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兽们的抢斗声此起彼伏,狗咬狗的架式,充满了血腥和杀戮。
这仅是一滴鲜血引发的公案。如果是简安欣整个人掉下去,定连魂渣子都不剩。
穹渊双手抱怀,斜斜地倚在一棵树上,似笑非笑地瞧着这幕好戏。
“瞧,它们多喜欢你!若是把你交给它们,你猜结果会怎样?”
穹渊说时唇角扬了扬。
简安欣闻声背脊发凉,不时朝他望来。
见他腥红的薄唇已现苍白,料知冥王令带给他的伤害,远远大过她的想象。
简安欣猜想,他现在并不想弄死自己,只是想让自己吃些苦头,以报冥王令带给他的痛。
这人心思不单纯,手段也毒狠,他是不折磨够自己,不解心恨的,如今落到他手里,就算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
想到这,简安欣不时纤指收紧。
她能做的,就是等候时机!
又一滴鲜血滴落,简安欣一张俏脸又苍白了几分。
她咬了咬唇瓣,开口说:“我终于晓得,你为什么当不了冥王!”
穹渊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机同自己聊天,不过她所说的话,让他心口一震。
凡跟冥释今有关的话题,他都感兴趣。
穹渊将身子从树桩上直起,饶有兴趣地道:“这个,你也知道?”
见简安欣因为失血,面上几乎失尽了血色,但脸上的倔劲,使她看起来,仍不失斗志。
穹渊越看她越像幽姬。
当年,幽姬也曾独自闯这幽暗森林,结果呢,被他给弄死了。
想到幽姬,穹渊唇角露出一丝得意。
冥释今找了幽姬几万年,万万没想到,幽姬竟是被他自己给害死的。
那女人死心眼的紧,为了冥释今最后连魂渣子都不剩。
想到这,穹渊不免又望了眼简安欣。
这女人会不会是幽姬的转世?
想到这,他用术法探了探,发现她并不是幽姬,不但外貌与幽姬没一分相像,就连魂魄里也没有幽姬的半点气息。
唯一相同的是,她与幽姬一样都拥有九阴魂。
这九阴魂可是个好东西!
穹渊眼睛眯了起,若有所思地望着简安欣。
这丫头明明只是个凡人,却做了凡人做不到的事!
之前,她一次次搅了自己的好事,实在可恨,若不是因为自己旧伤未愈,早就让她死了一百回不止。
罢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对付这丫头,而是找到冥释今的魂魄,阻止他重生。
他若重生了,自己这些年来就白忙乎了。
对了,上回与自己交手的那个凡人,倒是有冥释今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太弱,似有似无的,他一时还不敢确定。
不过,居然起了疑,就该将一切扼杀在萌芽中,宁可错杀,也绝不能让冥释今重生。
那人对这丫头看是很上心,如今看来,这丫头对自己倒是有点用处。
简安欣虽然被树枝折腾的疼得紧,但面上仍是一派镇定。
“就说你养得这群怪物吧,就知,你当不了冥王!至少,人家是以理服人,以德治国,可你呢,用得全是些卑劣无耻的小伎俩!”
“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你与冥王关系不浅。哈哈哈,小丫头,本座发现越发越喜欢你了!”
他这一笑,让简安欣鸡皮疙瘩直起。
她才不要他喜欢!她恨不能再给他补上几刀,最好一刀捅在他的命罩上,让他早点玩完回家,也好为阴阳两界除去这一大祸害。
咦,他怎将自己与冥王搭上关系?
她跟冥王又不熟!真算起来,她不过就是从冥王墓里拿了冥王令和《女娲神卷》,她与那冥王不过是盗墓贼与墓主人的关系!
这妖孽倒是能想像,就这点关系也能与冥王搭边!
“喂,你很忌怕冥王啊!”
简安欣嘲笑起穹渊。
“谈不上忌怕!早前,本座曾是他麾下的一员大将,说起来,我俩的交情也曾亲似兄弟,可惜啊……”穹渊一副不堪回首的,话说至一半,居然不愿再提。
倒是让简安欣心觉意外。
这冥界最大的反派,居然是冥王的部下。
她料想,这穹渊曾与冥王一同开辟了冥界疆土,可惜冥界安稳后,这对君臣之间闹了间隙,穹渊起了叛逆之心。
这谋权篡位之心一起,定然让冥王头疼的同时又心生忌惮,所以嘛,这对君臣就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干脆大动干戈。
简安欣倒是能推想,她不过是凭历史书上的几个典故凭空想像来的。倒也离真相不差几分。
可那冥王已经死了啊!
简安欣将之前混乱的思绪理顺。
不对,她在游魂状态下,见过活生生的冥王。
难道冥王墓只是道摆饰,石棺里的冥王其实没死!或者说,身死,魂没死。
想到这,简安欣到是知道穹渊在倒腾什么?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帮你对付冥王的!”想到那个貌似墒仙的冥王,简安欣认定那应该是个好人,不时脱口道。
穹渊听闻哈哈大笑,这笑让他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笑容立马僵在脸上。
他生怒地将袖衣一拂,又一根树枝扎入简安欣的右手腕中。
简安欣知自己的话让妖孽心中不痛快,他不对自己做点什么,难解心恨。
手腕上的痛,让她背脊冷汗涔涔。
也就在此时,穹渊喉间泛起一股腥甜,不时头一撇,大口吐起血。
简安欣看到伤自己的人,一脸痛苦不堪的,大觉痛快。
吐吧吐吧,最好吐血而亡!
不过,她想多了。
冥王令虽对穹渊造成了伤害,但尚不致死。
穹渊拾手捂去唇角处的血水,不得不找个地方疗伤。
只见他紫影一闪,已将简安欣扔进了一个树洞。
这树洞极幽深。
里面,树心早被掏空,只剩下一个没有树心的空壳。外面如何尚不知晓,但里面的空间大得可以容纳千人。
想来,这树龄至少要个几万年。
简安欣被树枝绑缚着,挂在一处树壁上。
穹渊双腿盘膝坐在树洞中间打坐。
洞内只有一盏烛灯。
昏暗摇曳的烛火,光晕暗暗地照着树洞四方,越发显得里面阴暗森森。
树壁四周爬满了纵横交错的树枝。那些树枝时不时间在蠕动着,像一条条交错一团的黑色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