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盘很快娩出,安心检查了一下胎盘的完整度,确认全部娩出,没有残留,这才检查产道有无撕裂。
最后孩子出来地还是比较急的,安心本来就不是专业的产科大夫和助产士,经验上自然欠缺,因此,在孩子出来的速度上判断得不是很准确。
因此,最后当孩子出来时,安心都没来得及做好保护产道和孩子头部的措施,孩子出来那一瞬,仿佛就跟挤个塑料瓶一样,王氏一用力,噗地一声,孩子就出来了,安心当时都是懵的,全凭本能反应接住孩子的头。
也正是这样,王氏的产道有一点点,大概一厘左右的撕裂伤。
安心用扩阴器撑开,检查发现那处正在渗血,好在孩子不大,刚刚刘大娘称了下,五斤二两,因此撕裂得不深,伤口只是慢慢地渗血,没有发生大出血。
安心用针线细致地将伤口缝合好,缝的时候,怕无痛的麻醉效果未到会阴平面,特意又在局部打了局麻药。
而王氏全程没什么痛感,生的时候也没用多少力气,这会儿除了稍微有点疲倦外,并无任何不适,一双眼睛便巴巴地望着“费尽千辛万苦”,哦不对,应该是无比轻松生出来的儿子。
稳婆刘大娘正忙着给孩子穿衣服,小桃也在旁边看得笑盈盈。
安心见王氏着急想看孩子,边扭头对稳婆说道:“先别给孩子穿衣服,这屋里不冷,你先将孩子抱过来给少夫人确认男女,再让少夫人抱着亲香亲香。”
稳婆只好照办,一手托着孩子的脖子和后脑勺,一手提溜着孩子的双脚,来到王氏面前,将屁股对着她。
安心便道:“少夫人,你自己看看是男是女啊?”
“男孩,男孩,呜呜呜,我真的生了儿子,这下婆母再也不会不待见我了。”
王氏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安心摇了摇头,既感叹王氏的生娃不易,也感叹封建社会,女性的不易。
王氏看似行为放荡不羁,标新立异,可又有谁能知道她心里的苦呢?
“少夫人,你将衣服解开,将前胸露出来。”
“这……”
安心并未向王氏解释,只吩咐稳婆道:“你将孩子趴放在少夫人的胸前即可。”
“不用穿衣服,这样母子两人才能更相互依赖。”
木槿在一旁戴上手套,将孩子接过,趴放在少夫人胸前。
王氏不会抱孩子,这会儿还半躺着的姿势,一时不知如何去碰这软嫩的小家伙,只好两手轻抚在孩子的后背,将他小心翼翼地拢在自己胸口。
那温柔的母性形象不知比之前那娇滴滴的样子顺眼多少。
像是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孩子小嘴奴起,一吸一吮的,直循着他的粮仓而去。
“安神医,你看,他是饿了吗?”王氏惊喜地问道。
“嗯,少夫人有想过自己喂奶哺育小少爷吗?”
王氏有些犹豫。
刘大娘又开口了:“安姑娘你这又说笑了,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生了孩子都是有奶娘的,更何况县太爷家,哪有自己奶孩子的?这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嘛。”
安心抬头看向刘大娘:“为人父母哺育下一代,天经地义,也是伦理纲常,怎就让人笑话了?”
安心也有奶娘,就是那犯了错的刘妈,说起来还跟着刘大娘同姓,不过刘妈是夫家姓刘,都在一个地界,不知这刘大娘可是跟那刘妈夫家有亲戚关系。
虽然刘妈从小照顾安心,但也是因为林夫人生了安心,奶水不足,刚好救了刘妈,才让她做了安心的奶娘。安心的两个哥哥可是林夫人自己哺育的。
面对安心的问题,见识有限的刘大娘不知如何作答,“这,这……”,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理由来,只好转移话题,尬笑着说道:“天冷,还是先将孩子穿好衣裳包好了来,外面县太爷,裴少爷他们还等着看孩子呢?”
安心不想理她,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自己去弄。
自己又专注清理起王氏的下身,也不在乎王氏回不回答自己哺乳的问题。
处理了伤口,安心叫小桃打来热水,亲自帮王氏打理干净,收拾了床铺,最后拔除了王氏背后的硬膜外导管,木槿收走了氧气罐和氧气管。
小桃这才过来帮着王氏穿戴整齐,让她躺好休息。
刘大娘已经包好孩子,那孩子虽然早产几天,但母亲养得好,孩子自然也不差,看起来粉粉嫩嫩的,也没有很皱巴,除了出生时大哭了几声,不知是不是被母亲抱过了的原因,后面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只时不时听到他吧唧嘴的声音和哼唧声。
“少夫人,我将孩子出去给县太爷、夫人他们报喜去。您歇着。”
安心和木槿一起清洗收拾着一桌的器械、布料等,正在给东西打包,闻言,也未说什么。
安心知道自己又较真了,来到这,神医谷的亲人都知道她的身世,自然愿意接受她的观点和带来的新知识。
可她无法改变这里所有人的观念,王氏不愿意喂奶才是当下的主流思想,她不该强求的。
想着这些,安心有点闷闷不乐,默默地收拾着器械、脱手套、洗手,再自己穿戴整齐。
弄好后,安心跟王氏打了个招呼,“少夫人你好好休息,一会刘大娘进来了,你可以唤下人进来帮着你挪去卧室,不用在着呆着。你刚生产完,这里血腥味太重,想必你和孩子都不会愿意在这久呆的。你下面伤口不严重,出血也不多,可以下地行走的。只是起身的时候慢一点,以防晕倒。其它的月子注意事项,你还是听稳婆的吧,想必她会给你仔细交待的。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