,紧张的解释道:“回庶福晋,自打年侧福晋怀孕后,妾身就常能听见下人们的议论,说什么年侧福晋有孕,二阿哥就不得宠了,定然会被王爷冷落……”
“胡说!王爷看重子嗣,怎么会冷落弘昀。”齐月宾生气,丝毫听不得旁人说弘昀的不好。
“妾身自然不会将下人的随口议论放在心上,可是……”梅启月眉头紧蹙,“可今日,诗雅竟然也开口劝说,话里话外都撺掇着妾身对侧福晋下手……”
齐月宾一惊,瞬间理解了梅氏的惶恐。诗雅可是梅启月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也不知她本就是其他人安插的探子,还是说被有心人提醒了。
可作为院子的主人,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叫别人渗透了进来。
好在梅氏理智,万一她真的被说动,对年氏动手了,不管结果如何,定然是会牵连到她齐月宾身上,借刀杀人,一石三鸟,好狠毒的计划。
齐月宾面上凝重,安抚着梅启月,“你不要慌,就当做没听出来,我会派人看着诗雅的,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捣乱。平常无事就陪着弘昀,不要靠近侧福晋。”
“是,妾身知道。”梅启月应下,实际上她心中只有三分的惶恐,却表现了十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这样害人的事她本就不该沾染,只能交给齐庶福晋处理。
哪怕看上去成不了大事,但也总比被忌惮的好。为了弘昀,就是装一辈子的软弱也无妨。
实际上齐月宾也心知肚明,没打算揭穿,如今这样正好,养母和生母必然是有一个要处在上风的,她不会亏待梅氏,但也不会相让,
而现在,齐月宾望向屋外,阳光正好,但透过光亮,她已然看到了阴影面的汹涌。风波渐起,到底是谁在搞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