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老鸨子的心声,得知了老鸨子有可能就是导致这场传染病扩散的原因,连笙吩咐其他人:“除了妈妈,其他人一律先出去。”
闻声,老鸨子的心猛地提了提,身子瑟瑟发抖,心道:“难道是官爷看出了点什么,怀疑到了我身上?”
“是,官爷。”
其他人应声走出了房间,包括小乖在内。
赫连璞玉知道连笙支走所有人,肯定是要跟老鸨子单独说话。
他没有说什么,最后一个退出房间了,顺带还把房门关上。
现在,房中只剩下连笙和老鸨子二人。
连笙往后一靠,挨着椅背,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老鸨子。
虽然是风月楼的老鸨子,但却不怎么老。
是个徐娘半老的女人。
长了一张媚态和凌厉集合的脸庞。
放在现代,那就跟那些三四十的贵妇一样,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外形还算不错,风韵犹在,应该不缺男人青睐,怎么就干起把人迷晕、趁人之危的事情了?
又不是饥渴了没有男人要那种!
难道,是那位携带这种皮肤病的男人,生得格外俊俏?
感觉到连笙灼灼的目光,老鸨子低下头,不敢接触连笙的目光,整个人正在提心吊胆着。
她声音颤抖地开口:“官、官爷,您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老妇说吗?”
老妇?
连笙一怔,这才三四十岁呢,就自称老妇了?
连笙笑眯眯问:“妈妈,怎么称呼?”
老鸨子神色一愣,“啊?”
反应过来,她尴尬一笑,“叫妈妈吧,都是这么叫的。”
连笙纠正:“我的意思是,你叫什么名字?”
老鸨子又是一愣。
这位官爷居然好奇她的名字?
“呃……老妇张氏,张陈陈。”
连笙夸赞:“张陈陈?名字起得不错。”
张陈陈受宠若惊,“啊?呵呵,官爷谬赞了。”
连笙正正神色,严肃起来,“张陈陈,人我已经支走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向我坦白了?”
张陈陈脸色一白。
果然,这位官爷是知道了点什么。
连笙又道:“我是不想让你当众出丑,才支走其他人。我给足了你面子,你是不是应该向我坦白所有?”
张陈陈缓缓低下头,身上的戒备,渐渐松懈。
连笙:“你就说吧,我向你保证,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官爷……是怎么知道老妇有问题?”张陈陈开口,弱弱地问。
连笙一笑,“猜的啊。”
张陈陈:“……”
她又没有表露出破绽,怎么就被发现了?
“是的。”张陈陈如实道,“老妇瞒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有位公子到我风月楼躲避追杀,正巧躲在老妇的房间内。
可能是贪恋那位公子的美色吧,老妇一时鬼迷心窍,竟落药迷晕了那位公子。
然后,趁那位公子昏迷,对公子行了不轨之事。
怕别人发现老妇所做的龌龊之事,那晚老妇特意熄了灯。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老妇难辞其咎。”
说到这,张陈陈跪了下来,满脸懊恼和自责,“官爷,这一切都是老妇的错,与那位公子无关。是老妇把病传出去的。”
连笙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没有生气,莫名地就觉得好磕。
她不禁八卦了起来,“那位公子,很俊?”
张陈陈愣了下,如实回道:“对别人而言俊不俊老妇不知道,但对老妇而言,相当的可以。”
连笙:“有我方才那位友人俊吗?”
方才那位友人?
张陈陈回想了一下赫连璞玉的模样,立马摇头,“没有没有,要是有官爷的那位友人那般绝色,老妇不得美死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似的,连笙唇角勾了勾。
就说嘛,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与她家那位天下首富一样俊的男子。
就是有,也不关她的事。
连笙又问:“那位公子几岁了?”
张陈陈:“看长相,和官爷那位友人差不多吧。”
“那你呢?你几岁了?”
张陈陈一愣,怎么官爷问起她的年龄来了?这与正事有关吗?
“回大人,老妇今年三十有三。”
连笙心中算着,赫连璞玉二十三,张陈陈三十三,那张陈陈和那位公子,岂不是相差十岁?
好像……差距也不是很大?
“那位公子呢?”
张陈陈失落地垂下头,“那晚之后老妇醒来就没看到那位公子了,对那位公子的来历,老妇也是十一无所知。”
连笙:“那你能把他的画像画出来吗?”
“这、”张陈陈尴尬一笑,“回官爷,老妇没那个能力,老妇不会作画。”
“唉,”连笙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看来,只好出此下策了。”
张陈陈听不懂她的话,“官爷,您说什么?”
连笙示意道:“把你的左手手心朝向我。”
张陈陈不解:“官爷,您这是……”
“让你伸过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张陈陈虽不解,但还是把手伸了过来,掌心朝上。
连笙打算利用预知术,看一看张陈陈脑海里的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她好画出来,进行海捕。
可是,当她的手靠近张陈陈的手中时,愣住了,手悬在了上面。
之所以没有抓着张陈陈的手,是因为她忽然想到,张陈陈被传染了,她要是碰张陈陈的手的话,也有感染的几率。
但张陈陈看到她不碰她的手,以为嫌弃她脏,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些许。
张陈陈淡淡出声:“官爷,老妇不脏,老妇与那位公子,是第一次。”
她的话,让连笙倍感意外。
身为老鸨子,不应该是过来人吗?
连笙没想到张陈陈,身在大染缸,会洁身自好三十三年。
“不是嫌弃的意思,是怕被感染,回头我又感染到其他人,这样又近一步把病扩散了。”
听了连笙的解释,张陈陈愧疚不已,“对不起官爷,是老妇误会了您。”
“没关系。”
回了句,连笙拿出藏在袖兜里的小瓶子。
这瓶子里装的是她今天在医馆里自制的消毒水。
“还好我带了消毒水。”喷了喷自己的手,然后又喷了喷张陈陈的手,连笙这才放心地抓住了张陈陈的手心。
张陈陈心一提,担心道:“官爷,您不怕被老妇传染吗?”
连笙没说话,闭上了眼睛,眉头微蹙。
一道轻微的电流通过手心连接、输送,连笙立马就捕捉到了张陈陈脑海里、那晚的画面,看清了那位公子的面容。
得到了记忆画面后,连笙睁开眼睛,松开张陈陈的手,“好了。”
张陈陈:“官爷,老妇不懂……”
连笙这时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张陈陈,等这个传染病消灭后,我会再来找你的,跟你谈一谈我入股风月楼的事情。”
张陈陈皱眉:“入股?官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连笙:“到时候会跟你说清楚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晚点会有人把解药和消毒水送到你们风月楼,你盯好一点,被封禁在楼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服用解药。
解药有两份,一份是内服的,一份是外敷的,敷在患处。
那些消毒水,则是用来消毒的,把你们楼里上上下下,都给消毒一遍,懂吗?
至少要软禁你们三五天,风月楼才会解封,到时候,就可以正常营业了。
不用担心在这期间会饿着,衙门会有人定时做好一日三餐送到风月楼给你们吃。”
张陈陈突然之间,感觉官府非常好,好得她想哭了。
出了这种事,官府不但没有对风月楼问责,还帮忙解决问题,最人性的地方,莫过于还弄吃的给他们。
换作是以前的官府,出了这种事,早就抓她去处以死刑了,还会一把火烧了风月楼,以绝后患。
至少几年前,出现过这样的例子,有家客栈出现了瘟疫,客栈的东家被抓去砍头了,客栈还被放火烧掉。
至于当时的住客和小二们,统一被关在偏远的地方,不给吃的,让他们自生自灭。
和曾经的官府相比,如今的官府不知对老百姓好了多少倍。
也难怪这几个月,新任县太爷,那么受百姓爱戴,是有原因的,因为新任县太爷会为民着想。
看到张陈陈眼眶湿润,连笙问:“怎么了?”
张陈陈拿出手绢,抹泪,哽咽道:“官爷,咱们的县太爷太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管我们的一日三餐。”
连笙无力地笑笑,还以为这位大姐哭什么呢,原来是在念她这位县太爷的好呀。
“既然县太爷是上河县的父母官,自然要爱护她的子民,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张陈陈:“县太爷是位好人,善良正直,有这么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是我们上河县的福分。就是可惜了,”
连笙眉头一蹙,“可惜什么?”
“上次各大村长集资请了舞狮队去官府为大人庆贺,我们风月楼的人在那个时辰,基本都在睡觉,错过了见大人一面。
听说我们的县太爷,特别年轻,官爷,您是衙门的人,应该经常能见到县令大人吧?
县令大人是不是真如传言的那样?”
原来是可惜没见着她这位县太爷啊!
连笙一时心情极好,“对啊,经常见到,的确很年轻,大概与我一般的年纪。”
张陈陈:“大人可是有良人了?”
“不知道呢。”连笙嘿嘿一笑:“怎么?要给我们大人介绍良人?”
张陈陈慌忙说:“不是,就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再说了,以老妇这样的身份,就算是给大人介绍黄花大闺女,大人怕是都以为老妇介绍的是自己楼里的姑娘。”
连笙干笑:“呵呵呵,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吧。”
…
回到望月轩,已经是深夜了。
赫连璞玉把连笙送到她居住的院子里,“今天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
连笙柔声回应:“好。”
月光笼罩下,男人的五官在夜色中有些朦胧,如镀了一层滤镜,格外俊美、神秘。
尤其那两片薄唇微微勾着的样子。
连笙不禁想吻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心道:“想亲男朋友一下,不知道疾焱和刀奕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在暗中偷看着我?”
听到她的心声,赫连璞玉忍着笑,有意提醒:“找那两个暗卫吗?他们晚上一般在宅子的外围听动静,不会在这里。”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告诉他的笙儿知道,她现在想干什么都行,不会有人打扰。
连笙:“……”
真巧,她正想知道那两个暗卫在不在身边呢,男朋友就告诉她答案了。
她不过是看了一眼周围,他就猜到她是不是在找暗卫,怎么那么聪明呢!
“那个……我……”连笙支支吾吾出声。
既然暗卫不在,那她就不用顾虑什么了。
只是主动求吻,她有点不好意思张嘴说怎么办?
这时,赫连璞玉靠近一步,“笙儿……”
连笙的心猛地跳了跳,哎哟,她要被这个声音苏死了。
“啊?怎么了?”
赫连璞玉直奔主题:“能亲你一下吗?”
!!!
连笙又惊又喜,心中抓狂。
这么突然的吗?不过她也有此意!
“好、好啊。”连笙有些难为情地回应。
得到她的允许,赫连璞玉又靠近了她一步。
现在两人的距离,不过半步之遥。
可是就在赫连璞玉低头把唇送过来之际,连笙想到什么,突然后退了几步,“我我我……不行,我今天去过风月楼,我怕身上有细菌传给你,我们改天再、再再再、再亲吧,晚安。”
说罢,连笙红着脸跑回了房间。
赫连璞玉没有觉得扫兴,只是低头笑了笑,就离开了。
…
转眼,一夜静悄悄地过去了。
连笙来衙门,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经仁研磨。
然后就是摆好纸,拿上笔,沾上墨水,在白纸上,画了一个人。
根据利用预知术,从张陈陈脑海里得到的那位公子的记忆画面,把那位公子的模样,画了下来。
画得栩栩如生,仿若真人般。
近在咫尺看着自家大人画出了一位俊美的公子,经仁不是一般的羡慕、惊讶,敬佩。
“大人好画技,这画上之人,被您画得栩栩如生。”
连笙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水后,认真过目了一眼画上的男子。
虽没有赫连璞玉的颜值高,但也算中上之姿了。
更让连笙感到意外的是,这画上的男子,给她一种人狠话不多的感觉。
经仁这时问:“大人,这是谁啊?您想象出来的吗?”
连笙没说是谁,而是吩咐道:“去找几位临摹大师来,模仿这幅画像,然后弄成寻人启事,把城中大大小小街巷上的告示牌贴满。”
那人若是还在城中,看到了他的画像,自然会来官府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