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有些疑惑,“可是小姐,你先前不是说给公主和贵妃娘娘的礼物,要在宴会上再拿出来的吗?现在咱们要准备什么?”
沈鸢勾唇,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漫不经心的说道:“自然是锦仁堂最近备受瞩目的黄金面膜了,听说此物一经推出就已经卖断了货,要不是母亲事先就给我备着当嫁妆,恐怕我这会儿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梅香听闻后,愈发的疑惑了。
小姐不是不喜欢那锦仁堂的黎月吗?为何还要带上她的东西去送给十公主?这到底是在设计黎月,还是在帮助黎月?
不过很快,梅香就领会她家小姐的意思了。
只见沈鸢先是将面膜送给了十公主,并宣称此物如何如何神奇,不仅能改善各种皮肤状况,坚持使用,还能让脸部皮肤保持少女般的光泽和水嫩。
另外,她还推荐了其它几种锦仁堂的特色产品,比如轻盈丸,手工精油皂,还有特制的口脂等等,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十公主都忍不住惊叹,这些东西,竟比自己以往所用的口脂和胰子等都要好用。
当即对沈鸢是颇为满意,顺带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只不过这次沈鸢却声称自己只是借花献福,建议十公主能在探春宴上将此物进献给宫里的各个主子,不仅能讨得欢心,还能赢得一波好名声。
十公主一听,深觉有理,这里面有不少东西,比如面膜,口脂等,都十分适合后宫的女人们使用。她正愁着给后宫的主子们送些什么呢。
若自己能借此机会赢得一波好感,倒也十分不错。
当即就决定亲自去一趟锦仁堂,要好好挑选一番。这时,沈鸢建议。
“既然公主觉得这些东西不错,何不给那锦仁堂一张宴会的帖子,届时只需借由公主的手将礼物送出去,再让锦仁堂的人负责给大家讲解使用方法和事项,就算以后这东西有什么差池,也不会牵连到公主。”
这话正中了十公主赵雪妍的下怀。
给宫里的人送礼,最忌讳的就是怕其中有人动手脚,到头来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
若是能将锦仁堂的东家请进宫里,如此泼天的富贵和大好的机缘,相信对方没有理由会拒绝。
届时若宫里的主子们喜欢,自会将人情记在她赵雪妍的头上。
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就将锦仁堂推出来顶锅便是。
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赵雪妍亲自拉着沈鸢的手,笑得一脸明媚,“还是你最懂本公主,这些东西,你看中了什么,直接挑了去吧,不必跟本公主客气。”
赵雪妍大手一挥,将自己刚从母妃那儿得来的好东西都跟沈鸢分享。
沈鸢自知计划已成,便也顺着赵雪妍的话,从中挑了几样实兴的首饰,离开了公主府。
消息送到锦仁堂的时候,月离正在着手赶制最新一批的黄金面膜。
她伸手接过那张烫金色的帖子,翻开一看,果然是参加此次探春宴的入场帖子,上面署名还是十公主。
赵荷花先是惊喜不已,随后看到月离望着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也很快冷静了下来,遂问道:
“姐姐,咱们的身份,就算将锦仁堂再扩大十倍,也是连摸一摸宫门的资格都没有,这十公主与您素不相识,又怎会好端端的邀请咱们进宫,参加那什么探春宴?”
月离的眸子似乎也在一瞬间转冷,想到什么,回复道:“你说的没错,这恐怕是一场鸿门宴,为的就是要在宴席上让锦仁堂名誉扫地。”
赵荷花心中一凛,心底漫出一股恐慌,“那怎么办?姐姐,要不要找魏世子帮帮忙,听说他是深受陛下信任,若是愿意帮咱们一把,那些人估计也不敢算计到咱们头上。”
月离却不这么认为。
她摇了摇头,缓缓道:“对方既然敢在宫宴上动手脚,想必身份也非同寻常,况且,宴席上男女宾分席而坐,对方想要动手脚,也十分容易。”
先是栽赃陷害,再来一出贼喊作贼,届时不管是月离,还是锦仁堂,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怎么办?这宴会咱们能推掉不要去吗?”赵荷花显然急了。
月离望着她焦急的小脸,心里却在想,躲肯定是躲不过去了,既然如此,那就趁此机会进宫见见世面,若能有幸见到皇帝,说不定能找机会揭开当年身世的真相。
抱着这样的想法,哪怕明知前面是坑,月离也不得不一脚踏进去。
不过在此之前,她准备了许多各色的解毒丸,还有毒药等,藏在了贴身的衣袋里。
——
再说沈行则这头,从国公府出来后,就直奔约定好的茶楼。
一进包间门,就看到魏玉寒,还有上官宁也在。
他先是拱手见礼,然后坐在魏玉寒的对面,开门见山道:“不知魏世子邀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魏玉寒淡淡的扫了一眼长风,长风会意,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册子,递给了沈行则。
沈行则来之前,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待接过册子翻开来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紧接着就听到魏玉寒凉薄的声音响起。
“我听说沈世子也在调查府上车夫失踪一事,不巧的是,我的人赶到的时候,贺大牛已经被无生门的人灭了口,只来得及解救他的妻儿。”
沈行则的一双手已经在袖子里紧紧握起,表面看上去仍旧淡定如常,道:“贺大牛是我府上的车夫,他失踪一事,我有责任和义务去调查,只是不知道魏世子何以对这样的小人物也生了兴趣,甚至还安排人解救他的妻儿。”
魏玉寒也不卖关子,直接戳破,一语中的,“我以为沈世子跟我一样,是真心想要帮助月离,现在看来,沈世子不过是个懦夫,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自欺欺人不敢面对事实,当真是枉费了月离对你的信任。”
沈鸢先是动用大笔银子给了暗香楼的老鸨容妈妈,然后又收买府上的车夫贺大牛,他不信沈行则这两日没能查出来。
而他选择了沉默,分明是有意偏袒,想要包庇沈鸢。
毕竟,沈鸢名义上是国公府的小姐,而月离,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商女,沈行则选择偏帮,亦在情理之中。
至此,魏玉寒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既然如此,月离的公道,我自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她讨回来,只是两府的联姻,恐怕得重新考虑一番了,还望沈世子尽早将这个消息告知令尊,做好心理准备。”
魏玉寒说完,就准备起身就走。却被沈行则突然叫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