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谷主和安堂主二人以手抵唇,轻咳两声,掩饰心虚。
“爹,大哥,你俩着凉了么?”
老安和小安咳得更厉害了。
“春天刚过,在这么两大缸冰旁边站了许久,确实有些寒凉了。心儿你也离远点,免得着凉。”老安对女儿表示了十二分的关切。
“哦”,安心听话得往外退了几步。
心知肚明的几人皆腹诽:“原来你是这样得老安!”
倒是老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向安老头:“你们,医堂,医死人了?”
安老头蹭地一下一巴掌打在老祁的后背上,受人敬重的丹药界大佬差点原地去世。
“安老头你谋害亲师兄,我告诉师傅去。”
“告噻,告噻,从小到大就知道告状。你去告,看师傅他收你那点香火不。”
“师傅、师叔,您二人息怒,这么多小辈看着呢?”沈堂主也是操碎了心,既要忙一堂之事务,还要时不时充当居委会调解员大妈。
“安平师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冻尸体干什么?冻谁的尸体?”
安平对着祁老和沈堂主拱手一礼:“师伯祖、师叔,怪我没做好。忘记通告谷内,事情是这样的......”
安平将安心担任解剖课教习,明日将在尸房给弟子们上解剖课,需要的尸体需要怎么处理给祁老和沈堂主详细讲了一遍。
祁老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哦?尸体解剖,学医者的基础?嗯,有点意思。那明日老朽我也来凑个热闹,来瞧一瞧我神医谷大小姐的风采。”
安心朝祁老福了福身,笑容满面地回道:“祁老能来,蓬荜生辉,欢迎之至。”
“明日我也来,再带些弟子们,都观摩观摩安心师侄这解剖之术与仵作的剖尸有何不同。”沈堂主也来凑个热闹。
安平忙出去命人发令,嘱众医堂弟子均于明日尸房听课,其余弟子若有兴趣者也可前往。
这边长辈们“自相残杀”、心虚补过,安心仍继续琢磨尸体保存的问题。
如今已近黄昏,上午消毒的处置早就挥发干燥了,尸体再不冰冻起来,怕是要烂。
两口半人高的大缸依旧如烟般冒着寒气,缸壁外已经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珠。
安心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请爹爹找人将两口缸和没用完的硝石一并抬至尸房。
其余人再次跟着去了尸房,只是这回队伍更壮大了,多了祁老、沈堂主二人。
尸房里,两口装满冰的大缸并排摆好,安心想把缸里的铁桶取出来。
虽然这会儿冰面表层融了一点点水,但桶也不小,馅在缸里地冰面下很多,安心提了提桶,怎么也提不出来。
木槿看着小姐“有难”,赶忙上去支援。
运起内力的一掌拍在冒在外面的桶沿上,缸里的冰面“沙沙”响了几声,木槿再一手提着铁桶,用力一拉整个桶就提出来了。
木槿内力控制得极好,只震碎了冰,却没有震裂缸壁。
唉,又是对木槿女侠崇拜的一天。
安心在桶里的冰面上沿着桶壁洒了一圈盐,对,炒菜的盐。
再眼巴巴地望着木槿,很明显,希望木槿女侠再来一次大力出奇迹。
木槿很是欣然地对着铁桶外面又来了一套“降冰十八掌。”
很快,桶里的冰便支离破碎,变成了大小不一的冰块。。
安心提着桶,很是简单粗暴地直接将桶里的冰倒在尸体的身体上。
山里温度偏低,加上这些冰块,今晚上这尸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全部弄好后,安心还是让人找来几个桶,又制了几桶冰,压榨木槿碎冰,碎冰又被安心全部倒入尸体的棺材里。
祁老和沈堂主一头雾水:这都弄了些啥?
尸房的空气里还飘荡着消毒水奇怪刺鼻的味道,间或还夹杂着浓浓的酒的味道。
祁老鼻子最灵,又是个爱酒的,闻到尸房里已经挥发得差不多的酒味,又开始阴谋论安老头起来:“该死的老安头,居然背着我吃独食,这么烈的酒,不叫我也就罢了,居然都没给我留一点。我要跟你割袍断义,断绝师兄弟关系。哼!”
安心只好又拿出一个小瓶装地酒精,给祁老介绍什么是消毒液,酒精的来源和作用。
祁老拿起安心手中绿色小瓶,里面确实装有液体,随着祁老的动作摇摇晃晃。
在安心的示范教学下,祁老拧开了酒精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看祁老那耸眉瞪眼的样,安心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阻止他接下来将要做的危险动作,一把抢过酒精瓶,瓶盖拧得死紧死紧。
“祁老,这不是喝的酒,是用来消毒的。这酒精浓度可是比你们平时喝的酒高6-7倍,也就是比之烈6-7倍。不能喝。”
想前两日,安老头那醉酒模样,安心坚决不给他们喝酒精。
看样子这酒精得要限量限用,违者“斩立决。”
要不然,哼,算了懒得要不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