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后来我还是被抓到了。。。拂檩会给有罪的人在手臂上烫十字痂,当时给我烫痂的人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很倒霉。可如果我只是打伤人,是没人会管我的。。。伤人这事在拂檩很正常。”伽利说道,他自己也很迷糊,记忆并不完全,他没法确定最后到底怎么回事。
“啊!你还被抓到了?!”林宛月捋起伽利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可是手臂上只有一块烧伤的疤痕,没有那个十字痂。“没有啊~”
“我后来逃走了,用火把那个痂烧了。不然不可能走出拂檩。”伽利灰蓝的眼睛望向院子上辽远的天空,让人莫名觉出一阵决绝与忧伤。
他从此与故乡决裂,再也没法回到故乡。林宛月看着伽利,掩盖不住的心疼流露出来,轻轻抚着那块烧伤的疤痕,想问会疼吗?但又一想多此一问,怎么可能不疼呢。。。
伽利爸爸去世的的时候会疼,饿得只能吃屋外野菜的时候会疼,只剩下自己一人活着的时候会疼,被烫十字痂的时候也会疼,这些比起烧伤的这块,哪个更疼呢。。。
林宛月想起自己还曾经自认为经历了炼狱,阿爷战败,被逼婚,被千夫所指,现在比起伽利的痛苦来说,似乎都不值一提。
他们两人是在这世间孤苦无依的旅人,现在终于找到另一处可以休憩的港湾。对面这个人了解自己深夜里辗转的思虑,也接受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林宛月伸出手,伽利也会意地倾身向前搂住她,在这沁凉的风里感受彼此散发的体温与暖意。
伽利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也因此得以直面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疫。现在他终于知道,疫病须有良方,须有人情牵绊,方能走出绝境。
那个“鸟嘴”也许的确因他而死,他也只能背负着这罪,但他心里已经释然,既然心爱之人愿意包容他,那他也不会再囿于过去。一路风雨坚持,终于在炼狱中开出那朵名为“希望”之花。
伽利抱着林宛月,将这柔软的人儿纳入怀中,禁不住侧过脸用鼻尖,用唇轻轻蹭着林宛月的脸颊。林宛月也心潮起伏,也回应着伽利。
蹭着蹭着,伽利的唇开始用力,碾磨吮吸着林宛月的耳垂,脖颈,最后来到了她散发着清苦药味的唇舌处。
伽利感觉自己爱惨了这药味,别人避之不及,他却沉溺其中,那是种莫名的安心。直至撬开齿关,长驱直入,身下热意蒸腾,硬涨得让人迷乱。
这迷乱也影响了林宛月,她感受到伽利越来越侵入的吻,听着两人交缠急促的呼吸,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破碎,这破碎引人探究,带来的不是恐慌而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欢愉~
伽利在吻的间隙中微微后退,抵着林宛月的额头喃喃问道:“籽籽,想要你。。。”
林宛月听到了那东西碎裂的声音,清脆地响亮地,以至于再也听不到风吹过枝叶的簌簌声,再也不再理会那树顶尖锐的蝉鸣。
见林宛月已经软得只能靠在自己怀里。伽利某些念头愈发强烈起来,只是还在天人交战,犹豫不决。此时气氛绝佳,但他担心是否会因此失去林宛月。这是他不能承受的结果。
林宛月对伽利的心思毫无察觉,还火上浇油地发出了一声娇哼。伽利这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他一个用力,就把林宛月打横抱起,又稳又快地进了屋,再带上门。
屋外的天光一下被隔绝开来,屋内昏暗蒙昧,视线突然被弱化,其他感官就变得强烈而突出。
他们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灼热,呼吸的起伏和剧烈的心跳。林宛月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她有些退却。
但伽利抬起眼,那灰蓝眼睛泛出莹润的微光,在这昏暗里显得极无害。林宛月又被这湿漉漉的眼神打败了,在伽利轻声唤着“籽籽~”的声音中,彻底放弃了抵抗。。。
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伽利在眼神和语气上都极其弱势,但他的动作极具侵略性,这时候没人能从伽利的身下离开。
。。。。。。
日落月升时,力儿还想来看看林宛月恢复得怎么样了,可房门紧闭,院落寂静无人。她还好奇伽利不在,林宛月也不在么,病还没好啊。。。
力儿正想离开时,房中却传来“咣当”一声,听起来是什么铁器落在地上的声音,力儿提声说道:“籽籽?你在吗?”
没有回应。。。力儿郁闷着走开了。剩下屋内的两人又出了一身汗。。。
林宛月听着力儿远去的脚步声,想抬脚把伽利踢下床去,她才知道这事这么漫长。。这么,这么痛。。。
但她因为病也没好透,再加上刚才堪比肉搏的消耗,整个人都体力透支了。
终于恢复了清明的林宛月第一个念头就是拿刀!只是实在使不上劲儿,直接脱力把刀掉到了床下。
伽利没想到他的籽籽竟然还想“谋害”亲夫,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了她,任凭林宛月怎么拍他瞪他也不松手。俩人汗涔涔地紧紧贴着,在薄被下热意蒸腾,林宛月整个人都被蒸得透了粉。
他在她耳旁呢喃着:“别生气别生气,我的籽籽,我的小种子~”慢慢地,林宛月才安静下来,乖顺如同一只兔子,享受地被人顺着毛。
而伽利则脉脉地看着林宛月泛着薄红,留着泪痕的脸,内心是极大的满足,像是沙漠中渴了许久的人喝饱了水,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两人自成亲那日相识至此,终于真正成了亲。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两人互相靠近,彼此了解。对林宛月来说,这也许是她失去阿爷后最大的幸事。
这日过后,林宛月不知怎的,很快恢复了健康。力儿还问起那日屋里的响动,林宛月面上一红,含糊了过去,但她也想着要在合适的时机与力儿说这事。毕竟她将力儿视为姐妹,力儿就是她的“娘家”。
而伽利却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