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的神魂被素手给丢入被劫厄刀劈开的空间裂缝之中,黑白色的光晕笼罩着他,护佑着他的神魂。
待得季源神魂进入紊乱的空间乱流之中后,劫厄刀中一道黑白色光球倏然飞出,进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紧接着,空间裂缝便迅速修复还原,仿佛从未被斩碎过一样。
光球飞出之后,劫厄刀好似完全失去了灵性一样,本来漆黑铮亮到可以反射光芒的刀身都黯淡了下来,从半空之中落下,倒插在季源的身边。
一道无形的屏障倏尓展开,将季源笼罩在其中,庇护着季源的肉身。
与此同时,雷劫山脉外界上空。
浓郁层叠的乌云群像是被无形之力打散了一下,骤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空隙。
空隙之中,一只紫黑色的大眼蓦然出现在其中。
这只眼睛诡异神秘至极,周围的生物只能看见天边赫然出现一道大洞,却发现不了其中有着一只恐怖诡谲的大眼正在俯瞰着世间。
大眼之中是森冷漠然,蔑视世间一切生灵,只有着万年不变的平淡和对规则的绝对理性。
这只眼睛来回转动扫视,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将方圆万里都扫视之后,大眼停了下来,眨了眨,露出困惑之色。
同时,还有着一股惊人的愤怒,那是对于敢于挑衅破坏规则之人的极度愤恨。
“是谁?谁竟然敢强行扭转时空之路?想要扭转历史和因果?”
“能做到这种地步还不被本神发现的,恐怕只有那种存在的人了。”
“罢了,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本神恭候你们的光临!”
绝对理智,森冷无情,威压肃穆的声音在天空之上响起。
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尘埃大陆多个超级势力中正闭关潜伏的老祖们纷纷骤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骇人至极的神色。
他们心中同时响起一道声音。
“是谁?谁竟然引得天道关注?”
旋而,他们内心更是神思复杂,暗暗响起各种各样的疑问和思绪。
“不,这不是天道的垂青,而是天道的愤怒。正义无情的天道居然会发怒,究竟是何种恐怖的存在才能逼得天道都为之愤怒?”
“逆天之人,既然遭受到了天道的仇视,那便是与整个大陆的修士为敌,若本圣前去将其击杀,不知能否得到天道的馈赠,让本圣更进一步。”
“哈哈,时隔这么多年,竟然再度出现了逆命之人。本圣一定要将其拉拢过来。所谓天道,狗屁罢了。
我辈修士,本就是逆天修行,何须敬畏惧怕所谓天道。
它要是不服,干它就完了。”
“逆天之人,背离因果大道,不受命运约束,此世不应该存在之人。唉,这沉寂多年的大陆又要掀起一番风雨了。”
·······
季源感觉到脑袋一阵昏沉,整个人的思绪都是乱乱的,大脑剧痛无比,就像是被人生生抽去了一段记忆似的,隐约只剩下一些模糊不堪的碎片化记忆。
缓和了好一阵子之后,季源才颇为疲惫地睁开了双眼,眼神迷蒙茫然地看着湛蓝的天空,苍翠的青山,以及呼啸而过的飞鹰。
这是哪?
我不是在洞窟里面吗?
楚天行的墓府里面也有这等虚假的景象?
是幻境?还是什么?
等等,有风,这是树木混杂着泥土的芬芳清香。
难道不是幻境?幻境可没有这么逼真的嗅觉效果。
季源看着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眼里的困惑之色愈发加重了。
等等,我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
季源抬起胳膊,上面青筋血脉纹理清晰可见,手臂是正常的肤色,但又要比以外要更加白皙滑腻了几分。
季源捏了捏手,脸上露出诧异至极的神色。
现在他所用的这副躯体,并非是他的实体,而是他神魂躯体的具现。
目前季源的神魂几乎是问道境圆满,魂体出窍后是完全可以作为另一种形式活着的。
若非是对神魂颇有研究的同境修士,亦或是修为更高的修士,否则寻常人是很难看得出季源的本质的,逼真到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秋夜雨虽然也可以像季源这般神魂具现,但她毕竟历经数千年,又只是一道残魂,自然不能和季源这个神魂完好的人相提并论的。
不过之前季源为了救南宫月吟,神魂上受到的伤害一时之间尚未愈合,所以他现在神魂的境界有些飘忽不定。
“所以,我这是又进入幻境?还是又穿越到了其他的时空?”
季源轻声呢喃,颇有些不知所措。
万年前尘埃大陆的幻境都还没找到破除的方法呢,好家伙,又给自己整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了。
幻境叠幻境,穿越再穿越,季源真真是欲哭无泪了,玩人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季源忽而目光一瞥,发现了倒插在自己前面的黑色长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心弦紧绷。
淦,这是在那边杀死了自己的肉身,犹自不放心,所以还想前来斩杀我的神魂,斩草除根吗?
“这位刀兄,咱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吧?”
季源讪讪笑着,主动示弱。
奶奶的,要不是自己现在神魂有伤,实力十不存一,而这刀似乎又隐隐克制着神魂之类的东西,不然自己高低就给它来上几拳了。
不过说实话,倘若季源自己站在了如今黑色妖刀的位置,是决计不会放过眼前的敌人。
与其时时刻刻担心着有一个实力强劲,能够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存在在身旁虎视眈眈,不若提前将其除掉,永得安宁。
季源目光紧盯着黑色长刀,生怕它一个暴起把自己给宰了,那他可就真是太冤了。
然而,在季源的灼灼注视之下,黑色长刀纹丝不动,全然没有了之前欲要将季源除之而后快的凛然杀气。
“刀兄?刀兄?能听到我说话吗?”
季源往黑色长刀身前靠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心下暗自戒备。
如果稍有不对劲,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预料之中的场景并未出现,黑色长刀依旧倒插在季源的面前,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