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司牧心里极不平衡。
这些年,他之所以囚着阿俞,就是希望有一天,阿俞能明白,他比归海司宴更爱她。
可阿俞,每回都以死威胁他,拒绝他的侍寝,他没有法子,只能将她禁足在内宫里。没想到这一禁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啊,人生有几个这样的年华?
三百年后的今天他们都老了。可他对阿俞的感情却半丝未减,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尤其是在归海司宴面前。
他早想过了,哪怕她死了,他也要将她囚在身边!
“把阿俞还给朕!这皇帝,朕不当了,朕只要阿俞!”归海司牧此言一出,把在场的人都给惊了。
简安欣瞥了眼归海司牧。
她感觉,这老皇帝亏心事定是做了不少,要不,这些年,俞贵妃也不可能这么冷心冷面对他。纵是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样笑颜相迎,但也不会不睬他吧?
“你就死了这条心,阿俞是不会跟你走的!”归海司宴怒声喝道。
蚩尤箭在他手里绯光大现。
归海司牧这才意识到,蚩尤箭还在他手中。
“把蚩尤箭还给朕!”归海司牧终于想到了重点。
这蚩尤箭是归海一族身份的象征,身为归海氏的子孙他有责任守护蚩尤箭,何况他还是修灵族最尊贵的皇帝。
“凭什么?你都将它给了外人,与我还谈什么归还?是你背叛祖训在前,如今也怨不得我!”
归海司宴开口道。
归海司牧被归海司宴的话震怒,冲身侧的羽林军统领道:“都愣着做什么,快将他拿下!”
那羽林军统领闻声,手一挥,身后的羽林军将士,纷纷拔刀相向。
简安欣觉得老皇帝太过分了。这人不但卑鄙,还很无耻自大。
他以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违了他的意,立马就要弄死对方!这是什么天理,纵是天帝也不敢这样吧!
何况,他自己有错在先的!昏君,该杀!
简安欣不知归海司宴有几分把握能赢,双臂一环,斜斜地倚在冥释今身侧。
冥释今传音给她道:“你不会是想呆在这瞧好戏吧!这老皇帝铁定不是无面僵尸的对手!”
简安欣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无面僵尸身上的尸气,是不是你给他抹掉的?”
冥释今就知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本王只是瞧着,这对有情人被迫分开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团聚,却要因为一个是尸王再次分开,本王心一软,就给了这无面僵尸一个机会。只要他改过自新,本王就还了他一个人身。”
“看不出,冥王你还有这菩萨心肠!对了,你什么时候见他的,我怎么不知道?”
简安欣想着,昨晚他明明跟自己在一起的。
“在你睡着之后!本王听到了他的心声!”
冥释今笑着道。她当然不知了,睡得跟个小猪似的。也亏得他中途醒来,不然她的魂魄移了那么远,回不来才惨的。
归海司宴与羽林军打成一团。
归海司宴虽出了手,但却没有要那些羽林军的命,每招他都留有分寸,仅仅是将围攻上来的羽林军撂倒在地。
只是这些羽林军像是领了军令状,不拿下归海司宴不死心的。他们一个个像打不怕的小强,撂倒一次又爬起,如此反复来回,瞧得简安欣哈欠连连。
“没意思!照这么个打法,什么时候结束?咦,那殿里怎会有红光?”
简安欣指着那座黛青色的殿宇道。
简安欣的呼声,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老皇帝这才发现,还有两个陌生人。
这对陌生人,男的俊巧,女的靓绝,纵观整个修灵族也未必再能找出这么一对璧人。
老皇帝对眼前的人身份起了疑。
当然了,简安欣与冥释今为了掩饰身份,都施法掩了本貌。
归海司宴认得简安欣,听闻简安欣的声音,就朝那大殿望去。
当他看到大殿上空的红光时,如遭雷劈,也不顾身侧的羽林军拿刀砍他,一步步地朝大殿走去。
没一会归海司宴就连重了数刀,鲜血一路喷溅,着实触目惊心。
“阿俞!”归海司宴悲泣地唤起。几步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红袍一扬,一股强大的内力,将身侧的羽林军甩了出去。
简安欣从归海司宴的表情中,已猜到俞贵妃出了事,扯着冥释今身影一闪,到了那殿前。
这座大殿居然是座佛堂,不同的时,这堂里供的不是菩萨,而是一位女神。
俞贵妃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把利刀,横穿了她的心窝,明显的,她是自杀的。
离俞贵妃三步远的地方,摆着一座女神石像。
简安欣一进殿,就与石像上的女神对上眼。
简安欣越看石像,越像自己。
简安欣知道,这肯定不是她,只能说,是一位肖似她的女神。
这么说有点抬高她,应该说是她沾了那位女上神的光。
这位女神与鲛人族的那位女上神,应该是同一人。
在简安欣还在想着女上神时,耳边传来了哭喊声。
“阿俞,你怎么这么傻!”
归海司宴抱起地上的俞贵妃痛哭起。
声音悲泣,让人听了心绪酸胀起。
“放开她!”归海司牧没想到俞贵妃竟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与他兄弟二人的念想。
归海司宴自然没将归海司牧的话当回事。
归海司牧不甘心地拔出剑,剑尖直指归海司宴。
“她是朕的贵妃!她就是死了,也是朕的人!”
归海司宴只他没听听见,将俞贵妃的尸首抱紧着,一双素指恨不能将俞贵妃揉进自己体内。
“阿俞我说过,不会让你为难,如今你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归海司宴说时,红影一闪,欲要抱着俞贵妃离开,却被归海司牧拿剑指着:“放下她!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归海司宴一双冷眸杀气四溢,“都死过一回了,还怕再死一次么!”
归海司宴半丝不为所动,胸膛一挺,居然迎着归海司牧的剑而前,直至将归海司牧的剑,整根插入胸膛。
归海司牧被归海司宴的气场给惊到,慌忙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