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只感觉到一阵恶寒,他身影利落的从病床上跳下来。
缠满绷带的手臂随手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黑色的大衣,手臂微微用力一甩,大衣的衣摆在半空中划出一抹弧度。
挂在肩膀上,大衣的长度正好垂落到脚踝处左右。
乖巧的跟在夏油杰,五条悟的身后走出医院。
这样乖巧,没有乱作的模样,让夏油杰,五条悟更加精神紧绷了几分。
这一点在太宰治身上,他们两个深有体会。
只要他静悄悄,很乖巧的时候必定在准备作妖,并且还会给他们大大的惊吓。
深刻体会并且明白这一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分别站在太宰治的左右两侧。
眼神时刻注意着太宰治,毕竟太宰治的身体真的很脆弱,此刻,只要是一点小小的伤害,都很有可能要了眼前瘦弱少年的生命。
五条悟,夏油杰不敢,也不会去赌,只能精神紧绷,时刻注意着少年的任何举动,一有不对劲,他们两个能同时在第一时间制止和保护。
回去的一路上,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胆战心惊中,平安无事的回到高专外。
看似快要胜利,两人同样也没敢有丝毫松懈,精神更加高度紧绷着。
太宰治察觉到两人的态度和过于紧绷的精神,反倒觉得更加有趣儿了。
走在长长的石阶上,眼看就要走到顶的时候,太宰治突然身影向后仰去。
他们两个都这么紧绷,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了,他当然要帮助他们两个一下,不能让他们白这么精神紧绷,他可真是个好人呢。
这是太宰治仰头放任自己向后倒去时的想法。
下一秒,后背被两条手臂稳稳的扶住,太宰治脸上挂着极尽挑衅的笑容。
被接住了呢,他们两个会是什么反应,会生气吗,生气的话就会远离他了吧?
然而,预想到的责怪并没有听到,只有夏油杰略显担忧的温柔嗓音回荡在耳边:“太宰,看路,小心一点。”
五条悟更是伸出胳膊揽住太宰治的肩膀:“治酱,如果你没力气的话,我可以背你回去哦,公主抱也是可以的。”
太宰治脸色微僵,默默推开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肩膀,低声的说:“我自己可以走。”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很快,一行三个人就回到了宿舍。
走进宿舍,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像两个老妈子一样,开始忙碌了起来。
分工极其明确,一个留在身边看着太宰治,一个则是去宿舍内整理一下。
还顺便帮太宰治拿掉脱下来的大衣外套,一套动作丝滑迅速,等太宰治回过神,已经再次躺到了床上。
两边分别坐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仿佛两个人打算一直陪在身边,随叫随到一样。
太宰治眸光微暗,这两个人倒是比黑漆漆的蛞蝓更像他的狗呢。
这样想着更是充满恶意的问出了口:“你们两个难道想当我的狗?”
五条悟,夏油杰望着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猛然间想到,很多年前,在去后山的路上,太宰治也是这样一脸兴奋的询问着他们是不是已经争先恐后的要成为他的狗了。
那个时候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如今现在看来,无论是少年时期的太宰治,还是青年时期的太宰治都对狗有着莫名的执念。
太宰治神色莫名的看着,眼前似乎陷入回忆的两个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嫌弃的撇过头。
“看来我的那个同位体也跟你们说过同样的话咯?”
夏油杰脸色复杂的轻轻点头,失去焦距的眼神似乎还沉溺于过往的记忆中,温柔的声音低沉缥缈:“当年你也是这样问的我们两个。”
太宰治默默竖起了耳朵,尽管对同位体他是嫌恶的,可仍然会忍不住好奇他们的经历和过往。
迟迟没有等到夏油杰继续说下去,太宰治忍不住的问道:“后来呢?”
夏油杰微微睁开眼:“后来悟说我们三个就成为对方互相的狗吧。”
五条悟凑了过来,摆出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姿势神态:“哇!治酱竟然有这样的特殊爱好,老子决定了,以后我们就互相当对方的狗好了!”
转身瞥向夏油杰:“杰,你学的不像,这才是我当年说的话。”
夏油杰眉眼温柔的轻轻点头继续说着:“后来,我拉过五条悟,并制止了他这样蠢的行为。”
太宰治脑海自动的模拟了当时的情况,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极了。
温暖惬意的环境下,不知是药效还是其他的原因,太宰治紧绷的精神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隐隐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褪去所有伪装,安静陷入沉睡的太宰治,看起来格外脆弱乖巧。
柔顺的黑棕色短发微微遮住眉眼,裸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稚嫩且精致,小小的脸庞格外削瘦导致下颌线极其分明。
瘦小的身影在大大的床上占据了非常小的位置,细不可察的平稳呼吸声,代表着少年真的陷入了沉睡。
深知少年装睡本领之强的两个人,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默默的坐在旁边良久。
目光几近贪婪的看着熟睡的少年,这可是他们找寻了八年之久的挚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确认了少年真的熟睡后,两人才静悄悄的离开宿舍。
某无良白毛教师这才分出一点心思,想起被留在教室里的学生。
挥手和夏油杰告别后,两人前往相反的方向,夏油杰要去找一趟夜蛾正道,告诉他这一好消息。
五条悟前往教室的方向,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另一边,伸出手臂,将眼睛用绷带缠住。
走出拐角处,不远处,教室门口站着的身影,让五条悟的脚步微顿。
某无良教师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乙骨忧太面前,伸手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
“在外面等我一下,我上午和学生们隆重介绍你一下。”
一模一样的话术,好似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