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录制完以后外面就下起了大雪。
时屿和另外两个男嘉宾正坐在炕上吃红薯。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录制结束后工作人员早就去休息了,三人面面相觑。
最后时屿去开的门。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大棉袄的妇女,时屿一愣,赶紧把人请进来。
女人一进来就拉着时屿的手焦急的说她家的狗没回家。
问他们有没有看见。
今天的录制任务是在村子里给指定的人家做一天的家务。
其中也包括照顾老人家和动物之类的。
时屿抽到的人家家里养的是牛,没有狗。
他问其他两个嘉宾:“你们谁抽到的人家是养狗的吗?”
“没有啊,我的是鸡。”
“我的是羊,思思姐抽到的好像是狗啊。”
时屿先安抚那妇女坐下,然后去找杨思思。
“思思姐,思思姐,你睡了吗?”
“时屿?”
杨思思好半天才开的门,“你有什么事情吗?”
时屿被动的鼻涕都快冒出来了。
他把来的目的言简意赅的说明;
杨思思皱皱眉头:“我是把她家狗狗带回来玩了一会儿,但是后面放它回去了,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可是那阿姨说她家狗还没回来。”
“那就不关我事情了。”
杨思思打一个哈欠:“保不齐是去哪儿玩了,它会自己回家的,你也别管了,明天还录制节目呢快睡吧。”
“等一下。”
时屿伸手挡住门,“思思姐,你当时是亲自送小狗回去的吗?”
杨思思嘟着嘴不满道:“当然不是,那么冷,不是说狗狗的认路本领很强吗,好了你别烦我了,我要睡了。”
她说完推开时屿毫不客气地把门关上。
时屿:“..........”
“怎么样怎么样?”
时屿回来后那妇女起身就拉住他的手,“她怎么说啊,我家狗回去了吗?”
“额,她说狗早就回去了。”
“那怎么办啊?”
女人无助的哭起来,“这狗是我们家从小养到大,就跟我们的家人一样,外面这么冷,它要是冻死了怎么办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屿于心不忍,他掏出纸巾递给女人;
“阿姨,你先别伤心,我帮你去找。”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
时屿穿上大棉袄,跟着女人走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男嘉宾互相看看;
“我们要不要也去帮忙?”
“不了吧,外面那么冷,而且又不是我们弄丢的。”
“那......不去了吧.......”
时屿拿着手电筒跟着女人在外面找,现在雪停了,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
月光照在雪地上,时屿的视野都清晰了不少。
这个地方虽然基础设施差,但风景很漂亮。
尤其是冬天,下雪后一大片一大片的全是白的。
时屿望着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女人。他将手里的保暖贴递给她;
“阿姨,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从我们住的地方到你家也就这一条路,我觉得你家狗狗跑不远,我一个人找,你先回去,万一它已经回来了呢。”
“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我很擅长找东西的,你跟我说说你家狗狗的特征,我一定给你找到。”
女人点点头,磕磕碰碰的给时屿描述起来那只狗的样子。
“它全身都是黑的,只有额头那地方有一小块白的,很好认。”
时屿握拳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好我记住了,对了阿姨,它有没有名字,也许我叫它的名字它就出来了。”
“有有有,它叫猪头!”
时屿:“......好我记住了,您走吧,找到我给您送来。”
他目送那阿姨走后,举着手电在附近找了起来。
这地方没有什么植物,一眼望过去全是光秃秃的土地。
那只狗全身黑色,要是在这附近的话一定一眼就看到了。
时屿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前面一片光秃秃的树林子。
那树林子现在结满了冰霜,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
时屿犹豫着不敢过去,里面应该不会又什么东西吧,
不会有鬼什么的吧?
时屿磨磨蹭蹭的来到树林子面前。
虽然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
但里面还是有些黑啊。
周围又刮着风,时屿浑身发毛。
犹豫半天也没敢进去。
算了,再去其他地方找找,要是找不到,再来也行。
时屿准备转身离开;
他回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地面上有一个人影。
“!!”
时屿被吓得浑身血液倒流;
“鬼啊!我的妈啊——!”
他吓的就要往林子里冲,没想到脚下一滑;
整个人摔到了雪地里。
“啊,有鬼有鬼!救命啊——!救命......”
“你鬼叫什么!”
时屿将嘴里的喊叫声咽回去,他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他颤抖着从臂弯里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应成决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看着地上的时屿像看傻子一样。
时屿松了一口气,但火气也冒上来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应成决是谁了。
仰起脑袋朝应成决吼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你站在我后面你是不是存心想吓死我啊!”
应成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
时屿低头吸了吸鼻涕,暗骂自己没出息。
怎么能以为应成决黑个脸就害怕了呢。
应成决本来想教训教训时屿的,但看着他双眼湿漉漉的,刚才又被吓成那样子;
有些于心不忍;
他沉默转身打算离开,时屿刚才被吓成那样,哪里还敢在树林子周围待着;
于是他迈开步子追上应成决;
“应老师等一下。”
他追上去,赫然看见应成决臂弯里抱着一只小狗,额头上有一撮白毛。
时屿喜出望外:“猪头!”
应成决:“.......”
他转身冷冷的望着时屿,“你说谁是猪头?”
“不是不是!”
时屿急忙摆手:“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应老师你抱着的这只狗狗,它叫猪头。”
应成决懒得问一只狗为什么要叫猪头。
他抬手摸了摸这只小狗的脑袋。
猪头正趴在应成决怀里睡的正香。
“这只狗是你的?”
“不是我的。”
时屿吸了吸鼻涕,“是我们录节目的时候给附近的人家借的,它白天就没回去,主人家都找它半天了。”
“嗯。”
应成决嗯一声,也没打算把狗还给时屿。
“额....应老师,要不你把猪头给我吧,我把它还回去。”
应成决没应声,抱着猪头转身离开;
“先把你的鼻涕擦了。”
“我的鼻涕.......”
时屿吸了吸鼻头,伸手在包里拿纸巾擦鼻子。
还不是这里天气太冷了。
他擦完后追上应成决;
“应老师,给我吧,我送回去,不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
时屿:“应老师?你干嘛不说话,你不会是看上这只狗打算拿回去自己养吧,不行,这只狗是有主人的。”
时屿围着应成决喋喋不休:“应老师........”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太吵了。”
时屿心想我倒是想安静啊,您把狗还回来我就安静了。
他在心里吐槽一会儿,表面赔笑道:“是是是,我不说了,那这狗.....”
“主人家在哪儿?”
“前面。”
时屿指着前面的路,心里海浪般的翻腾,不是吧,应成决要和他一起送猪头回家?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时屿默默跟在应成决旁边走。
他们脚底下是厚厚的雪层,走起来咯吱作响。
时屿本来就是一个话痨,受不了长时间不说话。
他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
大着胆子和应成决聊起了天。
“应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还有,大晚上的你出来干什么,你是在哪里遇上猪头的,还有你........”
“你能不能闭嘴。”
时屿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委屈的撇撇嘴,心里暗骂应成决记仇。
那事都过去多久了,再说了,被骂的也是他好不好。
这成决生什么气啊?
应成决看见时屿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他歪着头问时屿,“你在骂我?”
“没有!”
时屿被吓一跳,急忙否认;
“我哪里敢骂你啊,我就是自言自语呢。”
应成决冷哼一声:“最好不是。”
他抱着猪头继续往前走;
时屿想起来他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过这地方冬天下雪很漂亮。
会有很多剧组来这边取景。
应成决大概是跟着剧组过来的。
难怪他前几天有工作人员说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剧组在拍戏。
“应老师,你们是过来拍戏的吧?”
应成决走在前面像是笑了一声,这一次倒是没有沉默。
“你又知道了?”
“是组里的工作人员说的,我偶然间听到的而已。”
“工作人员?你这又是跑到哪个剧组去演富二代了?”
应成决话里话外的讽刺让时屿很不舒服。
他下意识反驳:“我又不是只演富二代,我也会演其他的好不好,还有,我这次参加的是综艺,正规着呢。
“是吗?”
应成决嗤笑一声,“你还真来录综艺了?”
时屿突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可不是,还要多谢应老师的指导。”
应成决大概也知道时屿说的是哪件事,“客气。”
两人把猪头送到那女人家,那阿姨看到猪头高兴的不行。
死活要把时屿和应成决拉进屋子里坐一会儿。
“来来来,快坐,我去给你们倒点热茶,真是辛苦你们了。”
时屿在外面早就被冻坏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客气;
“好啊,谢谢阿姨。”
屋子里的炭火很足,时屿烤了一会儿就把身上的棉衣脱了。
他说伸手在炉子边烤手,然后偷偷看应成决一眼。
这人到哪里都是这副样子。
冷淡的不行,时屿看他和这地方挺配的,都那么冷。
“来来来,快喝点水。”
阿姨端上来两杯热水,时屿道谢后接过来;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应成决:“应老师,给。”
“谢谢。”
应成决接过来喝了几口。
时屿喝着水暗暗想他是不是见鬼了,应成决居然也会道谢。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雪。
那阿姨死活将两人留在家里。
“这雪下那么大,你们回去不安全,听我的,今晚就在我家睡了,我给你们去铺床。”
应成决还想说什么,那阿姨就先进去拿被子了。
时屿也不想下大雪还往外走。
他给林确发了一条消息后打算在这儿睡一晚。
应成决脸色难看的望着外面,时屿发完消息看见应成决还一动不动的站着。
他小心翼翼地问:“应老师,你不给你的经纪人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消息吗?”
应成决:“........”
时屿耸耸肩,打算进去帮忙铺床。
“等一下。”
应成决挡在时屿面前,“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你的呢?”
应成决:“........没电了。”
“好啊。”
时屿掏出手机给应成决。
“谢谢。”
应成决说完去外面打了一通电话。
时屿帮忙铺完床后脱掉鞋子躺在炕上。
上面适宜的温度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应成决没多久就进来了。
看到炕上的两床被子脸色又难看起来。
“应老师。”
时屿坐起来挠挠头,“你打完了?”
“没有多余的床了?”
“没有了,阿姨说晚上太冷了,睡炕上舒服。”
他拍拍旁边的被子,“你睡这边吧,这炕宽的很,我不会靠近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时屿的错觉,他看到应成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两人关灯上了炕后,应成决躺在旁边,时屿反而睡不着了。
炕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时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应老师。”
“什么事?”
时屿惊喜应成决居然理他了,他用手微微支起脑袋;
“你今晚怎么会在外面,还没人跟着你?”
“我,出来看风景。”
应成决干巴巴的说。
谁会大晚上出来看风景,还这么冷。
时屿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有些不可思议:“应老师,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应成决:“.........”
时屿:“噗——”
应成决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时屿没想到应成决居然还是一个路痴。
应成决听到时屿的笑声脸色黑的想锅底,得亏关灯了时屿看不见。
不然他非得吓死。
应成决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冷静,“你笑什么,闭嘴。”
“没有没有。”
时屿在黑暗中摇摇头,把笑憋回去;
“那应老师,晚安。”
他说完就转身裹着被子沉沉的睡去。
应成决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盯着时屿的后脑勺。
静静的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