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观察着杜子期兄妹的安心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不免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杜小姐,你往前面站些,站那么靠后这场中的热闹可就看不到了。你的表演我们也看不到了。”安心好心提醒杜芸。
这也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向了杜芸。
而杜芸躲在杜堂主和杜夫人的身后。
面对众人疑惑中带着谴责的目光,杜元海觉得如凌迟之剑,刺得脸生疼。
他一直以为自家儿女是优秀的,虽比不得安家二子,但他有一个聪明伶俐,温柔端庄的女儿,不问世俗一心研制毒药的杜堂主偶尔也会跟安谷主比较一番,时常表示一下对安谷主的怜悯。
可现实给他狠狠打了一大耳刮子,自己这看似温柔善良的女儿还有那他一心想委以重任的儿子,居然干出伤害同门还是谷主家千金的事来。
他想不通,之前的安心傻丫头一个,七情六欲全无,记忆都没有,碍着他兄妹俩什么事了,他们要害人家。
此刻的杜堂主心情已经不能用失望来形容了。
“子期,芸儿,你俩交待吧,到底对安心做了什么?为父会尽量求谷主师兄和安心轻罚你俩。”
事到这一步,杜芸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抓着姚夫人的手,紧抿着唇,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杜子期看上去面上是依旧波澜不惊。
“我没什么好说的,安心百毒不侵,中毒了脉象显示不出来很正常,而安心将一瓶水非说成就是那天她喝下的毒药,我们兄妹也没有办法。既然都认为我们兄妹差点害了安心的性命,那就任凭各位处置吧。”
说完,杜子期一甩衣袖,竟兀自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目视前方,端的一副我委屈,但我无可奈何。
杜芸急了,从姚夫人身后探出脑袋,喊道:“哥,咱们没做过,怎么能任由他们处置,型堂的鞭子可是不好受的。”
杜子期两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人多势众,又有两任谷主做靠山,还得其他各位堂主长老偏爱。你我兄妹爹不疼娘不爱,能怎样?”
杜芸一听,委屈地鼻子一抽一抽,又小声地哭了起来,“爹,娘~~~”
“欸,子期,不可胡说哈,你们爹不管你们,娘还是很关心你们的。”姚夫人赶紧挽救自己的形象。
只换来杜子期凉凉的一眼。
这时,一道掌声突兀地响起,竟是安心。
“杜公子杜小姐演技着实不错,将一个被强权打压,被安以莫须有罪名,却又无处伸冤的落魄公子小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佩服佩服。”
“安师妹何必阴阳怪气,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杜子期这是笃定安心以前没有记忆的能力,她也拿不出实质的证据。
安心嫣然一笑,“杜公子看样子很了解事情的真相。”
杜子期一揶,糟了,居然着了安心的道。
安心笑得更灿烂了。
“杜公子,杜师兄,今日我唤你一声师兄,是有一事想请教,不知师兄可认识这根银针?”
说着,安心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那针尖略黑,带点绿,像是普通银饰戴久了被氧化了一样,而针尾则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刺眼的银光。
杜子期凝眉一看,眼睛骤然放大,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说出一个字,这回是彻底不淡定了。
安心见杜子期不说话,索性站了起来,朝杜子期走去。
看着走近自己的安心,杜子期不自觉地双手抓紧椅子扶手,身体往后靠,在他脸上渐渐出现类似惊恐的表情,仿佛向他走来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安心走到杜子期面前,将银针杵到杜子期眼前,笑问道:“杜师兄,可看清了,这针可认识?”
还不等杜子期开口,安心又道:“杜师兄,你不用怀疑,没错,这就是你杜子期专用的毒-蜂-细-针。”
杜元海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走到跟前,“当真,安心,拿给我看看。”
安心将针递给了杜元海,“师叔小心,这针尖可是有剧毒。”
杜元海接过,双指捏住针尾,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他儿子独用的毒蜂细针么?
这套针还是当年他为杜子期专门打造,给他当暗器用来防身。
儿子小时候除了毒还在医道上有很高的天赋,这套针亦可以用来当针灸的银针用。
这针的材料似银非银,是他早年在外采集毒草毒源无意间得到的一种材料。
这种材料有一个很神奇的特性,一旦默入人体便会被人体吸收,完全找不到痕迹,而且似乎对人体并无毒性。
因此,蘸上毒,作为暗器使用,中毒者根本察觉不到被何物所伤。
也正是因为材料特别,世上再无第二人有此针。
杜元海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居然用它来害人。
一时间,老泪纵横。
“你个逆子!”
一巴掌打向杜子期。
安心担心杜元海一激动,将针弄丢了,或者被上面的毒伤了,赶忙拉住了杜元海。
“师叔,小心呐。”
顺手就将针拿了过来,开玩笑,这可是证据!
经此一幕,大家皆明白了七八分。
安心不是因为试自己的毒药而中毒昏迷,而是被杜子期的银针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