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的夜晚是阴森的,不时有夜枭发出刺耳的鸣叫,白天经过阳光照射的空气已经变得冰冷,它们凝结在叶子的表面不时的滑落发出轻微的撞击声。秋晖感知着这一切,仿佛又回到和死神露宿在城堡对面的土丘上的日子,那时自己并不感到孤单和寒冷,因为有队友在身边。
当第一缕晨曦穿过淡淡的云层照射在森林最高的树冠上,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远处传来。很快那架Aw109Sp直升机从他头顶掠过飞向别墅停机坪。
秋晖立刻打起精神进入战斗状态,他打开狙击步枪瞄准镜的镜头盖锁定别墅停机坪。飞机缓缓降落,机舱门打开后六名脸上涂满油彩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快速走下飞机,与此同时,别墅中也冲出几名黑衣人将那六人护在其中走进别墅。
“这是什么情况?”见到这个架势,秋晖有点懵,难道对方已经知道有人想要刺杀西多克?这护卫的规格太高了吧,仿佛他们护卫的是议员级别的要员。秋晖正在纳闷,突然眼前仿佛有光一闪而过,他连忙将眼睛凑到瞄准镜上搜索前方却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抬头的瞬间再次有光闪过,他敏锐的锁定了发光处,竟然是别墅后方一棵同样粗大的树!
树丛中有人!秋晖的脑中一闪立刻锁定对方,只见瞄准镜中的树丛中突然一震,几乎就在同时,秋晖做为诱饵的那棵大树上的充气人被一枪击穿!
有人发现了诱饵!这里居然有狙击手埋伏!这是个陷阱!秋晖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他需要干掉这名狙击手让自己能够顺利的逃出。
扣动扳机后,秋晖来不及查看战果和拆解狙击步枪,他身体后翻单手拉住安全绳身体滑向地面。脚刚一落地,他就抓起背包甩在肩上快速向来路奔去。从进入烈火的第一天起,死神就告诉他,想成为顶尖的杀手除了有高超的本领外最重要的就是能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
秋晖才跑出两步,身后就传来喧闹声,隐约有人在大声报出他所在的方位!他脚下一转改变方向向左侧丛林深处跑去。
西多克一脸的阴沉看着身旁的尸体,做为战术俱乐部的元老会员之一的佩罗西此刻安静的躺在草地上,身旁是他花重金定制的L115A3狙击步枪。秋晖的子弹从他凯夫拉防弹背心右侧的缝隙中射入,穿过肝脏后破体而出,或许是因为疼痛亦或是因为恐惧,在他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做为一名狙击手,佩罗西总是默默的清除他前进路上的障碍,所以只要有佩罗西在,他的心就会安定,现在他倒下了,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自己眼前,不会再有人为他保驾护航!
“这次的猎物是谁联系的?”他冷冷的问
“是你们家族的祖鲁,每次的猎物都是他安排的。”旁边一个满脸涂满油彩的黑衣人低声回答,仿佛意识到什么,他又追问:“怎么了?有问题?”
西多克摇了摇头,他看过这个摄魂者的资料,当时祖鲁曾对他说过这是个职业杀手,只是名气并不大而已。“莫西,让大家都小心些,这个杀手不简单。派个人去他的狙击位看一下如果有枪械就拿给我看看。”他对满脸油彩的黑衣人说道
莫西点点头,取出步话机低声嘱咐几句然后对西多克说道:“外面蹲守的兄弟没有发现人,看来他改变了方向!”
“这是个机敏的猎物,不过这样更好,狩猎会更有趣!”西多克露出残忍的笑容,就在他脸上笑容刚刚退却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从森林中传来!
“查看狙击位的兄弟被诡雷炸死了!”莫西脸色难看的放下步话机低声对西多克说道。后者眼角一阵抽搐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派出三个小组进行搜索,同时让外面巡视的兄弟加大巡逻范围一定不能让他逃出去!”
秋晖改变方向后没跑多久就听到爆炸声。他停下脚步,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要好好利用这次爆炸引起的混乱做一些准备。
他蹲下身从背包中拿出一瓶药水快速喷洒在自己身上,这是制造商研制的,专门针对狗的嗅觉,在狗吸入后会产生一种极为刺激的感觉从而让狗狗极度烦躁无法追踪,正常人却无法察觉这种味道。精通曾经角色代入,给这个喷剂取名:失踪。
重新将药水放入背包后秋晖继续向前方奔跑了五分钟再次停下,在他的左前方地面的树叶有一些隆起,秋晖知道那里有捕兽夹,他回头看了看远处依稀有人声传来,他邪魅的一笑,既然他们穷追不舍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丛林作战!
此时,秋晖身后约一公里的地方,一支搜索小组正小心翼翼的追踪着。做为当时被派出的三支搜索小组之一,他们聪明的带上了一只德国青背犬并快速的锁定了秋晖逃走的方向,但这样的顺利只维持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在刚刚原本温顺的青背犬突然暴躁起来甚至疯狂的撕咬呵斥它的主人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开枪击毙了它。失去追踪犬的帮助,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中想要追踪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所以小组中的五人一边联络西多克要求他派人带追踪犬支援一边分散开彼此间保持三米多的距离平推过去以防被杀手钻了空子。
五个人端着枪缓缓前行,他们要查看脚下的情况提防踩中捕兽夹还要观察四周杀手的踪迹没过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这五人中有两人是战术俱乐部的成员余下三人则是他们的保镖。原本只是纨绔的两人在经过半年的特训后自觉无论枪械还是格斗都有质的提升,一时信心倍增就报名参加了本次的狩猎活动。听俱乐部老资历会员说这个狩猎活动可以无责杀人还能赢取三万美金的奖励,在他们看来一名杀手落入自己一方早就布置好的埋伏中根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自己只需要享受狩猎的快感就行。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负责远程狙伤杀手的佩罗西仅仅一个照面就命丧黄泉,而且杀手居然成功逃脱或许就藏在某个角落等待时机反杀自己,这让他俩的心开始有些忐忑。
那三名保镖的情况要好一些,毕竟是见过血的人而且一直从事危险职业所以面对危险表现的比较从容。不过心态没问题不代表身体没问题,做为保镖他们一般都只是负责雇主的日常安全工作并不熟悉丛林作战,他们更习惯钢筋混凝土建筑、川流不息的车流和坚硬的柏油路,而这里没完没了的昆虫、潮湿的空气和泥土、茂密的树林快速的消耗他们的体力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困扰。
一名保镖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脚踝,他原本舒适轻便的小牛皮皮鞋此时被厚厚的泥巴覆盖变得沉重。还没等他的脚好受一些一只蚊子落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尖尖的嘴刺破皮肤开始大口的吸血,他恼怒的伸手拍下去,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三米外的同伴惊讶的转头看来,他谦然的翻转手掌向同伴展示自己的杰作,掌心一团殷红他的鼻子也变得有些红。
同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在被这些疯狂的蚊子所困扰,不知是不是因为森林深处中其他动物都无视这些蚊子的缘故,所以它们特别大胆,几乎是冲撞式的向着冒然走进森林的人们发动袭击,而他们使用的驱蚊水效果并不明显,每个人的身上皮肤裸露处都有一些红肿的疙瘩。
成功杀死蚊子的保镖扫视周围发现前方一棵大树下有根手臂粗细的枝条斜靠在树干上,他欣喜的走过去准备取过来做探路杖。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树枝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痛从小腿传来,他一声惨嚎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倒去,一只捕兽夹正死死的夹在他的小腿上,锋利的锯齿已经没入他的肌肉中。
距离他最近的同伴闻声赶来,俯身查看伤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小腿呈现一种诡异的角度显然已经断裂,血已经湿透裤脚还在继续流淌。他并没有立刻打开捕兽夹而是警惕的望向四周,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针对他们的陷阱,一般放置捕兽夹的地方都会贴上警示标志,而这个捕兽夹不知是不是工作人员疏忽还是故意没有放置,并没有见到警示标志。
森林中除了同伴的惨呼外并没有其他声音,此刻其他三人也跑了过来,两名年轻的会员见到保镖凄惨的小腿脸色有点苍白,他们两人松开机簧将捕兽夹打开,其中一人颤抖着手掏出随身急救包取出绷带准备将伤口包扎上。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起,一个黑色物体从两米外的一棵树后扔了过来极为精准的扔在围成一圈的人群之中。
“手雷!”几乎是那声音刚刚响起两名保镖便极为敬业的将身旁的俱乐部成员扑在身下!
“轰!”爆炸声响起,一团红色火光闪过刚刚众人所在地已经一片狼藉。因为有防弹衣的保护,众人的上半身相对完好,而下肢则惨不忍睹。那名此前断了腿的保镖因为没有做出有效的规避动作头部被炸得血肉模糊已经毙命,另外两名保镖一人被炸断了腿另一人被弹片击中下体整个人缩成一团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两名俱乐部成员的情况最好,因为防弹衣和保镖忠心护卫,只有一人被弹片割破了手臂,另一人则是虽然没有负伤但裤裆处湿漉漉的显然已经吓尿了,这样的人在后面的战斗中肯定是没什么作用的。
秋晖如鬼魅一般从树后走出,他的脚踩在落叶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整个人都没有重量。那名炸断腿的保镖挣扎着想要去捡枪被秋晖一枪爆头,那红白液体溅在身旁已经尿裤子的成员身上直接让推翻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我的时间有限,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冷着脸问,手中的mK23在幸存的三人中来回移动。
“没人想说点什么?”见众人不说话秋晖眼睛望向那名下体被击中依然蜷成一团的保镖扣动扳机,“砰砰!”子弹精准的击中他的头,后者身体抖动两下就没了反应。
秋晖冷笑着调转枪口对准硕果仅存了两名俱乐部成员。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一次狩猎!别杀我!”那名被弹片割破手臂的成员做为唯一清醒者承受不住这种恐惧语无伦次的喊着。
“狩猎?”秋晖狐疑的看着对方。
“是的!我们就是来打猎,只是猎物是人而不是动物。”那成员连忙回答。
“你的意思我就是猎物?”秋晖抓住关键点问道
“我……”那名成员正要继续说突然远处传来追踪犬的叫声,此外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脚步声。
秋晖脸色一变,他俯身抓起地上的两支mp5K冲锋枪又从保镖尸体上取走两个备用弹夹和两枚手雷快速向森林深处跑去。
不多时一群人赶到惊魂未定的俱乐部成员身旁,为首的正是西多克!
“杰森,发生了什么?那个杀手在哪里?”西多克劈头盖脸的问道。
“他、他杀了泰格他们,跑去那边!”杰森结结巴巴的回答同时指了指秋晖离开的方向。
西多克狠狠盯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昏过去的另一名俱乐部成员挥手带着众人向秋晖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如同杰森他们的遭遇一样,追踪犬很快就因为嗅到特殊药水的味道开始烦躁无法追踪,西多克叫停众人将手下十五个人两人一组分成五组,一字排开,余下五人由他亲自带队在五个小组身后,无论那一组遇到情况其他小组不用支援原地警戒,由他带领的小组支援。这样防止出现混乱被杀手有机可乘。不得不说,西多克的应变能力和领导能力都很突出,这种做法的确给准备伏击的秋晖带来一些麻烦但仅仅是麻烦而已并非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