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通道。
红灯绿影让人眼花缭乱。
司羡眉头轻蹙,空腹喝了杯红酒,她有些不舒服,扶着额头朝洗手间走去。
路上有群人挡住了路,她没有多想,从旁边绕过。
赵逸群陆则名看着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司羡,不约而同看向为首的薄衍。
刚才司羡迎面走来,几人都在看好戏,想知道司羡又是要如何哄薄衍。
谁知司羡看都没看薄衍一眼,就这么走了,平静冷淡得像是陌生人般。
薄衍嘴角笑意僵住,她朝自己走来时,心底是掩饰不住的澎湃,他都想好了,这次绝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至少要让她认识自己的错误。
然而——
她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有人不长眼问:“衍哥,要不要把人追回来?”
赵逸群踹了对方一脚。
对方噤声。
薄衍扯唇,眼睑冷冷垂下来,遮住了焦躁的情绪。
“不走在这里当柱子?”
冰冷冷的话,让众人回神,旁边小开边在前面带路边偷偷看薄衍的脸色。
他是刚搭上赵逸群混进这个圈子,司羡追薄衍的事他在圈外早有耳闻,但如今这么看,传闻也不能尽信嘛。
好巧不巧,薄衍一群人的卡座就在伊佳佳订的旁边。
两方人打了个照面。
因着司羡的缘故,两方对彼此虽然不熟,但也知道有这么些人。
小开不认识她们,为了套好关系,笑问:“庄小姐今晚的飞机,咱们这么些人去接机够不够,要不要再摇些人?”
伊佳佳原本压着火,听到他们提庄澹雅,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肯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会看到渣男,真是晦气。”
赵逸群屁股才刚沾到沙发,就听到伊佳佳阴阳怪气的嘲讽,他瞬间弹起来:“伊佳佳,你胡说八道什么?”
伊佳佳双手抱肩,毫不畏惧迎上他吃人的目光:“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干嘛这么着急跳出来认领?心虚吗?”
赵逸群不爽反驳:“你装什么糊涂,有话就直说,指桑骂槐算什么本事。”
谢遥清眸光淡淡从酒杯移向对面的卡座的人:“欺负人家姑娘时,也没见你们出来伸张正义过,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我们可没你们这群道德标兵玩得花。”
陆则名看向美艳的谢遥清,眉头微扬:“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楚黛美脸认真:“抱歉,拒绝性别pua。”
陆则名一噎。
周围卡座的人看着这一幕,屏住呼吸都不敢说话。
原以为这几朵金花娇弱惹人怜,没想到都是霸王花,一人一句都把赵逸群等人怼得哑口无言。
赵逸群还想再争辩,薄衍冷脸沉沉:“不觉得丢人?”
他们才消停。
但伊佳佳等人没有就此收嘴,好不容易等到司羡放弃薄衍,但这份好不容易是用她碎过多少次心,流过多少次泪换来的?她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伊佳佳看向薄衍,他侧脸线条冷硬英俊逼人,薄唇衔着支烟,端的是副斯文败类模样,冲着这副皮囊,要说羡羡睡过,那算不吃亏,这么多年愣是什么都没得到过,她才为羡羡不值。
“人要脸,树要皮,如果还有点良心,以后就少出现在我们羡羡面前,别一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左右逢源,脚踏两条船的垃圾样。”
赵逸群摔杯,冲到伊佳佳面前:“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不好意思,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谢遥清挡在伊佳佳身前,慢条斯理地扭着手指,关节发出啪啪响声,狐狸眼抬起时瞬间切换成杀气:“在这打?还是换个地方?”
赵逸群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
伊佳佳添了把火:“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算是见识到物种的多样性了。”
“你!”赵逸群撸起袖子。
气氛胶着时,薄衍厉声开口:“逸群,回来。”
赵逸群才心不甘情不愿回到卡座。
薄衍抬眼对上伊佳佳三人,眉头皱起:“司羡知道你们这样胡来?”
伊佳佳从谢遥清身后探出头,挑衅道:“她又不会在意,因为某人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了,可喜可贺。”
谢遥清神色未变,楚黛也一脸冷清。
这是从未有过的场景。
因着司羡的缘故,她们三人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夜之间改变了。
薄衍心口燥闷,扯了扯领带:“你什么意思?”
换成平时,他肯定不会追问,但今天他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了。
楚黛笑笑:“字面意思。”
谢遥清放下手:“我们有所交流,也是看在羡羡的份上,今后见面就当是不认识,省得费口舌。”最后她深深看了眼薄衍,冷漠的同时带了丝怜悯。
这一眼,那种海绵堵住胸膛的窒息闷热感再次席卷而来。
薄衍抿直唇。
是司羡对她们说了什么吗?
赵逸群等人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谢遥清三人都是司羡最好的朋友,司羡的态度就是她们的态度,同理,她们现在的表现也是司羡授意的?
难道司羡真的和薄衍闹掰了?
这时,伊佳佳撇撇嘴:“被破坏了兴致,不喝了,我去买单。”
楚黛左看看右看看:“羡羡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谢遥清皱眉:“她可能醉了,去看看。”
这里人鱼混杂,长得好看就等于怀璧其罪。
薄衍听到这话,本能地站起来。
姜舸抵达酒吧,顾以安迎了上来。
“人凌洲派服务员看着,应该是醉了,在洗手间没出来。”
姜舸颔首:“谢了。”
顾以安站在原地,看着好友背影,难得这么客气,他摸着下巴笑了声。
司羡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有点后悔自己没垫点东西再过来,眼下酒劲上来,脑子晕乎乎的,动作也没平时利落,找半天也没从包里掏出纸巾。
这时,旁边来了个女服务员,热心递上纸巾。
她真诚道谢后,缓了好一会,才找到些力气朝外面走去。
短短三米距离,硬是让她走成了八百米长跑,怎么都走不到。
一个踉跄,脚尖磕在地毯边角,她手没来得及抓住旁边绿植,整个人失重眼看就要狠狠摔下去。
这时,一只手抓住她手臂拉起,人随着惯性跌进了强有力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