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妈未有动作,木槿气愤地上前,一把抓住刘妈的头发,将她身子提了起来,跪在地上。
“小姐叫你起来你没听见吗?”
刘妈任由木槿抓扯,仿佛不知道痛一样,未做任何挣扎。
只呆呆地盯着安心。
木槿手一甩,刘妈又被摔坐在了地上。
安心淡淡地问道:“你就是我院子里的刘妈?”
刘妈这才真确定了,小姐这是真好了。
顾不得身体的伤痛,她激动地朝安心爬了过去。
木槿以为她要对小姐不利,抬脚就踹,直把刘妈踹出几步远。
“好你个贼婆子,还敢害我们小姐。”
林夫任此刻对害她女儿的凶手恨之入骨,她恨不得立刻将刘妈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已经隐忍到极点的她发话了,“再敢靠近心儿,我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刘妈挣扎着爬起来,听到林夫人所言,终于呜呜大哭起来。
她想站起来,可是一路被秦悦折磨,又被摔了两次,已经彻底没力气了,只好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你们都拿我的家人威胁我、逼迫我,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给我个痛快。”
“别哭了!”安心已经不耐烦了,皱着秀眉吼了一句。
此时的安心,神情肃穆,一声吼威势十足。
刘妈被吓得一激灵,顿时收了哭声。
肩膀一抽一抽的,忍不住还打了个哭嗝。
对于眼前之人,安心没有多大的感觉,没有刻骨的恨,也没有圣母心想要原谅她。
对她来讲,刘妈只是一个陌生人,之所以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弄清楚前因后果,原身或者说自己以前是怎么死的,总要有个交待。
见刘妈终于不哭闹了,安心便道:“刘妈,要想善终,你如实交待即可,也不要说什么威胁不威胁你,你还没资格道德绑架我们。”
刘妈第一次听安心说了这么多话,心里是欣慰的,再一次老泪纵横。
她顶着木槿的长剑往安心膝行了两步,朝安心磕了一个头,哽咽地喊道:“小姐,我的小姐长大了,也不傻了,真好,真好啊!”
胡乱地用她那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可仍旧止不住哭声。
只见刘妈又俯身下去,给安心又磕了一个头,“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对不起您啊。婆子我是真后悔啊。”
安心 静静地听着,既没有安慰刘妈,也没有斥责刘妈。
仿佛只是在看别人的热闹。
林夫人自是恨透了刘妈:“刘妈,我待你不薄,心儿从小由你照料,她是喝你的奶长大的,你为何要害她?”
“夫人,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刘妈略止住了哭声,面向众人,开始主动交待事情。
“事发前杜家兄妹确实来找过我,让我做一些不利于小姐的事情,被我拒绝了。我对小姐衷心耿耿,从未想过害小姐……”
刘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自己往日是如何对安心好,安心小时候是如何如何依赖她。
听得林夫人都尴尬了,安谷主不自在地拍了下自己的膝盖,侧头对林夫人对视了一眼。
林夫人脚趾头都快抠出一个手术室了。
自己当年是怎么觉得刘妈这人清正、善良、沉稳、能干的?
林夫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其他在座之人也被刘妈一通对安心爱的输出搞得无语至极。
到底今日是为了给安心讨公道的,是安心的主场,其他人也就没有出声。
还得是木槿心直口快,受不了刘妈的啰嗦。
“刘妈,你说这些良心不会痛吗?先不说小姐小时候哦记都记不住你,根本不可能依赖你、粘着你。就说即使你对小姐千好万好,也改变不了你帮着外人暗害小姐的事实!”
“我没有,我真没有想害小姐。”
刘妈极力狡辩。
“你若再不老实交待,我立马去山下将你的家人绑上来,让你一家好好团聚,如何?”
秦悦声音突然阴恻恻地响起,吓得刘妈一个激灵,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是…是他们抓…抓了我的家人,以他们的…威胁我,我迫不得已帮他们的……”
安平突然出声打断刘妈的话:“等等,刘妈你先别说话。”
又看向木槿,“,木槿,去请杜师叔过来,记得不要惊动毒堂其他人,你亲自去请。”
木槿看了一眼安心,安心微微点了点头,木槿对安平拱手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其余人不解,这事跟杜堂主有何关系?
安谷主和林夫人还有安然倒是猜到了几分。
安平也没有解释,只让大家静候杜堂主到来再审问这刘妈便知。
在此空当,安心仔细打量了刘妈一番。
刘妈见安心在看她,她也泪眼汪汪地望着安心。
看着面前跪着的满面委屈的刘妈,突然嗤笑出声。
“小姐你笑什么?”刘妈问道。
“我笑你一把年纪了,演技是真的好,这么多年你不去做戏子却给我当奶娘真实委屈你了。”
刘妈微愣,继而问道:“小姐何出此言,奴婢不会演戏。”
安心笑意更浓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是,那杜芸也是。你很惊讶我此时的脑子清明是不是?从你见我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在赌,赌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对不对?”
刘妈有些心虚地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她的小动作自然全落入了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安心的眼里。
安心一声轻笑,“恭喜你,猜对了。”
顿了顿,还没等刘妈放松下来,安心又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