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琉璃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跟北离八公子搅合在一起。
但是,她却不敢相认,原本吃惊的神色,立刻被她收了回去,转而又是一张清冷的脸。
雷梦杀尴尬一笑,“宴小姐,你认识他?最近几天,他在你们柴桑城很出名。”
温九天会意,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一丝勾连,既然她不认,那就给个台阶。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怕是她觉得我是几人中最好看的吧。”温九天走了过去笑道:“我姓温,温柔的温。”
晏琉璃玉手下垂,神色如常,实则内心多少有些慌乱,旋即冷冷道:“晏琉璃。”
“哦,是日字头的宴吗?”温九天嘴角一扬。
洛轩和雷无杀则是相视一眼,好似都看出了点什么。
雷梦杀赶紧插话,“啊,对对对,这小子是我们临时找来的帮手,可靠的很!”
“宴小姐,你可还记得我,从一开始我就在你的护卫中,我叫学正。”
晏琉璃摇头,“不记得了。”
雷梦杀腿一软,尴尬笑道:“啊,是这样吗?那没事,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来这里,还是我们的帮手。”
晏琉璃瞥了眼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冷冷道:“我很好奇,这两个少年怎么还没死?今天肖历派了两拨人,最后一次是他亲自去的,你们应该死了才对。”
“他们没死,但是肖历死了。”雷梦杀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肖历可是...”晏琉璃神色微动,原本清冷的脸上,变得有些苍白。
这时候洛轩走了过去,笑道:“死了,他杀的。”说着所有人都同时看向温九天。
“对,他只用了一刀。”雷梦杀补充道。
“肖历带去的护卫,全死了。”洛轩甩了甩玉箫,然后摇了摇头:“晏家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呀。”
饶是晏琉璃如何清冷,这一刻也难以掩饰心中波澜,望向温九天,轻声道:“你一个人?”
这番话却是话里有话,只有晏琉璃可以听懂,这是在提醒她,在这西南道,他想杀谁都可以,肖历不过是开胃菜。
晏琉璃意味深长地对着温九天点了点头,“那天,也是你伤了顾剑门,还有另外一个拿伞的,对吗?”
“没错。”温九天微微一笑。
这时,晏琉璃美眸微动,轻轻“嗯”了一声。
百里东君突然插话:“不是,表哥,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认识?”
雷梦杀和洛轩又互看了一眼,但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反倒是司空长风站了出来,“感觉你们的眼睛好像拉丝了。”
雷梦杀瞪了两人一眼,道:“什么好像?简直....”
“好了,都别废话了,还是说一说接下来都计划吧。”洛轩转了一下手中玉箫。
百里东君突然插话:“我有点不明白,雷梦杀说我们的敌人是晏家,是来帮顾剑门的,我表哥才刚刚把他的手下杀了,宴小姐不但不生气,还很开心的样子,而且刚刚你们说,宴小姐来帮咱们,我快整迷糊了。”
除了温九天和晏琉璃表面平静外,其余人也都是皱了皱眉。
晏琉璃平静地望着他们,缓缓地说道:“那是因为,我爱....”话未说完,却发现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就没有说下去。
这句“我爱....”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吃惊,本以为这是一场权力争斗,江湖厮杀,都因为这俩字,让整个事峰回路转。
“你....爱谁?”雷梦杀最是激动。
“难道你爱顾剑门?你们晏家杀了他的大哥顾洛离,难道就因为让你可以嫁给顾剑门?”
还没等雷梦杀把话说完,晏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你爱的是顾洛离?”温九天站了出来,打了一个圆场。
晏琉璃深深地看了眼温九天,不否认,也不承认,眼中带着的几分仇怨,被其他人察觉到了。洛轩笑了笑:“看来,温公子猜对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顾洛离是我兄长晏别天杀的。”
众人听到了这个真相,不由得心中一寒,但却没人接话,只有温九天开了口:“你兄长不知道你喜欢顾洛离对吗?他这是要杀了顾洛离,然后让你嫁给没什么斗志的顾剑门,从而控制整个顾家,甚至整个西南道,对吗?”
晏琉璃冷笑,“是,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这是以身入棋局,为的就是杀死你的大哥,晏别天?”温九天沉声道。
“是,到时候西南道所有大家族长,门派掌门,都会来,那一天我不会嫁给顾剑门,但是那一天,我的兄长,必须死!”晏琉璃最后的三个字,说得很重。
她这是说给温九天的,当得知他一刀杀死肖历后,她很激动,因为肖历没了,等于没了兄长的左膀右臂。
“所以,这就是你跟我们联手的原因?”雷梦杀问道。
“按照兄长的计划,我嫁入顾家以后,二公子顾剑门很快就会病死,而我作为顾家遗孀,将顺理成章的掌控顾家。”
晏琉璃笑道:“这就是你们风华公子不得不跟我做的交易。”
“那你需要我们做点什么?”雷梦杀问道。
“你们其他朋友,不久后会送来一口棺材,带上它,到时候来我的婚礼上。”晏琉璃看向温九天,难得了笑了出来:“做好杀人的准备。”
“棺材!是顾洛离的尸体,对吧?”温九天问道。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你们只需知道,这场婚礼的执棋者不是我的兄长,是我。”晏琉璃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那你到时候可是要守活寡呀!”雷梦杀追问。
“我可没说,我要嫁给顾剑门。”晏琉璃冷声道。
“放心吧,她不会守寡。”温九天点了点头。
雷梦杀一惊讶:“守不守寡,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要寡妇?”
“冰清玉洁的寡妇不好吗?”温九天嘿嘿一笑,差点没把将来李寒衣的事说出来。
“真是一个坏女人。”旁观的司空长风,抱着长枪,望着那道身影,幽幽地说了一句。
“一个被家族利用,只剩下怨恨的女人,你希望她能有多好?”雷梦杀耸了耸肩,“也就温公子好这一口,对吧?”
说罢,雷梦杀看了看身后,却发现温九天早已不见踪影。
“别看了,刚刚还在,宴小姐一走,他就走了。”洛轩旋转着玉箫,清冷地说道。
“小子,你表哥刚刚说什么,冰清玉洁的寡妇,不好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这癖好?”雷梦杀挑了挑眉。
“这我就不清楚了,表哥一向为人正直。”百里东君皱了皱眉,他看了眼潜伏在远处的一条巨蛇,打了个哈欠:“也不知表哥去了哪里?”
回柴桑城的路上,晏琉璃一人一马,一袭红衣,一如初次见面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