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尺再次幻化成小剑。
简安欣见甩不掉木尺,只好将这把脾气暴躁的小木棍带在身边。
离开暗室时,简安欣尽量将墙上的那道暗门合紧实。
做完这些,她虚出一身的汗,持着木尺的掌心也渗出一层细汗。
简安欣将肩头的衣服扯了扯。她发现,左肩头上的那朵曼珠沙华好似已恢复平静,此时静静地嵌在她的肌肤里。
这一人一尺恰要离开书房时,无数只碧绿莹莹的幽魂,像一只只氢气球般从简式祠堂方向飞了出来。
简安欣起先还以为是简家祖先,定晴一看,那些幽魂中有男有女,有老还有少,数量多得惊人。
幽魂们个个表情痛苦狰狞,像开闸的潮水般朝天空飞去。
简安欣在这些幽魂中,发现了李宁昆。
这会的李宁昆不再是人头模样,他忆恢复了正常的身形。
简安欣冲李宁昆喊道:“那个谁,你们这是要去哪?”
李宁昆瞥了眼简安欣手中的木尺,唇角溢出一丝得意。
简安欣见他不睬自己,视线却落在自己手中的木尺上,料定这些幽魂与木尺有关。
莫非这些人都是被木尺所杀?
思此,她将手中的木尺往空中一掷,生气地说:“我不要你了,你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木尺委屈地扭动起尺身,那模样像在说:“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简安欣生气地跑开,木尺像条泥鳅似地紧追着她。
空中的幽魂越聚越多,多到把天上的月轮都给遮住。原本平静的夜空,突然乌云翻涌,狂风大作。
睡梦中的简景明倏然间醒来,见窗外阴风阵阵,时不时还能听见鬼魂的哭笑声。
“木尺!”简景明惊呼着,伸手朝枕下抚去,顿时面色大变。
简安欣望着这些遮天蔽月的幽魂,隐隐感觉,她无意间触动了什么禁咒。
“之前是你在牵制这些幽魂的?”简安欣问木尺。
木尺直起尺身,弯了弯,像是在点头。
简安欣伸手揉揉酸痛的脑门,“那你现在将他们放出来做什么?”
木尺一脸无辜。
不是它放了这些幽魂,是那老头利用它的神力牵制住了这些幽魂。现在它被唤醒,自然就不能再牵制这些幽魂了。
木尺对着简安欣一会弯腰,一会直起尺身。
简安欣瞧半天也不知它在说什么,叉起小蛮腰说:“我要你把他们制止住,免得他们出去害人!”
木尺点头,尺身瞬间变得一丈余宽,驼起简安欣朝幽魂中心飞去。
简安欣吓一跳,拍拍木尺说:“我只说让你制住那些幽魂,可没说让你驼我上来!”
木尺身上渗出水珠,那模样像在说,原来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要同我并肩作战!
简安欣可不知木尺竟有这种打算。
见人已上来,只能尝试着用冥王令将这些幽魂往简家祠堂方向赶。
简安欣适才知道,简家祠堂不对劲。说白了那地方像是设了什么阵法,而那阵法却被她无意间攻破,这才导致幽魂出穴的事件。
那些幽魂一看就知,都是非正常死亡的,他们成为幽魂后,思绪变得木讷,一旦觉醒,性子变得极为凶残。
简安欣的冥王令一定程度上能制止他们,但幽魂的数量太多,简安欣有点招架不住。
这时,一白一蓝两道身影相继飞来。
白滽舒本以为大婚之前,不会再同简安欣见面,没想到,才隔一天,他俩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望着天上,蜂拥而来的幽魂。白滽舒料定,简安欣给他捅了个大娄子。
这些幽魂都不是善类,嗜血淋淋的,比之恶灵还要凶残百倍,一旦它们被人操控,定然会带来危害。
“赤魂尺!”蓝衫的夜漓,瞧见简安欣身下的那把木尺时心口一怔。
白滽舒听闻,眸光也朝木尺望去,同样也被震住。
原来赤魂尺一直在简家。
既然赤魂尺已出现,那么幽姬应该就在附近了。
赤魂尺是幽姬的法器,幽姬无论身在何处,赤魂尺都会寸步不离左右。
白滽舒眸光一转,落在简氏祠堂。
“那祠堂果然有古怪!”
简安欣没想到他也这么说。
“把赤魂尺给我!”夜漓飞到简安欣身侧说。
简安欣这才知道,这木尺是有名字的,不但如此,它还有主人!
简安欣依依不舍地将木尺交给夜漓。
没想到一离开木尺,她整个人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白滽舒赶紧飞去,将她拦腰抱住。
白滽舒将她放在一个安全地方:“在这等我!”
说时,再次飞上天,与夜漓一起布起法阵。
赤魂尺金光大现,它跟在夜漓身侧,那模样看起来极威风。
两人一尺,将天上的幽魂控制住后,赤魂尺像离弦的箭般朝简安欣又飞了来。
夜漓见之眉头拧了拧,冲赤魂尺喊道:“别胡闹了,她不是幽姬!快带我去找你家主人!”
简安欣听到幽姬二字,心口收紧,自言自语道:“幽姬是谁?”
白滽舒为她普及了下幽姬的身份:“她是夜漓的师妹,与夜漓青梅竹马,感情至深,可惜她已失踪许久。这赤魂尺是她的法器。”
简安欣听闻,痴痴地望望手中的赤魂尺,心里居然有些吃味。
赤魂尺好像也舍不得她,飞飞停停地,还不时弯着尺身,回头看她。
赤魂尺对简安欣如此亲近,让夜漓大为不解。
白滽舒倒是不觉奇怪。
赤魂尺之前吸了简景明的血,又被简景明用了一段时间。简安欣是简景明的女儿,她身上流着简景明的血,赤魂尺与简安欣走近就不难作解释。
不过要说简安欣是幽姬,或是幽姬的转世,这点他尚不确定。刚才他在瞧见赤魂尺时,就探了下简安欣的魂魄。
她的魂魄里没有幽姬的气息。
一个人转世后面貌体型会改变,但魂魄的气息是永远不会变的。
赤魂尺不情不愿地朝夜漓飞去,随后带着夜漓朝天东边而去。
简安欣对这一夜的经历久久难以释怀。
她问白滽舒:“你一早就知我爹养鬼?”
这话说完,她身躯一顿,隐隐感觉,这话她好像之前有说过。
“谁没事在家里养个鬼,给自己找抽啊!”耳边不时拂来一句。
简安欣听得很清楚,这是她的声音。
她想回想的更多些,头却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