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并非我本意。”华金列夫就站在巴甫洛维奇的旁边,所以他可以非常清晰的听到巴甫洛维奇此时正在小声的说着,而眼前的景象,也绝非是巴甫洛维奇的本意,不然他也不会等对面的哈军基本上都走出树林后,才点燃和释放手中的弓弦。要知道他所释放的这把火,虽然并不算是犯了战争罪,但是他也没想到,哈军还会派后续部队前进,这也使得很多哈军士兵被活活的烧死,这在他的良心和道德上多少还是有些负罪感的。但是这种负罪感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因为战争就是敌我双方的你死我亡,容不下一丝额外的仁慈,仁慈在战场之上,一文不值。而且他巴甫洛维奇是军官,是这个营的指挥官,他不用向那些哈军士兵负责,但他要向自己的那些手下人负责,想通了这些,他就缓了过来,那种负罪感也就多少变轻了许多。
战场上的变化还在继续,那燃烧着的树林阻断了哈军向前的增援,使得他们只能绕过树林,但这也就让他们投入的力量变得小了许多,而那些已经出了树林,出现在村子口前的哈军士兵,由于得不到后方的有效支援,又被那三挺重机枪给交叉扫射着,使得他们进退两难。
退,可能会被机枪口中所喷出的火舌扫倒在地上,更没办法直接的往后退,进,那就是顶着三挺重机枪的扫射,更加的困难,他们只会前赴后继的奔向死亡,也就在这期间,不停的有哈军的士兵倒下,但好在是在晚上,所以能见度不足,即使有火光和月光的照耀,倒下的士兵更多的还是来自于那些树林前。终于,那三挺重机枪因为枪口过热而停了下来,前沿的哈军士兵开始了属于他们的反击,但这些反击都不能给予鲁军更大的伤害,鲁军则能凭借着修好的堑壕和工事给哈军士兵迎头痛击。
而且哈军士兵并不习惯于趴在地上作战,所以一部分人中的他们,四处找着能当做掩体的东西,然后在寻找中被乱枪给放倒,来自村子口阵地的压制使得他们根本无计可施,抗压能力差的士兵甚至已经放下了枪,捂住了耳朵,浑身都在颤抖。这些士兵中很多都是新兵,他们先是亲眼见证了后方树林里那犹如地狱里喷出火舌般的烈焰,后又看到身旁的士兵在不断的向前冲锋中倒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剩绝望。
“机枪过热还没好吗?”机枪班的班长已经在催着机枪手了,毕竟眼下越晚一秒,越会让敌人向前一步,己方的损失可能就会多增加一分,所以眼下让机枪渡过过热期才是首要任务。
“班长,刚刚放在机枪旁的水桶,被流弹给打穿了,去村子里取水的阿金耶夫还没有回来,而且咱们可能撑不过下一轮射击了,子弹不够了。”机枪手有些无奈的说着,他们按照巴甫洛维奇的设计,三架重机枪交叉一同开火,效果是有的,哈军士兵在不断的被他们收割,他们在开战前,甚至都没有想到过机枪还能这么配合,但是这样所导致的后果就是机枪过热速度变快了,以及供给机枪的子弹也变不足了。
而鲁西亚帝国的步兵团里,按照编制来划分,一共就只有六到八架重机枪,这些重机枪分下去,可能一个营才能分到那么一两把左右,所以更别提互相配合着的使用交叉火力战术。而像巴甫洛维奇这样有着独立指挥权,并围绕着重机枪而成立的机枪班则完全是少数。
“先挺过下一轮再说,没水?没水你不会用你的尿浇在上面?这不正好,晚上吃了肉汤嘛,爷就不相信你没尿!”机枪班长当仁不让的就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操作,而那机枪手也只好硬着头皮,学着班长,跟班长一样,既要躲避着射过来的流弹,又要来进行对机枪枪管的特殊化冷却处理。而在处理完后,机枪手能明显的闻到,这味道自然是比之前要大一些,但他没有选择,也不能逃避,硬着头皮的用双手扣响了扳机。
而随着重机枪重新的吐出了火舌,奥军士兵顿时停下了反击,再次躲避着飞过来的枪林弹雨,并祈祷这些子弹不要落在自己的头上。而由于这次哈军士兵有了准备,虽然还是有不少的哈军士兵被突然恢复射击的机枪子弹给击倒在地上,但大多数中的他们还是反应了过来,顺势的爬倒在地上。而冲在前方的哈军士兵,几乎已经损失殆尽,所以那些待在中部位置的哈军士兵处境也就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很快,机枪的火舌,在喷射了一会儿后就停了下来,这会儿不是因为过热了,而是没子弹了,由于是场遭遇战的关系,所以巴甫洛维奇的部队在重机枪方面,子弹预留多少有些不够的充分。而剩下的哈军士兵则大喜过望,开始分批分段的朝后方快速撤离。虽然树林的火稍微变小了,但他们根本不敢靠近树林,因为那样与自杀无异,而鲁军的纳甘步枪,打一发就要换一发子弹,他们并不能很有效的阻挡哈军士兵的撤离。更何况这些士兵是铁了心想逃的,不是鲁军想留就留得住的。
“怎么重机枪停止射击了?”巴甫洛维奇问着华金列夫,而华金列夫在从重机枪阵地派来的联络士兵那里知道详情后,连忙汇报:“头儿,他们子弹全都打完了。”
“这么快?”说完后,他就沉默不语,但见到哈军士兵在逃命撤退后,巴甫洛维奇还是命令堑壕里的士兵们停止了射击,不要过度的浪费子弹,而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的警卫排来表演了。不过巴甫洛维奇还是有些小瞧了,现在战争的子弹消耗力度。
等到敌军开始向两边撤退后,已经不见了人影,巴甫洛维奇这才让麾下的士兵们开始清扫战场,也就在这时,树林的后面又响起了枪声。