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
“蒙蒙哥哥!”
迷迷糊糊中,洛风听到冷若雪带着哭腔的呼喊,那一声“蒙蒙哥哥”,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轰然击中洛风的脑袋。
“蒙蒙哥哥,蒙蒙哥哥……”
洛风只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那熟悉的呼喊,带着哭腔,一声声如尖锐的利箭般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心烦意乱到了极致。
他竭尽全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那眼皮却好似被沉重的铅块死死压住,沉重无比,难以撼动分毫。
“蒙蒙哥哥,你醒醒啊,蒙蒙哥哥……”
那声音愈发清晰,愈发焦急,宛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之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洛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猛地睁开眼睛,却惊觉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奇异空间之中。眼前一片模糊,唯有刺眼的白光,什么都无法看清。
“蒙蒙哥哥,你终于醒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如闪电般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那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让洛风的心头猛地一颤,脑海中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缓缓地开始拼凑在一起。
孤儿院,大院,那个曾经总是紧紧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着他“蒙蒙哥哥”的小女孩……
“小雪?”洛风试探着问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拉动之声,仿佛许久许久未曾开口说过话一般。
“蒙蒙哥哥,真的是你,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女孩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与深深的依恋。
“小雪,别哭,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洛风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废弃工厂里,和江战辰一起去救冷若雪,然后…… 然后就被一个黑衣人打伤了,之后……
“小雪,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洛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疑惑地问道。
那个瘦小的身影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不敢相信洛风会在此时突然醒来。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风,眼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蒙蒙哥哥,你真的醒了!”
洛风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疯狂涌来,孤儿院的点点滴滴,蒙妈妈那慈祥的笑容,还有眼前这个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叫着“蒙蒙哥哥”的小女孩……
洛风环顾四周,破旧的墙壁,斑驳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这一切都真实得让人害怕。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蒙蒙哥哥,你怎么了?”小雪见洛风一直盯着她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道。
洛风回过神来,冲着小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 有点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蒙蒙哥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小雪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等等!”洛风突然拉住小雪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至极的神色。“小雪,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份?”
小雪被洛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洛风。“蒙蒙哥哥,你怎么了?今天是……2005 年 6 月 1 日啊,儿童节快乐!”
2005 年?!洛风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般。
2005 年,那一年他八岁,小雪六岁,他们都还在孤儿院……
“蒙蒙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雪见洛风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顿时慌了神,她伸手想要去摸洛风的额头,却被洛风一把抓住。
“我没事。”洛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无比的保护欲。
“小雪,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哪儿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洛风说着,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蒙蒙哥哥,你去哪儿啊?”小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安。
“我去去就回,很快的。”洛风回头笑道。
洛风快步走回院子,手里拿着馒头和糖果。
“小雪,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洛风轻轻地擦拭着小女孩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
“没…… 没有……”小女孩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小雪,告诉蒙蒙哥哥,到底怎么了?”洛风看着小女孩躲闪的眼神,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女孩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指着不远处几个正在玩耍的男孩,小声地说道:“他们…… 他们抢走了我的洋娃娃,还…… 还弄坏了……”
洛风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比小雪大一些的男孩正围在一起,其中一个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正在肆意地玩弄着。
“臭丫头,活该!谁让你不听话,敢跟我们抢玩具!”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恶狠狠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将洋娃娃的胳膊扯了下来。
“就是,活该!以后再敢跟我们抢东西,就打你!”另一个男孩也跟着起哄道。
“你们…… 你们太过分了!”小雪看到自己心爱的洋娃娃被他们弄坏,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扔到井里去!”那个高大的男孩看到小雪哭泣,非但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放开她!”洛风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身,朝着那几个男孩冲了过去。
“哟呵,这不是那个病秧子吗?怎么?想英雄救美啊?”看到洛风冲过来,那几个男孩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得意起来。
“就是,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想跟我们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另一个男孩也跟着嘲讽道。
“你们……”洛风怒不可遏,他握紧拳头,朝着那个高大的男孩挥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洛风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坚硬的钢板上,疼痛难忍。
“哈哈,就这点力气,还想打我?真是不自量力!”那个高大的男孩不屑地笑了笑,他一把抓住洛风的衣领,将他高高地举了起来。
“放开他!”小雪看到洛风被欺负,顿时急了,她冲上前,用力地拍打着那个高大的男孩的胳膊,试图让他放开洛风。
“滚开!你这臭丫头!”那个高大的男孩不耐烦地推开小雪,将她推倒在地。
“小雪!”洛风看到小雪摔倒,顿时目眦欲裂,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个高大的男孩的束缚,可是却无济于事。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那个高大的男孩恶狠狠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将洛风往河边拖去。
“救命啊!救命啊!”小雪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追赶着他们。
……
“蒙蒙哥哥,蒙蒙哥哥……”
“小雪,别怕,哥哥在这儿……”洛风呢喃出声,想要抬手去抚摸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感觉四肢无力,仿佛被禁锢在了一团粘稠的泥沼之中。
“蒙蒙哥哥,别丢下小雪一个人好不好?小雪害怕……”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洛风,瘦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那温暖的体温,柔软的触感,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小雪乖,哥哥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永远都不会……”
洛风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
“蒙蒙哥哥,真的是你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女孩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仿佛是在确认他是否真实存在一般。
“是我,当然是我!”洛风握住小女孩的手,问道。
“蒙蒙哥哥,这里好冷,我好害怕……”小女孩说着,又往洛风怀里缩了缩。
……
“蒙蒙哥哥,你醒醒啊!”冷若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弟弟,你没事吧?”
“洛风!洛风!”
“洛兄弟,你怎么样?”
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洛风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耳边传来冷若雪和梅姐焦急的声音,洛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顾不得疼,目光灼灼地盯着冷若雪。
“小雪 ——!是…… 你吗……?”洛风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再也不能多说出一个字,只是任凭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冷若雪的脸,迫切地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丝丝的线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